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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份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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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十贯的十倍就是百贯,平均下来也就是每日三贯到四贯。

    天石依据日后的通货膨胀曲线和江左房租市场的势增长势头, 对于这个价位给出了一个精准的评价:【亏了。】

    谢介:“……”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房朝辞就像是能听到谢介的心声, 或者至少是能够感受到谢介的情绪,还没等谢介开口, 他就已经主动安抚, 对谢介承诺道:“江左的房价肯定会疯涨, 日后我们可以随时随着市价进行调整。我这边刚好有店宅务适时递上来的市场动向。”

    谢介长这么大, 还没见过谁做生意是这种恨不能往外送钱的风格, 而老话说的话,无事献殷勤, 非……

    【非常喜欢你!】天石语出惊人。

    谢介:【……滚。】

    紧接着,房朝辞就做出了一件让谢介更加质疑对方有读心术的事情——房朝辞就自己资产的合法性, 对谢介做出了合理解释:“家严在世时从商, 在家中略有一二薄产。”

    很显然这不会真是什么薄产, 但问题是……

    “你爹从商,你能考科举?”谢介这回是真的被震惊了。

    不等房朝辞回答他“你这从哪里来的奇怪洗脑包”,天石就已经做出回答, 商人不能参加科举, 那是前朝的事。而大启自开国以来, 就一直在致力于和前朝过不去,在科举方面多有改革, 其中之一就是扩大了录士的范畴。不仅商人之子能科举, 商人自己要是有异才, 也可以下场。太-祖那样的大老粗,当年还难得拽了一句文词,说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

    虽然总体来说,大启流行的还是市农工商的阶级观念,但却并没有大众以为的那么歧视商人。毕竟大启连朝廷自己的衙门都在做生意,更不用说还有宰执带头搞租赁的例子,反正是没有什么“与民争利”的奇怪说法的。

    而上有所好下必效。

    于是,由各大书院牵头,在政策的鼓动下,公开表示了十分希望商人子弟能够入学的想法。

    商人子弟大多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他们迫切的需要通过科举改变家族命运,让官身成为他们的通天梯。

    房朝辞无疑就是商人子弟中最成功且杰出的代表,太府寺少卿一月的俸禄,虽然未必有他在家当郎君时一日的零花钱多,但他却已经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了。养父虽然去世了,可养母还在,养父母无儿无女,倒是有不少提携起来的老家亲戚,如今全都在齐心协力的给房朝辞经营产业,想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在仕途上给房家奔出个好前程。

    谢介懂了:【他有钱,我娘有权,他想和我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天石:【……】

    谢介是那种会被黄白之物动摇的人吗?

    当然不是!

    谢介想做生意,那完全是没事干闲的,想要发展一下个人业余的兴趣爱好,但他本身对钱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因为他想要多少,他娘就能给他多少,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卖他爹的字画。没开玩笑,他爹的字画如今不敢说价值连城吧,但至少也是换羊书级别的了。

    “换羊书?”房朝辞不解的看了眼谢介。

    谢介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控制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过去两三年一个人叨叨惯了,如今乍然重新回到人满为患的花花世界,一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换羊书你都不知道?”谢介先是惊讶,之后就是激动了,“我给你讲呀。”

    咳,谢介这人没什么大毛病,但小毛病不少,好比好为人师。特别是一想到竟然还有房朝辞不知道而他却知道的事情,谢介就忍不住的兴奋。能给状元郎当老师,这四舍五入就约等于他也能上考状元了呀。

    “还请世子不吝赐教。”房朝辞一躬身,压下了眼角正不断加深的笑意。

    换羊书的典故,还是和我国知名美食家兼词人苏大才子有关。说的是苏大才子一桩陈年逸事,苏大才子有个好基友姓韩,是个生活有些拮据的寒士,但是又嘴馋,还特别爱吃羊肉。要不怎么说他和苏大才子是朋友呢,一个老饕的好友必然是另外一个老饕。

    众所周知,大启自上至下爱吃羊,觉得羊肉才是肉中之贵。羊肉也是真的贵。

    为了吃上昂贵的冯翊羊,韩寒士就别出心裁的想了一招——频繁和苏大才子通信,往往没写几句,就要有来有往一回。

    苏大才子初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从另外一个身为出家人的好友那里得知,韩寒士把他的帖子拿去换了羊肉。本朝重文轻武,哪怕是武将也怀揣文学梦想,刚好就有这么一位在冯翊很有门路的武将,十分仰慕苏大才子的才华。他同时也是韩寒士的主要羊肉供货商,每一帖,可换羊肉十数斤。

    苏大才子性情豪爽,听后也不气恼,反倒是哈哈大笑,没放在心上。他的友人调侃,魏晋时期有王羲之的换鹅书,如今你苏大才子这也算是换羊书了。

    谢介未必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却一定是个特别话唠的人,一个短故事,他能口若悬河、嘚吧嘚的给房朝辞讲半个时辰,酷爱自我加戏,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又夸张。讲到一半的中途还经常思路跑偏,说到别的事情上,好比苏大才子的两个好友都是谁啊,他爹当年听后的反应啊诸如此类。

    房朝辞则是个很好的听众,若他愿意,他可以分分钟变得很会捧人:“世子旁征博引,余不如。”

    谢介有点小得意,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正是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年纪。被人夸了还不会谦虚,也不会思考对方的话是不是只是客套。只会吃一口茶,然后发自真心的觉得,啊,我可真棒啊,今天还学会了一个新词,旁征博引!

    不对,吃茶?

    谢介环顾四周,抬头乱看,左眼懵逼,右眼茫然。他什么时候和房朝辞到的花厅?又是什么时候上的建安贡茶?还有这一盘盘的江西金橘是怎么回事?再聊下去,是不是就要请茶博士来耍一套茶百戏了?!

    世子沉下心一想,发现满满的都是套路啊。

    谢介本就是个熟人面前的人来疯,选择性的健谈boy,但凡房朝辞会聊点天,都不用怎么使劲儿附和,只要在一旁敲敲边鼓,谢介大概就能和他秉烛夜谈到天明。

    但这是不对的!

    谢介及时清醒了过来,表达了坚决不愿意与奸臣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说起来,”房朝辞大概所有的力气都用来长心眼了,谢介这边势头稍有不对,他那头就已经察觉,并开始调整了谈话方向,“我还没有说明我的来意。”

    谢介把身子往玫瑰椅上一靠,努力想要营造那种衙内拽的二五八万、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讨厌样子,但他却忘了玫瑰椅不是官帽椅,它是没有背靠的,只有连接两边扶手的一道杠。就谢介那孱弱纤细的小身板,差点没给直接从木杠和椅面中空的地方滑出去。

    还是房朝辞眼疾手快,及时从后背托住了谢介,才没让他丢人,也没让他受伤。

    房朝辞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在谢介的想象里,那手应该像他的人,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气,翻云覆雨的霸道。然而如今亲自隔着一层薄衣接触,谢介却感受到了与想象截然不同的热度,温暖干燥,可靠灼热,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谢介愣愣的看着就近在眼前、俯下-身望着他的房朝辞,呼吸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一下子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谢介忘记了顺着房朝辞的动作起身,倒是没忘回话:“你来找我干什么?”

    “恭喜世子,您要当表叔啦。”房朝辞笑弯了一双眉眼,鼻梁高挺,薄唇如锋,哪儿哪儿都是让谢介恨不能把他的脸扒下来贴在自己脸上的合心意。近看,还能看到浓密如墨蝶的眼睫毛,以及眼底的点点星光,璀璨如辰。

    等房朝辞走了,谢介才想起来问宅老:“他怎么总能那么正正好的接住我?”

    宅老俯首:“之前的两次老仆实在是不知,但这次老仆看的很真楚,从见到您开始,房郎的手就一直放在能够随时照顾到您的距离,以备不测。”

    【什么叫戏精?】谢介不解的问天石。

    天石诡异的沉默了。

    【要你何用?】谢介别提多嫌弃天石了。

    天石却死板的回答:【我治好了您的病。】

    是的,谢介被砸之后的昏迷后遗症已经不药而愈了,这自然都是天石的功劳。也就谢介这种不敏感的人才会到如今才发现,早在他拿到天石的当晚就开始不再想要呕吐了。哪有人上午还四肢不协调的平地摔,晚上就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了呢?这肯定是有什么非自然力量介入了。

    谢介强词夺理:“胡说,隔天早上我还又一次摔了一次呢!”

    天石履行职能,认真分析:【我不可能出错,你的身体在当天晚上就好了,至于第二天的第二次平地摔,那也许还是因为四肢不协调,但四肢不协调的原因绝不是长期昏迷,而是小脑不发达。】

    最后一句谢介自以为懂了:【你脑子才不好使呢!】

    天石:【我没有脑子,只有运算速度。你摔倒也有可能是你的潜意识作祟。好比,你其实只是傲娇,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讨厌,实则恨不能和房朝辞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