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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好。”夙千离怔了一下,然后连忙从溶洞里走了出来。
祁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悄然躲在角落里,趁着巡逻的守卫换班,将最后两名守卫打晕拖到了溶洞里,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扮作巡逻的守卫混了进去。
进入地宫后,祁辰心里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述——这座地宫几乎完全是参照天穹皇宫的模样来建造的,只是在正当中的主殿中央设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造型和他们在阴山山顶看到的一模一样。
祁辰不由去打量了一下夙千离的神色,见他神色并无太多变化,便也暂且压下内心的波动,垂下眼眸跟着巡逻队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个拐角时,夙千离和祁辰故意落后了一步,身形一闪,顷刻间隐没在了黑暗中。
七拐八拐地,二人躲进了一间暗室里,见四下无人,祁辰不由低声皱眉问道:“这座地宫十有**和天穹皇室脱不了干系,不知王爷是否知道些什么?”
不想夙千离却是摇了摇头,叹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在宫里住了十七年,从未听说过地宫。”
“连王爷也不知道?”祁辰心下微沉,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建造这座地宫的人成功瞒过了天穹皇室,要么就是地宫涉及到太多太多隐秘,连夙千离也不能知晓。
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地宫背后的主人意图对天穹皇室不轨,并且蓄谋已久,但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明自始至终先帝都在防着夙千离……
祁辰并没有把话说透,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能想到的问题夙千离也一定能想得到。
“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她问道。
“呵!”夙千离冷笑一声,墨蓝色的眼眸愈发幽深冰冷起来,仿佛凝聚起了一道巨大的漩涡,随时可以酿酒一场漫天风暴,他道:“既然来了,那就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阴山雪神!”
“也好。”祁辰点了点头,正好她也很好奇这个阴山雪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个人刚要离开,祁辰脚下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在寂静的地宫里显得格外清晰,低头一看,却是一截白骨!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不好,有人来了!”祁辰低呼了一声,训练的守卫们来得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离开!
情急之下,祁辰立刻弯腰拾起了那截白骨,然后和夙千离一起用轻功攀附在了暗室屋顶的横梁上。巡逻的守卫进来后四下查看了一番,见此处并无异常,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夙千离和祁辰方才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祁辰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一截白骨,不想这一看却是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夙千离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截白骨有什么不妥吗?”
“从骨径大小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腿骨。”祁辰沉声道。
夙千离皱了皱眉:“看来于则远所言非虚。”每年送来的雪神弟子最后都死在了地宫里,这截白骨恐怕只是其中之一……
“不止如此,”祁辰摇了摇头,补充道:“这截白骨有被高温蒸煮过的痕迹,从骨面损坏的情况可以推断,蒸煮的时间至少在十个时辰以上。”
夙千离听罢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你是说,这些孩子很有可能都是被人……”
“我也不能确定,”祁辰轻轻摇头,声音有些沉重:“但你不觉得地宫里的那个祭坛很诡异吗?如果再小一些的话,那个祭坛像极了一口锅……”
后面的话祁辰不忍再说,如果事情真像她猜测的那般,那这对于那些无辜枉死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夙千离也沉默了良久,末了沉声说道:“走吧,再往前看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两个人在几间互通的隐秘暗室里陆续发现了不下百余块残缺不全的白骨,毫不例外,白骨的主人全都是不满十岁的孩童,而且都有被蒸煮过的痕迹!
祁辰闭了闭眼睛,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说最开始看见那截白骨时,她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两世为人,算起来,她也侦破过大大小小不下百余起案件,原以为自己早已看惯了生死,可这一刻,她竟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残忍事实!
他们都还是孩子啊,满怀着一腔的期待来到这里,最后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最令人痛心的是,他们的亲人们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自己给谋了孩子一个最好的前程,结果却是将他们亲手送上了绝路!
夙千离心中也是复杂难言,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过自己,如果,如果他能早些发现凉州的不对劲儿,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孩子死去?
隔了良久,祁辰闭了闭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我们一定会将这个阴山雪神绳之于法,不是吗?”
“你说得对!”夙千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悉数敛去。
再抬眸时,他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天穹摄政王,只是眸中却多了几分看不懂的情绪,似怒,似恨,似寒刀,似利刃,种种情绪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誓要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夙千离虽然从未听说过地宫的存在,然他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十七年,对天穹皇宫的布局再熟悉不过,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两个人避开巡逻的守卫,到达了地宫的正中心——崇德殿!
看着四周的装潢布置,祁辰皱了皱眉问道:“这里是……”
“崇德殿,先帝的寝宫。”夙千离从口中吐出冰冷的一句话,墨蓝色的眼眸中恍若一潭化不开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