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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凌国枫叶染红穹天,我们就遵旨回了胤国。
想我出行后归来的那后一个月,我安分地呆在后宫,和娘学学抚琴,吹箫;然后和爹爹、王舅偶尔围场狩猎;再不然就是我们一家四口月下小酌。那些日子,我现了娘“浅浅唱”的不俗之音,凌帝与爹爹喜欢在凉亭里饮酒,这时,娘就会在一旁抚琴浅唱,清音意境高远,彷如天籁,歌声瑶淼无暇,闻者心神沉醉。我,静静观望,偶尔会想起子衿,不知他此刻是否在看月亮呢?
其实,这本该是一幅天伦之乐图,可我总觉得少了欢笑,其实王舅经常笑,可我觉得他的笑声多的是凄凉,一如这渐渐变凉的天气。若是多些孩子的欢笑,也许就不是这样了吧!我没有问,就向他们没有细问我出去十天生的事情一样,我们大家都选择缄默。
凌国的城墙外,我们驾着马车往胤国驶去,那是入秋的黄昏。凄迷的夕阳吻着坠入深山的晚霞,留下天际寂摸的孤雁,就像站在城墙上久久不愿离去的王舅,那一刻,我觉得他是打从心里孤单,不是高处不胜寒的帝王冷,分明是儿女没有承欢膝下的父亲伤。
“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我痴痴地问。
“也许吧!”爹爹也不肯定。
马车驶向了拐角,我看到王舅毅然立站城楼,他要站成永恒吗?我的心沉沉的,那是血溶于水的心灵感应吗?以后,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想起王舅。我问爹爹,要是想王舅了,可以给王舅写信吗?
爹爹些许沉默,旋即摇了摇头。
这凌国的帝王,胤国的太子妃,世俗的眼观将会怎样评价他们之间的书信?
日子由原先的思念成为了绵绵不断的怀念,娘说,生在帝王家,多的是无奈,莫要让旁人看出玉儿思念王舅。
我想我自己的舅舅,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日子在我的安分与想念中一天一天过去,偶尔我还会想起子衿,后来一想,他都让我忘了那些日子,便也慢慢不再想起了。
不觉这般简简单单地过了四年。偶尔我会搞点小闹剧调剂一下生活,爹爹也总是默许,还会笑盈盈的问:今天玉儿又想到什么新点子的玩法了啊?倒霉的自然是家丁们,可他们也不恼我,大家这样闹闹玩玩,时间一下子就到了胤国227年。
胤帝还是会不时来我家串门,自然没有通传,久了,我竟能算出他何日会来。那日,我在大厅内对娘说,让丫鬟们去备些小酒吧,今天胤帝该来串门了!话还没完全说完,胤帝的笑声就传来了,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日胤帝走时,悄悄对爹爹说了什么,爹爹听后神色不由一慌,然后告诫我,以后不要做任何与胤帝有关的猜测,便是猜了也只放在心里,切不可说出来。
日子也就这样稀松平常地继续过着。花园里的古树前两日还稀稀落落地坠着黄蝶,这几日竟一只都没有了,只光秃秃的树干,看着那嶙峋的干,我顿觉胸口一紧,一阵心悸。看来是给老树吓的,回屋后我吩咐嬷嬷,让人用红的锦缎把老树给裹了起来。
那日爹爹从朝中回来,路过花园,不觉喃喃:又是玉儿干的好事,这以后真嫁人了,日子没了惊奇,可会生出多少寂摸?要真能嫁了,便也不错!
这样的小事,爹娘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都说荣睿王宠女儿是出了名的,几百匹红锦缎自然不算什么。
我的生辰伴着冬的临近也就如期到来了。回想以前的生日,那满屋的客人,我不jin又觉得心悸,都是来巴结我和我爹的吧,就是那宫中的皇子们也是这样,唯有东后,她的礼物简单而独特,不是珠宝绸缎,不是金银琅石,只简单的一件衣服,一件亲手为我做的衣服。外人说,东后过于寒酸了,这样的礼物怎么出得了手,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这拍好了睿王的马屁,就等于做了半个太子。
再说那西后,每次都是张扬地送很多礼物,什么吃的,穿的,戴的,简直当我是猪一般的俗气。想到这,我打了个冷战,今年她不会还要当众亲我吧,想起她的香味,我浑身觉得冷。大概是天又凉了,不然围着炉子,我怎冷得如此清晰“嬷嬷,给玉儿再添两个炉子来!”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雪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