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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蓬莱时,夜将至。
整个藏龙山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皓月白,而今晚的夜空,不见月,只见雪。
栖龙台上,三星尚未舍离去。福寿二星正在各自替禄老头及小白疗伤。
几人见魑吻抱着念念回来了均是喜出望外。
老寿头打先迎了上去,脸上难掩欣喜,问:“公子这是……凯旋而归?!”
魑吻不做声,目不转睛望着卧龙洞径直走去,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印,在雪地里如踏出一声声苍白无力的呐喊。
福老头察觉几丝异样不安的氛围,忙朝老寿头使了个“快闭嘴吧你!”的眼色。
待魑吻进了洞内,福老头这才冲着老寿头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斥声道:“你嘴咋那个长!还凯旋而归?!不是老子打儿子就是儿子打老子,哪门子的凯旋?!”
老寿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咬牙闷叹一声,自责的道:“我这猪脑子,就拴不住舌头!”
一旁气若游丝的小白这时候竟还撑开一只眼瞅着他,揶揄道:“老寿头你能这么说,倒也不是太笨!”
“你这狗崽子不要命哦!什么节骨眼还有力气拿老子说笑?!”老寿头佯怒着,蹲下身一手在它肚腹上半轻不轻的扭了一把,疼的小白直哆嗦。
禄老头嘴角依旧挂着血迹,但比小白好上许多,能自己从地上撑着身子站起,而后向着福老头及老寿头道:“咱们得回三星洞!”
老寿头现在是格外的不满意他,一瞪眼,怒了声:“要回你自己滚回去!我要在这候念念姑娘醒来!”
“你没见她身上的龙骨锁吗?以她现在这身子骨,醒不过来!咱们得回去!”禄老头说着,斜眼往小白那头瞟了一记,见其闭着眼奄奄一息的模样,又补了声:“药!”
福老头赫然生怒,却又不敢太过张扬怕惊了洞内的人,便刻意压低着嗓子啐了声:“这会儿紧张了?!就你现在这半调子样还想炼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禄老头正想反驳时,身后传来轻碎脚步声。
魑吻正出了洞,向着三老走来,临近时却只是冷着眼道了句:“请三位随我上山顶一趟。”
说罢,转身之际已经不见了人影。
“哎呀完了完了完了!该不是被这小子知道了,要咱去山顶上,好杀人灭口吧?!”老寿头满是担忧的咕哝着,两脚急切的不停跺着,神色很是慌张。
禄老头沉沉的叹了句:“既来之则安之!你们留下守着念念姑娘,我去既是!”而后向前走了几步,身影渐隐在雪幕之中。
??
望龙顶峰,禄老头偻着身子一步一吃力的走过花树林,一个踉跄险些着地,幸得两个身影恰时出现,一左一右的搀住了他。
禄老头左右望了一眼,急问道:“你们上来干什么?!回去!”
老寿头不屑地瞥了他一记,哼了一声,气道:“死东西,这锅你一人背不起!”
福老头不做声,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撑着他,三人并肩继续朝前行。
穿过花树林,而灵池边根本不见人影。
这可奇了,不是要杀人灭口么?!人来了,刀呢?!
环望四周亦不见丝毫踪迹,三人正纳闷,忽觉脚下一震,紧接着又一震。
这是山震了?!
福老头与禄老头不解的相视一眼,而后相搀着走到池子边,附身望去,池底隐隐泛银光。
果然,不是山体震动,而是水下有动静。
银龙在水下。
又一震,再一震,一次强过一次的猛力,一次甚过一次的像是在对山体撞击!
在十数次毫不留余地的震击过后,总算消停下来。
一切又归入夜的寂静,而池中却未见得平静。
银色波光在颤动,粼粼水面忽而生出一朵朵艳红的血花。
是的,血花!
三老不寒而栗,相互间搀扶的手挽的更紧了,三人心间均升起一层带着血光的不祥之兆。
轰然一声,水花骤起,带着万千点血腥四散溅开。
三老纷纷后退数步,却还是被缀得一身血红点点。
定睛看时,银龙只从水中冲出了个头来,瘫在池岸边,牙间衔着一只龙角。
半面龙颜已被血色浊染,双眼微眯着,银面模糊不堪。
福星起初反对以灵补灵之法,以灵补灵,以灵喂灵,以灵养灵……
补一损一……
而今更没想到,他竟自断龙角,那可是去了半条命啊!却一声也不吭!
魑吻微微张嘴,龙角滑落到三老跟前,而听他又气若游丝的吐了声:“血……”
他这是在提醒三老。
“血!”又一声提醒,三老才终从触目惊心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福星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可又是心疼又是喉间哽咽,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换而一甩袖,长叹一气,罢了!
心知已无力阻止更无力挽回,多说亦是无益,不得不作罢,转而凝神施法,将正流出的鲜血逐一收集。
禄老头慌忙运气,将血灵盅由墟空取出,递交给老寿头。
老寿头他接过血灵盅,满脸不忍,吸了吸鼻,上前两步到福老头身侧,看着那一串串鲜红融汇成血球被送进了灵盅内。
本是银铜色的灵盅,已尽乌褐色,内里全是鲜热的龙血,将被与那龙鳞一道炼化为汤药,对!还有龙角!
待收集完毕,魑吻这才化回了人形,半身趴俯在岸边,半身依旧浸在水里,看上去几是凄凉模样,而人已经一动不动如同晕死一般。
福老头赶忙唤上老寿头搭把手,二人合力将他从水中拖了上来,而听魑吻口中喃喃唤了声:“念念。”
三老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几人均齐齐出力,将魑吻搀扶起,带往了栖龙台。
??
小白趴俯着守在卧龙洞口,身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花,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待三老搀着魑吻凭空而现,几人一同栽在了洞口时,小白吓得猛然跳起身挡在了洞口前。而看清来者时,这才颓然松懈的倒在了雪地里,连喘口气儿都觉吃力,浑然间又晕睡了过去。
三老头大气都还未喘匀,福老头忙爬起身,将魑吻扶起倚靠着洞口的崖壁,低身在他跟前轻声道:“公子放心,汤药之事交给我们,只是暂且需多几日,公子要多加保重啊!”
魑吻吃力地睁开眼眸,气息微弱,却仍是恭敬的捧双手向三老道了声:“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