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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亿二人从山洞赶往屠龙祝家,还没到祝家,远远就看到祝家门前围着一圈人。
人群起哄叫喊,好像在看什么人的热闹。
圈子中有一人尖锐沙哑的嗓音传来。
“祝通天,你给我出来,祝家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是祝家的一员,凭什么不让我跟着去,难道所有的好处都给你,你就高兴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声音的主人是才与郑亿分手,不辞而别的祝开山。
郑亿三两步跑到人群外,好不容易挤进去。
祝开山瘫倒在地上,像个无赖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正在向人们控诉。
“各位,你们或许有人认的我,或许不认识我,心里纳闷是谁这么不开眼,敢在祝家大闹。今天我就告诉各位,我叫祝开山,是祝通天这个混小子的大哥。”
“咦,咦。吹牛不上税,老子也姓祝,难道也是祝家的大哥?”人群有人大声嘲笑。
旁边有人立刻将那人的嘴巴捂住了。
“嘘,兄弟,你不要命了,你怎么敢姓祝。不怕祝老爷让你吃饭的家伙搬家?”
“怎么了,难道就只能他一个姓祝,其他人就不能姓祝了?”那人不以为然,“就这么个穷酸要饭的都敢在这里大闹,大名鼎鼎的屠龙祝家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英雄好汉。我。。。。”
那人的话突然噎住了,一道的极细红线从脖子上渗出。斗大的脑袋缓缓地跟身体分离了。
人群哄然大乱。纷纷逃离了死去的人。
祝家的乌黑大门左右一分,出来两个彪形大汉。
大汉将死尸扔进布袋中。
“诸位,不要惊慌,这是他自己找死。竟敢对我们老爷大不敬,这就是诋毁祝家的下场。哪位要是不服气,尽管骂我们祝家。反正祝家的驯龙胃口好的很,有多少它能吃多少。”
大门内。一个灰色长衫的,胖大魁梧的中年人手一抖,一道细如毛发的银线收进了食指上的戒指中。
“阿福,阿星,手脚麻利点儿,干活要勤快,嘴巴要闭紧,不该说的别乱说。”
“是,老爷。”二人听到中年人的说话,如鼠临猫,低下头将死尸收拾干净,进了大门。
地上的祝开山一咕噜爬起。
“祝春,你爹呢?叫你爹出来见我。”
那个中年人皱着眉头,没回答祝开山的话。而是一步踏出大门,站在高高台阶上。
“今天上午在梅孟会馆报名的那三位好汉来了没有?我们现在就在开始测试了。”
屠龙祝家招募人员,除了郑亿和令狐壮,报名的还有一个叫毕宜平的年轻人。
那人名为祝春的年轻人一叫,毕宜平从街角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中午喝的有点多,小睡了一会儿,差点错过了时辰。”
祝开山一步三摇来到祝春面前。
“大侄子,大爷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呀。是不是眼眶子高了,眼睛里没有你这个大爷了?”
他用破烂的折扇戳祝春的肩膀。
祝春信手将折扇扒拉开。
“祝开山,你别胡闹,你都已经被逐出祝家了,怎么还有脸在这儿胡闹,要不是家丑不可外扬,我非把你的丑事儿给抖搂出来不可。”
“你说啊,我就不怕你说,有本事儿你说。”
祝开山得寸进尺,不依不饶。折扇在祝春的胖脸上晃来晃去。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为老不尊,还有脸回来,当初祝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象你这种孽畜直接打杀了就完了。非要逐出家族,逐出家族留你狗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当初的族长脑子抽筋了还是进水了,竟然还同意保留你的祝家姓氏,还将不能得妄自对你惩治这条当成祖训写在家规里,你说你怎么脸就那么大,犯下如此丢人大罪,不象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还敢人五人六的跑出来招摇。”
祝春实在被祝开山弄的不胜其烦,他痛斥着祝开山。
“来人哪,将这个祝家的败类给我远远的丢出去,别让他在这里脏了祝家的地。”
那几个家丁打扮的大汉又出来了。抓胳膊的抓胳膊,拽腿的拽腿。将祝开山架了起来。
“老爷子,你别怪我们,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哪里凉快你去哪里,祝大少爷怪罪下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祝开山破口大骂。拼命挣扎。家丁们才不管他象虫子一样的扭动,抬着他走的远远的。哐地扔在地上。
“你们这些兔崽子也敢欺压我。真是主多大,奴多大。狗仗人势的东西。”
家丁只管回到祝春身边。
“郑哥,祝开山很厉害的呀,为什么在这些普通的家丁手里没有反抗之力,还不如一头待宰的猪反抗的强烈?”
郑亿“唔”了一声。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祝开山前后判若两人,反差太大了。难道在山洞中另有其人?还是祝开山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另外更让郑亿起疑的祝开山大闹会馆,主薄先生已经给了他通牌。只要有通牌就有参加招募的资格,祝开山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被扔到街边的祝开山咒骂着又回到祝家门前。
“祝通天,你听到没有,任由你儿子欺负我。好歹我曾经也是你的大哥。”
郑亿皱着眉头,越听越糊涂,越看越怪异。
祝开山爬起来的架式,显示他明明有修为在身。但是一靠近祝家门前,他立刻变成另外的样子,成了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凡人。
祝春快气疯了,如果不是忌惮那条古怪的规矩,他早就将祝开山一刀杀了。
祝开山也知道有那条规矩,祝春不能将他怎么样,虽然被人扔出去三次,三次都顽强地回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报名不可。
郑亿死死盯着祝开山的每一个动作。
当他第三次被人架着扔出去的时候,郑亿终于发现了端倪。
家丁们架着祝开山不多不少整好走三百步,走过街角的那棵古栎树,立刻便将祝开山扔下。
就在祝开山被扔下的一瞬间,郑亿的神念也悄无声息的扫到了。
祝开山的身上有一道微细不可察的光闪过,霎时,识海中充盈着丰沛的巫力。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继续回来纠缠。双脚刚迈过那棵栎树。在郑亿的神念扫视中,祝开山体内的巫力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变成一个普通人。
郑亿明白了祝开山为什么前后对比如此强烈。
以栎树为界,祝家布下了专门针对祝开山巫力的封印。只要祝开山踏过那个界线,他的修为便会被封印束缚,自动归零。
明白了这一层,郑亿不敢明目张胆地用神念扫描。
祝家并不象表面看起来那样风平浪静,自己还是不上心为妙。
从祝开山的话语中,郑亿自称是祝春的大爷。是祝通天的大哥。但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驱赶出了祝家。
郑亿一众人等看着祝开山与祝春纠缠,谁也不敢管闲事,也不敢多说话,那个无辜惨死的大汉就是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因为看热闹丢掉了性命。
太阳偏西了,秋天日短,马上快黑了。
无论祝开山怎样大喊大叫,祝家的家主祝通天就是不露面。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凑到祝春跟前。
“少主,老是这么纠缠也不是个办法,老爷临行吩咐过了,务必在他回来之前将人马组好,如果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恐怕老爷会怪罪。对少主的声誉可是有损哪。”
“苟先生,这还用你说,但这事儿我确实不能做主啊,让他跟着?那还不如杀了我。当年族里那些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你说他们怎么想的。弄这么个破规矩。让这个讨厌的家伙成了一块甩不掉的臭肉。打不得,骂不得。还赶不走。癞蛤蟆站在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好小子,你敢骂大爷是臭肉。来人哪,给我掌嘴二十,把他的牙打掉,让他不尊长辈。”
祝开山耍开了滚刀肉,索性坐在地上对祝春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