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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历二十一年,一月十一日,北境和北地的战斗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十天,北境十五万大军损失了足足五万之多,蛮人的四十万大军死了一半惨烈的伤亡可以说是北境成军之后数一数二的损失,一时间,即便是战斗结束,虽然欣慰,但是北境军对于北地军的恨意却一时难以消除,毕竟,多少人亲如兄弟的战友甚至亲人就这样死在了战场之中。
临北川站在大军之前,他深深的知道北境军对于北地兵士的恨意,就如同此刻一般,北地军士和北地军士分成两个方阵站立,但是两边的火药味浓的就连十里之外都可以闻见。临岳山站在城楼之上,咳嗽了一声,下面的吵闹和议论声这才停了下来。“诸位兵士,都听我临北川一言,北地已经没了,北地的臣民希望融入北境。”
临北川话还没说完,就被城楼下的兵士打断,这在纪律严明的临家军中,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个高大汉子走了出来,汉子脸上被印着金印,“临将军,我们打赢了吗?就算打赢了,我们北境可以接受投降的北地普通人,但是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这些人都是北地的兵,输了的兵,就该死,我不同意您的说法。”汉子的手臂还挂在胸前,身上被包裹着,显然身体上都是新受的伤。
“你们赢了吗?要不是大人出现,我们早把你们杀光了。”北地人之中也有人开口说道。“妈的,你说什么呢?”北境兵士听见之后大声吼着。“走啊,出去打啊。”一瞬间,两拨人吵成了一片,甚至有刷刷的声音,那是有人拔出了武器,两拨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打起来了,临北川身后的徐厚禄欲要上前阻止,却被临北川挡住。
“都别吵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正是红衣蛮,红衣蛮此刻已经再次带上了面具,“这场战斗全是我的问题,是我带领我的部下来攻打北地,所有的错都在我,我可以自尽与此。还望临将军不要为难我的臣民。”红衣蛮说着就拔出了剑要自刎,但是剑却被长臂老蛮人一把捏住:“你一个孩子哪有这般能力,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愿死。”说完抢过剑放在了自己脖子之上,咚的一声跪倒,嘴里大喊:“我对不起整个北境,我愿死。”城墙上的项耀手中一弹,一颗石子打在长臂蛮人手上,长臂蛮人手一松,但是还是在脖子上留下了伤口。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要逼死一个女子和老头吗?”胡蛮儿见状走了出来,胡蛮儿的身上都是才愈合不久的伤疤,看起来那一战也是受伤很多。“李英布,你就这般小气。”胡蛮儿直接指向了带头的壮汉“你还是我带出来的兵,我就教了你这些?”壮汉一看胡蛮儿,灰溜溜的回去了。北境兵士不在吵闹,但是交头接耳者还是很多。
临北川就这样看着,宋天走在了临北川身边,轻声说道:“义父,这样压制兵士的情绪恐怕只能一时啊,两地乃是宿仇,若是如此简单压制,只怕有一天依旧会爆发,爆发之日,北境怕是要乱啊。”临北川皱了皱眉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般的压制只会让爆发的那一天更加恶劣,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临岳山看着城楼下的方阵,向前走到了前方,对于临岳山,北地和北境都是欢呼,他不光是结束了这场战斗的英雄,还救了北地的王,还是北境的世子,所以。北地军和北境军对于临岳山的欢呼声都是不绝于耳。临岳山看着城楼之下:“诸位,请听我一言,我临岳山只是诸位的小辈或者同辈,我不敢妄言要你们放下恩怨,但是我临岳山的性命是被北境之前的王伊西斯所救,所以我要报答救命之恩,北地的错,我临岳山愿意承担。”临岳山说完,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在了自己的腹部,接着立马拔出,又是一刀。连捅三刀之后,临岳山看向了北地兵士:“呼,呼,我临岳山是我父亲临北川的儿子,我代表我的父亲,代表北境像你们北地道歉,”说完又是三刀。六刀之后,临岳山已经满头大汗,站都站不稳了,半跪在城楼之前,手捂着腹部,鲜血顺着手缝流出:“你们都在这座城池流过血,也有兄弟丢过命,但是战争就是战争,必须有人要死,但是战争难以避免,你们没有谁渴望这场战争,所以你们都不应该怪罪彼此,今日若我不死,希望各位摒弃前嫌,虽然之前是敌人,你们杀了彼此的兄弟,那么你们就自己做彼此的兄弟,日后都用鲜血守护你们的家园,北境,北地都是如此,各位,可愿意?”
“世子重情,我老李服了。”李英布跪倒在地,北境的兵士慢慢的跪了下来“我北境愿意。”“世子大义,我北地之人以后必为世子效死命。”红衣蛮也带头跪下,身后的北地兵士也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临岳山抬起头,看着城楼之下,脸上漏出了笑容,接着咚的一声倒在城楼之上,临北川见状,正想上前,却被项耀拉住,陈当归连忙冲上前去,抱起倒下的临岳山,冲向了医馆。
“这北境,再过几年,我就会教给我的儿子。”临北川走上了城墙之前,“北地兵民,北境城内本身人口也多,若是你们在进来难免起冲突,我将止县赐给你们,你们可以自己耕种,我们北境城也会给你们提供今年的食物,城中工匠也会帮你们修筑城楼,你看如何?”“临城主大恩,我北地臣民拼死已报。”红衣蛮连忙感谢。“那边散了吧。”临北川说完之后,转身走下了城楼,匆匆的冲向了医馆,陈当归正站在医馆前,看见临北川和其他人都来了,连忙走了上去。
“当归,岳山他?”临北川连忙问道。“义父,你放心,医生说他身体还可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让我们以后别再让他干傻事了。”“这个医生,这哪是傻事,明明是好事啊。”武乾坤说着,周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临北川走入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临岳山,临岳山嘴唇有些发白,临北川只觉得嘴里发干,眼眶酸痛,便不敢再看,走出了门去。也阻止了想要进去的众人,一番言语之后,重人散去。
临北川独自走回家中,走到家中之后,径直的走到了院中的那棵梨树下,如同孩童一般,坐在了地上。深冬的季节,梨树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细小的枝丫有些一些绿意。临北川闭着眼睛坐着,坐了好久好久,侍女也不来阻止,他们都知道,这棵梨树就代表着北境的武安王对王妃的相思之意,临北川过了好久,终于站了起来,拂去了梨树上的一些灰尘,“玄衣,岳山他长大了,越来越像一个大人了,你在多等些时日,我们就快要相见了。”临北川看着眼前的梨树,只感觉脸上有水珠低落,临北川抬头看着天空,无数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就像那年春天,那一树的梨花飘落,两处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