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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拂匆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纵然她再不介意自己的容貌,在这种时候这依然是她的本能反应。
“太可怕了。”有人在看到花拂的脸后悄悄地后退两步,同时嘴里也不忘说上一句。
“你更可怕!”独孤凤在听到这个人的话以后指着他,“你这种人……”
“算了。”花拂扯扯独孤凤,“我们走吧。”
此时的花拂已经把掉了的面纱重新戴好。
“阿拂,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独孤凤气不过,不肯走。
“这不是他们的错。”
任何人在看到一个人的脸上有这样的伤疤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吧?
“不行。我不会让你这样受委屈。”独孤凤拉着花拂往路中间挤。
花拂一边扯着独孤凤一边喊胖樵夫:“胖叔叔,你快拦着凤儿啊!”
其实胖樵夫早在这群家丁清人的时候就发了火,只是独孤凤没有发话,他也不好自作主张。
现在独孤凤发了话,他自然不会阻拦。
独孤凤拉着花拂道路中间,指着面前的轿子说:“你,下来。”
四周的人都愣了。
这轿子里是城里王大富商的女儿,在这城里还没人敢跟王家作对呢。
“春柳,你去看看外面是谁。”轿中传来绵言细语,跟独孤凤的话相比,简直犹如天籁。
围观的人这下议论纷纷,但不自觉中都觉得轿中的人才是有理的一方。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敢拦我家小姐的轿子。”说话的应该就是王小姐口中的春柳。
“节日庆典城中车马禁行,这点你们家小姐不知道吗?”
独孤凤此言一出,围观群众才反应过来。
对啊,早在十年前城中因一次节日有人纵马伤人后,城主就下令任何节日庆典只通行人,车马禁行。
这下他们又觉得是独孤凤对了。
“什么车马禁行?我们家小姐坐的是轿子,你可见过轿子伤人?”这个春柳倒是伶牙俐齿。
“强词夺理倒是厉害。”独孤凤喊了一声,“胖叔叔。”
“得嘞,早就想动手了。”胖樵夫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把大砍刀,纵身一跃上了轿顶,在那群还围在旁边的家丁反应过来之前,挥手一刀,将轿子劈成了两半。
尖叫声从轿中传来,人群中不只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所有人都慌了神,往四周散去。
“小姐!”家丁们冲向轿子,把他们的王家小姐从一堆烂木头中扶起来。
“还愣着干嘛!给我把她抓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温声软语,王家小姐指着独孤凤,嗓音尖锐。
一群家丁冲向独孤凤和花拂,花拂拉着独孤凤向旁边一跃,上了路旁的一个楼顶。
“胖叔叔,只要不伤人命,随你怎么打!”独孤凤站在房顶看戏一般。
“我胖子下手可不知轻重。”胖樵夫虽然这么说,但是每一招都是恰好制人而不伤及要害。
突然之间一声尖叫传来,独孤凤看过去,原来是一个王家的家丁被打的慌了神,从身旁随便拉了个人挡在身前,这是孩子的母亲在叫。
胖樵夫虽然及时收招,但他身后的家丁却趁机在他身后打出棍子,胖樵夫下意识地侧身躲向一旁,那棍子就这样打在了孩子头上。
“哇!”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此刻挨了打才哭出声来。
“恶仆,竟然伤了孩子!”胖樵夫见了此景更是生气,把刚刚放起来的斧子又拿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大开杀戒了。
花拂在孩子受伤后第一时间拉着独孤凤跳下房子落在孩子身前。
“想跑!”独孤凤眼疾手快地扯出鞭子拉住那个拿孩子当挡箭牌的家丁。
“二毛,你怎么样?”孩子的母亲抱住孩子,“疼不疼?娘带你去找医生。”
“大婶,我来。”花拂拉住他们。
虽说这样会耗费她存了这么多天的灵力,但是事情终究是因她而起,她有责任。
花拂说着把手覆在孩子头上受伤的地方,点点粉色从她指缝中溢出,萦绕在孩子的伤处。
不一会儿,花拂收起手。
孩子的额头已经完好如初。
“这是……”孩子的母亲惊呆了,但还没忘记关心自己的孩子,“二毛,头还疼吗?”
孩子已经止住了哭,摇摇头。
“这是仙女啊。”那母亲拉着小孩跪在花拂面前。
“大婶你别这样。”花拂伸手拉起她,“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学了一些医术而已。”
“何人在此闹事?”闻此声人群都让开,城主带着人来了。
王家小姐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也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跑到城主身边指着独孤凤和花拂说:“城主大人,那几个刁民,在此行凶伤人,您看我。”
城主一看王家小姐的样子火冒三丈。
这可是城里惹不得的几个人之一啊,谁这么不开眼欺负到王家头上去了。
城主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正要发怒,却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再一看,这人……这不是独孤家的那个胖子吗?
难道那两个少女是独孤家的人?
“胖爷,敢问……”城主走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胖樵夫打断:“别跟我套近乎,节日庆典车马禁行,你看地上这是什么?”
“这……”城主真恨去找他的人。
一边是王家,一边是独孤家,这里里外外谁都不能得罪啊!
“胖爷,您看这王家,我……”
“别的不说,让王家明天送一百两银子到她家。”胖樵夫指指孩子受伤的妇人,“他家的家丁伤了人家孩子,总得赔偿点医药费。”
“是是是。”城主听胖樵夫这样说高兴得很。
难得独孤家不追究,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为什么!”王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王小姐,这可是独孤家。”城主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了解了。
独孤家,虽然远在城外,可是每次有什么天灾人祸,独孤山庄的救济一定是最早到的,作为距离独孤山庄最近的城,他们受到的恩惠数不胜数。
“是独孤大小姐啊!”一个人率先跪下,其余人都跟着跪下。
“这下你满意了?”花拂拉着独孤凤,“快走吧,被这么多人跪,我怕折寿。”
“我哪里知道。”独孤凤跟着花拂逃了,逃之前还不忘喊一句:“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我走了!”
胖樵夫看了一眼伤人的家丁,刀背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
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虽然骨头断了,但是这个家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他的命是独孤家给的。
在他四岁那年高烧不退,家里没钱给他找大夫,是独孤夫人恰巧路过他家给他请了大夫。
“是条汉子。”他没想到他的一言不发倒是惹得胖樵夫另眼相看。胖樵夫扔下一瓶药,说:“接好骨,每天早晚敷一次。”
“谢过胖爷。”常钰捡起地上的拿瓶药,忍痛说道。
胖樵夫处理完这些,纵身追赶已经走远的独孤凤和花拂。
“阿拂,对不起。”到了人少的地方,独孤凤对花拂说。
“有什么对不起的?”花拂觉得她的道歉有些莫名其妙。
独孤凤绞着手指头,说:“我真的会治好你脸上的疤的,我发誓!”
“好了,这个我自己也可以,不过需要费些力气而已,所以我一直没有管它。”
花拂为了让独孤凤相信,撩起面纱,伸出食指指在自己脸上的疤痕一角,说:“看好了啊。”
独孤凤睁大眼睛,又一次看到了奇迹——那点疤痕在星星点点的粉色光芒萦绕下,慢慢变浅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这也……太神奇了。这就是修炼者吗?”独孤凤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以前只听说过,这是第一次见。”
“也没有这么神奇。”花拂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现在的修炼者很难的,因为灵力越来越少,现在的大环境真的不适合修炼,反而是习武好一些。”
独孤凤却不这样认为:“可是你这样伸伸手指头就像是仙法一样,简直不可思议。你们医师都是这样医治病人伤者的吗?”
“这种方法虽然快,可是很耗费灵力,所以我们还会学习很多医理药理。不过我学习的不多,我比较喜欢研究用毒,毒理倒是学得不错。”花拂不好意思地笑了,“比如那天把胖叔叔的手变黑的毒.药。”
“小丫头你还说呢,可害苦了我,整只手好几天都没有直觉,我差点以为我以后要成独臂侠了。”胖樵夫在这时候刚好赶上来,听了花拂的话说。
花拂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醒了以后胖叔叔还不来找我要解药,怕是一点都不怕呢。”
三个人同时哈哈笑起来。
这时远方的天空亮起了焰火。
“独孤家的救急令!”胖樵夫看着焰火,瞳孔缩了缩,“有事发生。”
“快,回去。”独孤凤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率先跑向城门口她们存车马的地方。
花拂跟在她身后,喊着:“凤儿你不要着急,也许没什么事。”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独孤家主不会把救急令当成普通焰火放的,现在一定是庄子已经扛不住,所以才会发信号给旁系发信号让他们支援。
但愿独孤家可以没事,毕竟这是自己下山以后首次感受到关怀的地方。
花拂一边跑一边想着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