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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京兆尹衙门口,冯飞燕一身素雅的装扮,不施粉黛。
一旁的小厮抬着刚刚清醒不久的冯飞扬。
姐弟二人一站一卧,吸引了很多围观的百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急促,衙门的门缓缓打开。
“何人鸣冤,请上堂来。”衙差便带着姐弟二人入了大堂。
一众百姓皆在外探头探脑。
冯飞燕跪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双手奉上状纸。
“民女冯飞燕,状告镇国将军府小妾柳柔,栽赃嫁祸我小弟冯飞扬。
误导我父镇国将军冯楚,害得我小弟差点死在父亲的杖笞之下。”
“求大人为民女和弟弟申冤。”
冯飞燕满目含泪,言词坚定。冯飞扬昏昏沉沉,虚弱无比。
京兆尹钱大人拿了状纸一看,手一抖。
这镇国将军可是正一品大员,在武将中很是威望。
虽有宠妾灭妻的名声,可从未闹到明面上来过。
况且世家贵族,家中多少有些个污糟之事,从来都是藏着掖着。
如冯飞燕这般豁出去,撕破脸来的,寥寥无几。
这镇国将军怕是真的做的过分了。
钱大人虽如此想,但他的手还是抖啊。
自来京兆尹这个职位就不好做,京都满是贵胄,若不够圆滑,十任中有九任都讨不着好。
还不如外放来的自在些。这可是他这任上的最后一年啊。
原以为可以本本分分地混过去,谁想到伤害鲁国公世子陈珂的贼人都没找到。
他还担心鲁国公从边疆回来找他麻烦,这又来一个烫手山芋。
本能地想丢掉算了,便琢磨着要如何开口。
“冯姑娘,这可是你镇国将军府的家事,闹到公堂,难免不好看。不如...”
钱大人还没说完,便被冯飞燕打断,继续哭诉:“大人,民女实在是怕。”
“大人看看我弟弟。”冯飞燕只掀开盖着一部分棉布,露出冯飞扬的大腿。
钱大人与外头的百姓见了冯飞扬血肉模糊的腿,均大吃一惊。
有人带头喊了声:“这什么父亲,这是要为了小妾将儿子打死啊。”
百姓们便齐声喊起来:“伸冤,伸冤。”
钱大人也心惊,暗叹冯大人可真舍得下手。这是逼得子女都没活路了。
他也没法子,只得为自己捏了把汗。
“啪”敲响惊堂木。
“肃静。”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钱大人吩咐道:“来人,去镇国将军府,带小妾柳柔上堂。”
便有官差领命而去。不多时,却空手而归。
“禀大人,镇国将军连府门都不让进。冯大人还说,若要拿柳柔,就...”
“就什么就。”钱大人不耐烦。
“就让您亲自去请。”官差一咬牙说道。
“荒唐!”钱大人呵斥。
他不过是要带一个小妾上堂,若都不成的话,那京都权贵都也有样学样,这还有一年的京兆尹他还怎么做下去。
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活不成。
钱大人眼珠一转,不如把事情闹大,反正此事本就是冯大人不占理。
他若是耿直上报,说不得还能在百姓心中留下个不畏强权的印象。
“冯姑娘,你的状纸,本官接下。先回去等消息,天理昭昭,放心,本官一定会给你和你弟弟一个公道。”
“好,好,京兆尹大人好样的!”围观的群众爆发出阵阵掌声与夸赞声。
钱大人觉得自己身上的使命感更强烈了。
冯飞燕也带着冯飞扬回了裕郡王府。昨日他们便随着萧三夫人住进王府。
午间,一封奏折便静静躺在了成德帝的御案上。
“王德子,宣镇国将军。”成德帝揉了揉额角。
一个时辰后,王公公带着冯大人匆匆而来。
“参见陛下。”冯大人恭敬施礼。
“你自己好好看看!”
‘啪’一本奏折扔到了冯大人脚下。
冯大人捡起来一看,心中把钱大人骂了个半死。
面上慌忙解释道:“圣上,家中贵妾是冤枉的。都是那逆女诬告。
这钱大人许也是没事干,这么点小事也拿到圣上面前。”
成德帝怒道:“你觉得是小事?你是想明日早朝御史的唾沫吐到朕的脸上吗?”
成德帝心中不爽。他一直拖着没给太子赐婚。
许多人明里暗里就在猜想,他是不是不待见嫡出长子,而属意其他几位皇子。
故而在这档口,决计不能出现宠庶灭嫡的事情。且他更不能当做没发生默认一般。
官场上各个都是人精,他但凡表现出一丁点的态度,就有人嗅着腥味而来。
不利于朝廷和谐。如今几位皇子僵持的局势,他很满意。
不能打破这个格局。
“明日衙门一开,你的小妾务必要出现在堂上,知道吗?”
成德帝威严的话,听得冯大人冷汗淋淋,赶紧应是。心中更是对冯飞燕姐弟厌恶至极。
东方晨光刚刚露白,就有许多百姓聚集在京兆尹府外。
昨日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想看看今日那镇国将军小妾会不会到场。
等冯飞燕姐弟来时,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进入大堂,等了许久。冯大人才带着柳柔姗姗来迟。
他一见冯飞燕便劈头盖脸骂了起来:“逆女,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凭你这样忤逆不孝,你当长公主府还会要你做儿媳妇?”
“肃静。”钱大人四平八稳地坐着,敲响了惊堂木。
一旁的师爷说道:“堂下原告被告都跪下。”
柳柔并不想跪,一副怯生生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冯大人,喊了声:“表哥。”
“钱大人,本官乃当朝一品大员,可不用下跪。”冯大人开口。
钱大人老神在在:“冯大人,被告乃柳柔。”
冯大人还想开口,被钱大人制止:“怎么?柳柔身上也有诰命?”
当然没有,不过是个还没来得及扶正的妾室,哪里来的诰命。
柔姨娘不情不愿地跪下。
“堂下柳柔,冯飞燕状告你假孕,栽赃诬陷冯飞扬。误导冯楚打杀亲子,可有此事?”
钱大人朗声大问,眼神凌厉。
柔姨娘慌了神。昨日府衙来人让她上堂,她连原因都没问人就被表哥打发走了。
她以为只是告表哥宠妾灭子,她一点也不怕,表哥定会维护她。
谁想是告她栽赃嫁祸。这事她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一时之间没回答,钱大人又‘啪’的一下拍响惊堂木。
“没有,大人,民女冤枉。”柔姨娘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