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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月你这家伙!可别说太过了,说了我和你主子如今没多大关系,怎么,你竟要限制我的言行了不成?”云织有些怒了。
她现在不想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为何竹月听不懂人话,说了与她没有多大关系,他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真是随了你家主子,一个个说话都这么让人讨厌。”云织只觉得有些恼怒,她咬着唇,忽而从膝盖间抬起头来,也不去看竹月在的角落,就这样冷冷地对他说。
“抱歉云二少……”竹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着急了,“我只是,性子有些直罢了,是为主子好的事情,我难免有些心直口快,若是云二少觉得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了,亦或者是不爱听,那么竹月,可以以后再与云二少探讨,亦或者,永不再提。”
笑话,若是等会儿主子回来了看到云二少耷拉着一张脸,以主子的性子肯定能猜得出来是因为自己说了这些话的缘故。虽然确实是为主子好,但是也不急于一时不是?现在自己身上还受着伤呢,若是回去后还要挨板子,那岂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冤枉死了……!
“那好,我不知道以后我会怎么想,但是现在至少我希望,你还是永不再提的好。”
云织不领他的情,直接拒绝了他的话。
这时候,似乎不远处一道风呼哧呼哧朝云织这边扑过来。仔细一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似乎一道黑影正在向这边缓缓移来。云织紧紧抓着衣裳,当看到黑夜中闪烁着一丝亮光时,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莫睿笙该是回来了吧。速度还是挺快的嘛那家伙……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莫睿笙犹如踩着土地一般在空中挥舞着双脚,动作娴熟地朝云织这里飞驰而来。
大陆上能比得过萧瑟宫莫宫主的绝世轻功者,真可谓是屈指可数啊。
“我回来了。”莫睿笙降落在云织面前说着。
“知道了,我看得到,我又还没瞎。”云织看着他,想着刚才还被他的下属以长辈的口气说教了一番,顿时有些不爽,便没好气地对他说着。
看着云织耷拉着脸,余光还不时往角落里撇去。莫睿笙虽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心思,也多少猜出几分来。
他的眼眸冷冷地朝竹月那个方向暗自看了一眼,虽然很小心,但是他自身那股气势让竹月感受到了,后者瞬间缩了缩脖子。
看着这心虚的表现,莫睿笙心中更是肯定了,一定是竹月那家伙,趁着自己走开这会子儿功夫,又自顾自和云织这丫头说了什么她不中听的话了吧。
“竹月,本以为你伤得很重,没想到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看来你回去后也闲不得了,要不然留着你那张闲的要死的嘴巴到处胡说八道可使不得。这样吧,等伤好后,便……”
“主子!”竹月可不敢等莫睿笙把话全部说完,不然他可就要惨了,主子每次说出来的惩罚,可都够他心惊胆战的了,这次他也没说错什么,可不能这般冤枉了他吧!
“莫睿笙,你别瞎猜了,竹月和我刚才不过闲聊了一会儿罢了,就这会子儿功夫你都要罚他,那以后竹月的嘴巴还怎么用?干脆以后都当个假哑巴算了。”
云织和竹月的对话本就尴尬,若是再让莫睿笙察觉了去还了得?再说了,竹月说得也没错,自己也确实被他弄得有几分心虚了……
听着云织嘲讽似的劝阻,莫睿笙抿了抿唇,最终看在她的面子上说道:“既然云二少都开口了,那这次便饶了你吧。”
“多谢主子和云二少!属下日后再不敢胡乱开口了。”竹月咬了咬牙,显得有些无措。看来日后自己还是少说话吧,毕竟主子眼睛那么尖儿,什么事可是瞒不过他的。主子和云二少之间的矛盾便由这两位当事人自己去解决算了。
莫睿笙也不去理会这些琐事了,他蹲下来,将手摊开,“手帕我已经弄湿了,你要自己弄吗?”
果然,一条湿漉漉的手帕出现在他手掌中。
云织看着他,终是伸出手去,也同样摊开手掌,露出手中的血迹没好气地说道:“没看到我都这样了吗,要是自己能弄,也不会让你去跑腿儿了。”
莫睿笙盯着她手中的伤,悄然叹了口气,只好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为她将血迹一一擦拭干净。
“‘帮帮我吧’,这一句这么简单的话,怎么自打我们相识以来,你竟都不曾与我说过一次。难道在你眼里,让我帮你忙对你来说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莫睿笙手中忙活着,嘴上这么问道。
云织被他的温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听他这么说也只能沉默。
一阵风轻轻刮过,周围似乎有些落叶,被清风刮起,空气中是静谧的哗啦啦啦声,在这宁静的夜里,配着皎洁微弱的月光,是那样舒适宜人。
莫睿笙本就不期待这番话能得到回答,反正相处久了也知道这丫头的个性。
死要面子活受罪,若非万不得已,只怕能自己做的,这辈子都不会求别人相助的吧。
于是也不在意,片刻后,云织的手掌都干净了许多,剩下的是两条各自躺在手掌中的伤疤,有点长,有点丑,像蜈蚣在上边爬。
伤疤表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显得有些乌黑。
莫睿笙的手帕已经全部染上了血迹,此刻上边血迹斑斑,正当他打算扔掉它时,却听云织忽而开了口说道,
“不是不说……只是,越是亲密,越说不出口罢了……”
说完这句话,云织立马别过头去,仔细看,她的耳根子红了许多。
莫睿笙愣了愣,似乎还未曾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待明白后,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狂喜。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丫头不过是害羞……是吗?!
莫睿笙眼神有些炙热,目不转睛盯着她,弄得周围的气氛和温度瞬间升高不少。
“刚刚你说的话……”
“哎呀哎呀!刚刚我……我、我脑子一热胡说八道的!你就当、就当没听见!没听见!”
云织只觉得又羞人又尴尬,自己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啊?!这么说的话不就是在间接告诉莫睿笙,自己其实是承认他的存在吗……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怎能如此草率?”莫睿笙猛地抓住云织躲闪的手腕,“放心吧,我听见了,会记在心里的。”
说罢,他克制不住笑了笑,低沉的笑声显得那般迷人。
“算了……你若是不厌恶,便随你了……”云织抿了抿唇,眼眸微微垂下,此刻的她脸颊两侧粉嫩嫩的好似一朵出水芙蓉,别提有多清秀了。
小女子的娇羞模样让莫睿笙防不胜防,心跳瞬间加速许多。
该死的,自己……自己竟有朝一日被这黄毛丫头弄得晕头转向……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吧。
莫睿笙在心里这样想着。
为了缓解气氛,莫睿笙选择沉默,他将手帕丢在一旁,自顾自从怀中拿出一些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碾碎后涂抹在云织的伤疤上。
“嘶!”云织只觉得被涂抹的地方有些刺痛,不由得疼呼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瞧着那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在自己手上摸着,可真让人不舒服啊。
“草药。”莫睿笙淡定地说着,手中的动作未曾停止。
不一会儿,草药和药汁都被他涂抹得十分均匀,云织的肌肤也渐渐迎来一股清凉的感觉。
很舒适的,凉凉的,好似夏夜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这时候,云织才有几分相信那是草药。
“怎么,看你这模样,还怕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毒物给你不成?”莫睿笙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很快低下头去,继续忙活着。
“没有。”云织顿了顿,连忙否认,“我只是有些怕疼而已。”
莫睿笙一听,手中的动作顿时随着脸上的神色一起停顿下来,过会儿,他才继续着动作。
“以后觉得疼了,可以在我面前,和我说。”
他忽而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云织觉得措手不及。
莫睿笙这家伙……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可真叫人害怕啊。
在云织眼里,温柔的人一向是最可怕的,因为它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宛如毒物,可能到死了还不自知。
可惜,云织从小身边围着太多这种可怕的人了。
亲人也好朋友也罢,他们待自己都很温柔很好,但却也是让云织在不知不觉中付出感情的,一项致命伤。
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多了一个莫睿笙了……呵呵,真叫人觉得可怕啊。
“别对我这么好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有一天……”云织顿了顿,莫睿笙却紧追不舍,“有一天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下去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的……只是怕有一天,会陷入这温柔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而已。只是这句话,云织说不出口。
莫睿笙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热便将她的伤疤用干净的布料包扎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