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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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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莺跟随小奎经过几天的赶路,终于来到了那渝风山。

    进入渝风山,小奎首先带她去见了渝风山的掌门人,名动西南的玉顾,接着带她去她的住所。

    “以后你便在此住下了,记住,没有掌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下山。”

    楚云莺点点头。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只有一张朴素的小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连女子的梳妆台也没有。

    “唉——”

    楚云莺连连叹气。

    本应该是衣食无忧的楚家小姐,如今却只能在这简陋小屋生活,想着,都有点人生凄苦的味道。

    楚云莺躺在床上,望着布满蜘蛛网的房梁。

    一阵敲门声响起,是一名白衣女子。

    “楚姑娘,小师叔让我跟你讲讲这渝风山的规矩。”

    白衣女子信步走进,楚云莺从床上起来,觉得后背有点疼。

    “说吧,我听着呢。”

    那白衣女子先递给她一本书。

    “这是渝风山训,你必须牢记在心。首先,便是未得掌门允许,不得私自下山。第二,必须习得渝风山的一门功夫,否则不得出山。第三,每天必须早起练功......”

    楚云莺本是大家闺秀,自然是会遵守这些条条框框,连连点头。

    “既然你都能做到,那我就带你一起在渝风山上转转吧。”

    白衣女子带着楚云莺出了小屋,来到一座高阁前。

    耀眼的琉璃瓦堆砌在房梁上,红色的灯笼悬在房梁下。门口的两只神兽雕像栩栩如生,矗立在池塘两边。池塘里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蜻蜓点水款款飞。

    “这是渝风山的藏经阁,门规第九十九条,便是在入门一年内,背下一本经书。楚姑娘本为名门世家,对于经书,应该熟知。想必这个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嗯,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虽未能成诵,但也大致记得。”

    她们又信步来到一座寒潭边。

    “这是我们治伤的寒潭,这可是当朝皇帝都赞叹的奇珍异宝。”

    “既是皇帝都赞叹的宝物,应该是具有其独特之处。莫非这寒潭能使伤口愈合?”

    “姑娘真聪明。”

    一阵男声传来,她二人回头一望,只见也是一身与那女子一模一样的白衣,面目清秀,眉间带笑。琉璃发冠衬得他的翩翩神采,琥珀玉佩映得他的悠悠步伐。

    见到他,楚云莺心中一顿惊讶,差点要哭出声来。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只是朝他施礼。

    “这位,是掌门的公子。人称,渝州公子——玉中衡。”

    楚云莺一直望着他。

    玉中衡笑了笑。

    “姑娘为何如此盯着在下?”

    楚云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连道歉。

    “我见公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刚才险些把公子认成我那位故人了,实在抱歉。”

    “噢——原来如此。这也不怪你,只是,我比较好奇。你那位故人,究竟与我有几分相似?”

    玉中衡遣退那名白衣女子,自己提议带着楚云莺逛逛渝风山。

    提及楚云莺的那位故人,便触碰到了她心底的那块伤疤。楚云莺一想到他,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悲痛。

    “往事,不提也罢。”

    玉中衡也便没再问她,而是带着她一起在山上逛着,熟悉一下渝风山。

    “渝风山一共分为四峰,中间的是妙阁峰,是门中长老们的住所和大殿所在之处。右边的是习阁峰,是平日里弟子学习之处。左边的是达阁峰,是门中种植之处。达阁峰后为闲阁峰,是门中弟子休息之处。”

    他们二人走在山水楼阁之间。

    “我们现在在习阁峰通往妙阁峰之间的步廊上。从这里往下看,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瀑布从下面流过,溪水碰撞在石头上,激起一阵阵声响。

    穿过千溪长廊,他们便来到了妙阁峰。

    他们穿过妙阁峰,来到了达阁峰。

    达阁峰上,是渝风山的种植基地。一排一排的梯田坐落在山上,为渝风山提供了无限生机。

    玉中衡一直在给她介绍渝风山,可是她的心思没有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她便踩空了,顺势掉落下去。

    “啊——”

    玉中衡立即施展轻功,顺着她掉落的地方飞下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抓住山上的一根枝丫。

    楚云莺惊魂未定,一直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玉中衡安慰她。

    “不怕,有我保护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楚云莺蜷缩在他怀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一瞬间,竟然把他认成了他。

    “有你在,我不害怕。”

    玉中衡右手抱着她,施展轻功,两人便到了一个空旷的位置。

    楚云莺双手抱着他,靠在他肩上,一直不肯放开。

    “姑娘,你这...不合适吧?”

    玉中衡也是一个翩翩公子,自然不会趁人之危,做出有伤女子名声的事情来。

    楚云莺却赖着不放,一直紧紧地抱着他。

    玉中衡无可奈何,只得一把推开她。

    “姑娘请自重。”

    楚云莺却像中邪似的哭了起来。

    “你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思念成疾。我一直祈祷上天,希望你仍然活着,转眼便是十年。如今我终于与你相见,而你,却忘了我。”

    她哭诉自己的遭遇,惹得玉中衡也可怜她。

    他本不想毁人清誉,但此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他将楚云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她。

    “让你担心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又回到你的身边了,你的祈祷上天听到了。上天不忍心让你我分开,所以,我又回到了你的身边。莺儿,别哭了。我回来了。”

    过了好久,楚云莺才从刚才的失礼中回过神来,连连给玉中衡道歉。

    玉中衡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担心楚云莺的声誉受损。

    “莺儿妹妹以后别再哭了,要多笑笑,开心一点。哭了,就不好看了。”

    声音很是温柔,一点一点地抚平楚云莺心中的那块伤疤。

    楚云莺望着他,眼角又泛起泪花。

    玉中衡见状,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

    “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忘记以前的伤心事,在这里开启一段新的生活吧。”

    楚云莺点头道。

    “好的,多谢玉公子关心。”

    玉中衡给她一个微笑,便转身离去。

    “不用谢。”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楚云莺只觉得他们越来越像。

    同样的白衣飘飘,同样温柔的话语。楚云莺心头像被千刀万剐,一阵绞痛。

    她扶着桌沿,险些摔倒。

    额头汗珠密密麻麻,她大喘着粗气,呼吸有些急促。

    过了好久,她才恢复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

    “每每想到你,我的心便一阵绞痛。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我以为你仍在世上,两次将你认错。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怎么能将你的面貌给忘记了?”

    楚云莺甚至连长大后的他都没见过,将他认错倒也是人之常情。

    楚云莺从悲痛中醒过来,便朝着习阁峰走去。

    她要在这渝风山习得一技之长出山,之后查找楚家惨遭灭门的真相,为她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夏日的渝州城十分燥热,风中都带着火辣。行走在山巅上,却没有一丝燥热,反而是丝丝微风,吹拂在脸上,让人感到一阵清凉。

    信步山中,穿过四周都是茂密森林的石子路,初起的大雾朦胧,宛若进入一片仙境。

    楚云莺,将在这里,开启她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