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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衣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施展的威压,按理来说以项晚蓉的境界修为,只要稍稍放出一些,便能让她立即跪下。
楚云衣奇怪道:“你有释放威压吗?”
“当然,而且全力释放了呢。”
项晚蓉向她走去,一步一步。
楚云衣连连后退,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项晚蓉步履极慢,但依然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显然是施展出了类似缩地成寸的道法,安慰道:“放心,我不伤你,只是想让你陪我走一趟。”
楚云衣小心试探道:“不去行不行?”
项晚蓉一听,不禁冷笑一声:“当然不行。”
……
……
她把楚云衣带出了天雪城,于一处山洞落脚。
她将她放开,说道:“自己进去吧。”
这一天天的,怎么所有人都喜欢抓我?
楚云衣心里直骂娘,脸上却表现得极为乖巧,尽管如此,进洞的速度也是缓慢,极不情愿的。
山洞里黑漆漆的,没有光亮,虽然她可以夜间视物,但因为境界尚低,看的颜色并不是白天的样子,而是绿幽幽的,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两人来到山洞深处,项晚蓉于一石凳上坐下,看到怯懦懦的楚云衣,温笑道:“你也坐吧。”
“是……是是。”
楚云衣赶紧应着,然后在另一张石凳上坐着。
两张石凳之间还有一张石桌,大概以前有人住过,项晚蓉用手撑着下巴,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喃喃道:“你长得不错,可也仅仅只是不错,他居然肯收你做弟子,想必有极过人处吧……”
楚云衣一头雾水,不解其意,不敢轻易搭话。
大概是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保持着警惕,项晚蓉带着歉意笑了笑,道:“我找你来,是想见他一面,不会伤你的,放心吧。”
楚云衣从她前面的话听出了那个他是谁,有些吃不准,试探道:“你要见师尊做什么?而且,你要见的话,城主府不是随时都能见吗?为何一定等到他出去打战的时候来这一出?”
项晚蓉轻叹道:“当然是想单独见上一面。”
楚云衣沉默思酌着。
从这个女人的神情、言语以及作为来看,十有八九是喜欢上师尊了,而且用情至深且长。
这让她奇怪非常,师尊与师娘在一起已经逾百年,这女人该不会明知离恨天有家室还想挖墙脚吧?
“你……喜欢我师尊多久了?”
楚云衣弱弱问道。
项晚蓉道:“很久了啊……到底多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可能一百多年了吧……”
这也就是说,您挖墙脚挖了一百多年了还没挖动,还想继续挖呗?
楚云衣不喜欢这类故事与人,当即道:“恕我直言,我师尊师娘恩爱得很,前辈是不可能让师尊倾心的,不管用什么方式,就算你以性命相要,他也绝无可能多看你一眼。”
她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中。
好在项晚蓉也没有伤人的意思,凄凄道:“尽管知道事实,但听你这么说,还是觉得很是难过。你说得没错,他不会多看我一眼,哪怕我为他做得再多,也不过只是一个得力下属。尽管如此,我还是阻止不了自己去喜欢他,也不想阻止。”
楚云衣吃惊道:“为……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
项晚蓉如是说。
因为那年他曾救我一命,从此便决心非他不嫁,奈何之后得知他早已有了完美爱人。
而那个女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能让我自愧不如。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一个她,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的位置。
这些我都知道啊……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他,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既是不能,也是不愿。
“他……有那么好吗?”
楚云衣无法理解。
“在你师尊的眼睛没有剜掉之前,他可是全天下最俊的男人,寻常女子若是看上一眼,便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他是全天下天赋最高的修行者,拥有难以想象的绝世之姿,曾经四岁便能与神匹敌。他还是……”
“停!打住。”
楚云衣汗颜,这女人真的是疯魔了啊……
离恨天亦正亦邪,哪里好了?就算拥有倾世容颜和绝世天赋,也不至于说成这样……
有点恶心。
忽然,楚云衣想到了一件事情,正好可以岔开这个话题,说道:“你不是金观晨的人吗?怎么说得好像你是师尊的人?”
这里的人当然不是指爱人。
项晚蓉道:“我当然不是金观晨的人,他虽然对我极好,但我喜欢的人是你师尊。”
楚云衣接着道:“那你怎么会在金观晨身边?”
项晚蓉道:“当然是他让我去的,目的是让金观晨倒戈,我做到了。”
楚云衣想起某件坊间谈资,说的是金光城城主金观晨曾在外游历对一女子一见倾心,回来以后便日思夜想,整天醉于酒中,后来,他在自己的城池中一次偶然间再见到这位女子,当时只觉老天开眼,喜不自胜,当即就前去搭话,并且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当场求婚。那女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是后来再见时已是城主府常客,想来是已经答应了。
事实上并没有。
项晚蓉不过只是在吊其胃口罢了,两人甚至肌肤之亲都没有,更惘论成婚。
楚云衣道:“你辜负了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却还是想要追寻自己爱的人。而那个人,对你冷漠残忍至极,明明知你爱他极深,却利用这份深情让你用美人计诱惑他人为己所用。这……值得吗?”
项晚蓉道:“等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懂的。”
楚云衣摇了摇头:“我实在无法理解,即使卑微到肮脏的尘土里也还是要继续喜欢。这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用处。无论你如何作贱自己,他还是那个逍遥快活的他,不会因为你有一丝丝改变,哪怕你即刻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会觉得你幼稚可笑。”
“没想到,你做他弟子不过一年,却对他这般了解。”
“我当然了解,这种人,我见多了!”
“结果呢?”
“不得好死。”
楚云衣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