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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流水,柔和地倾泻到高大的树冠上。
“唔……啊……”
浓密的树枝深处几不透光,只依稀传出一两声极轻极细的声音,似冷风吹过树缝,又似女子隐忍的呜咽。
无数的紫凝香开满了枝头。
不再是往常的暗香浮动,一朵朵盛放的深紫花苞飘出极为浓郁的香气,仿佛花果正被人拧碎,蹂躏,泄出内藏的甜腻果香。
李祁如愿回到梦中的第一刻,就闻到了这阵香气,一瞬间差点没酥软了骨头,仿佛数百条馋虫在他的身体里苏醒,叫他饥渴得要命。
然而四下无人,他虽然还在苏府后宅,古树下头,却不见了从前的苏遮月。
“月儿?”
李祁一面呼唤着苏遮月的名,一面周寻着走向她的闺房。
“咳咳……”
甫一开门,就叫铺面的灰尘逼呛咳出声。
李祁打眼一看,更是一怔。
原是苏家小姐的闺房布满了灰尘蛛网,桌椅歪斜凌乱,窗框妆镜腐朽,床帐上更没有苏遮月曼妙的身影,甚至连华丽的锦衾被褥都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床板。
这地方,像是已经十来年没有人住过了。
李祁不知为何是这般场景,但他无暇多想,急迫地去寻苏遮月,见此处无人,便离开向别处寻。
正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
李祁脚步一顿,狐疑地回头,望向院中那棵花朵盛放的古木,
这声音听着,像是从那树上来的。
他迟疑着,再次向树下走去。
而在树的深处,苏遮月被紧紧地压覆在粗黑的树杈上,柔软的口唇正被碾转侵夺,深紫色的汁液从她的唇角一道一道地流落,说不出的妖异诱人。
娇弱的身躯如蝶翼般抖动不住。
而那双惊颤的水眸中正映出一张世所罕见的容貌。
男子的眉目如稀世玉石雕成,深蕴含光,俊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苏遮月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容颜,几如神只,与他比起来,李祁那张本算清俊的面容便被衬得连泥石都不如。
可是这样的男子却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冰寒的气息侵略性地迫入她的口唇,叫她痛苦不已。
——“你心悦他么?”
在他问出那句话后,苏遮月只感到一阵恐怖的寒意骤然渗入她的皮肉,透过她的骨骼,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
她害怕得全身都发起抖来。
尤其是直面着底下那幅情真意浓的画面。
年少时的“她”情窦初开时的笑容,让现在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遮月只能闭了闭眼,任由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心悦李祁的。
就在泪水划落下巴的那一刻,她的头被猛地掰了回来。
一朵紫凝香被攥落,花瓣被近乎粗暴地按进了她的口中,由她的唇齿碾磨成汁。
“唔唔……”
苏遮月尚在迷离惊诧之中,还没有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面前之人,就被强吻住双唇。
口中被肆意掠夺起来,就像是要从将紫凝香的花汁从她嘴里吸食而去。
苏遮月气息被夺,“呜呜咽咽”不断地发出声响,却推拒不了。
她不知树下的场景变化,只知道李祁就在那里,即便只是一个梦,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在他的眼下与旁人亲密,实在是现在的她接受不了的事。
可是她双手被牢牢地锁住,几乎没有任何腾挪的空间,只能无力地扭头抗拒。
渐渐地,好似有一股酥麻的感觉流到她的血脉中。
她不知道,紫凝香的花香是魑族的媚药,而花汁,亦是最好的催情药。
只不过催的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混着魑族男子的精气,一同饮下后,便会流顺入血脉之中,挑动起女子全身的情丝。
苏遮月神思渐渐混沌起来,手脚也能动了。
然而本该推却的手,当真实触及到男子时,却像是磁石一样,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
“不……不要……”
被含吮的红唇中不住从缝隙中吐出拒绝的话,然而双手却慢慢揽上了男子的肩头,似将自己的身子送上。
这时,李祁已走至树下,踮足仰头,只看到那浓密的枝干抖动,花朵颤抖,却怎么也看不清里头究竟藏匿了什么。
男子的直觉告诉他里头藏匿着最让他向往的东西,叫他挪不动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苏遮月才被放开。
躺在枝干上的她睁着一双迷离茫然的眼眸,可怜的唇瓣被蹂躏得凄惨非常,深红泛紫,水光潋滟,口里的花汁已被全然舔舐而去。
剩下的那些顺着她的咽喉,流入她的脏腑,将她整个身子都变得不受她理智的控制。
明明已然被放过了口唇,身子获得了自由,苏遮月却在急促的几次喘息后,仍旧按耐不住凑上去。
从男子精致的下颔开始,像个不知餍足的妖姬荡妇一般,伸出小舌,顺着他俊美的面骨,一点一点地含吮过去。
苏遮月不知是紫凝香的效力,她只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极为羞耻的事,她不该做,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呵……”
在碰上男子薄唇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一声低沉的似带着愉悦的笑声。
跟着便感觉腰际一热,仿佛有一只手从那里开始,沿着冰衣,缓缓地游离在她的身上。
“不,不行……”
苏遮月在心里喊着,不住摇头退却,却只在男子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痴态,她仿佛化成了一个魅魔,渴切地纠缠着他。
正当她宁肯相信这是个淫梦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叫唤,
“月儿?”
是底下传来的李祁的声音,带着迫切和隐忍的渴望。
“是你在上面吗?”
苏遮月一惊,身子一瞬间仿佛找回了力量,努力分开密不可分的唇齿,小手更是挡至胸前,急欲推开面前的男子。
然而她才一挣扎,就被更禁锢了几分,力道重得又逼出一声娇弱的呻吟。
一声比方才更冷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就这么喜欢他?”
“我没有……”
苏遮月猛地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该在这里。
李祁听到了声音,更是急切地踮脚往上张望,若不是这树太高,树干粗大得要三人合抱,他此刻都恨不得手脚并用地攀上去。
然而就在他急不可耐的时候,忽然凭空吹来一阵邪异的冷风,吹得极猛极强,叫李祁都睁不开眼来,只能举起袖子遮挡。
耳畔只闻得一片簌簌风声。
树上所有的枝叶、花朵都在这阵风中被吹落下来。
半晌之后,风总算停了。
李祁放下手臂,清晰地看到了树上的人儿。
整个人震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