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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狂热当然不会说请，毕竟会来这儿的小马都不值得他这么说。
房门没有用之前留下的旧门，自然，被打开的时候也不会吱嘎乱响，而在门后，特工糖糖从阴影中露出了半张脸。
“走廊为什么没装灯？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你就不怕摔跤吗？”
“你确定？”如果狂热用上了伪装魔法一定会挑起他的眉毛，“我在走廊的墙上整了不少‘防御措施’，看到就会起作用的那种。”
狂热的诡异蹄段早就为糖糖所知，但听到这样的描述——‘防御措施’——也不免有些好奇。只不过一瞬间，那一丝好奇就被她压了下去，一名合格的特工可不会被好奇心支配。再说了，就连猫都能被好奇心害死，更何况是小马？
“好吧，希望你的那些防御措施永远都派不上用场，”糖糖叹了口气说道，看看房里的夏沫，又看看狂热，“那件事儿，你要让她也掺和进来吗？”
“那件事儿~”狂热当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抬头说着，“夏沫，如果你不想陷进这个世界太深的话，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当然你要是想在这个世界过上和你那个柯南伯格怪世界一样的生活，就当我没说过。”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现在只想去广场上逛逛，你们这见了鬼的世界太落后了，就连网络和智能手机都没有。”
她举着两只前蹄，但随即就意识到小马的身体结构做不出那种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或者什么都没干的动作。
“这身体真不方便，我真想快点回去。”
带着她的抱怨，来自异世界的夏沫离开了这件仿佛充斥着阴谋的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门隔音吗？”门刚合上，糖糖就毫不掩饰地问道，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匹奇怪的小马会来偷听。
“不，当然不会，”狂热坚决地回答道，“我可是当着她的面把不停播放着不可名状的低语的小装置放进门里的，我想，她应该不会蠢到认为自己那可悲的脑容量可以接受超出凡马理解的知识吧。”
听着前半句，糖糖还真以为那匹雌驹有着能让狂热也认可的品格呢，却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虽然离谱了些，但对于保密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甚至糖糖都想着重建坎特洛特的总部之后，在每一扇涉及机密的门里安装这样的东西。
“那些从温蹄华来的特工，”糖糖从门上收回了目光，缓步来到狂热身旁，把一沓文件摆在他面前的桌上，“看看吧，短短几天，他们的思想就发生了改变，目前还无法确定这是否是永久性的。但我得说，你的猜想是对的。”
“全部吗？”狂热用魔力拾起那些文件，仔细地查看起来，“觉得对海盗的惩罚太重，觉得用奴隶触及道德底线，还有觉得那些家伙认错就够了？什么幽灵玩意儿？”
他抬起头，或者说大概是脑袋的位置，问道：“照这上面说的，目前只有一名特工还保持着对异族的憎恨和残忍？”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东西在让他们发生变化，思想上的变化！”糖糖有些抓狂，那么重要的问题，而狂热却在关注剩余的可用马蹄，“我们得搞清楚为什么他们被改变了，而我们却没有？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这样的改变——”
“你真的没被改变吗？”
狂热用阴沉的声音打断了糖糖。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改变了呢？”
糖糖怔住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但是——
那些远离中心区域的城市，那里的分部似乎永远在处理着各种各样的解决不了的问题；而坎特洛特的总部智慧处理突发的怪物袭击和幻型灵的渗透。
那些远离中心区域的城市，总是会不时地传来什么奇奇怪怪的矛盾引发的灾难或者是小规模械斗；而坎特洛特的小马们似乎永远对其他小马彬彬有礼。
塞拉斯蒂娅公主，那位小马国的太阳一般的公主，自从千年前将露娜公主放逐到月亮上之后，她就极少离开坎特洛特。
“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在哪里接受训练的吗？”
“我，我那时候还是匹幼驹。”糖糖喃喃道。
“那你的同伴呢，你总不会是单独接受训练的吧？”
“我的同伴，他们，他们几乎都被淘汰——不，这不可能，谐率。。。塞拉斯蒂娅公主。。。”
“真有趣，不是吗？”银灰色的雾气，慢悠悠地飘到糖糖背后，“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实验，让温蹄华再运些港口上被抓的海盗来，看看他们的变化。”
“不，不用了，这对普通民众来说并不是坏事，我们没必要那么做。更何况，如果是塞拉斯蒂娅公主想要这么做，也一定是为了全小马国的小马，这是好事！”
“但是，你流汗了呢，”银灰色的雾气靠近糖糖，用魔力挑起一缕湿透的鬃毛，“你在害怕自己如果没有发生这种变化，会变成怎样的小马？还是说，你甚至在恐惧自己的思想是否还是自己的？”
“不！”糖糖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我忠于小马国！我忠于塞拉斯蒂娅公主！我不会质疑公主的选择！”
“小马国，还是塞拉斯蒂娅公主？要知道，你是成为了S.m.I.L.E.的特工，而你那些被淘汰的同伴，他们也许就是被谐率影响太深而被淘汰，然后又被送回了没有被谐率影响的地区。你去见过他们吗？他们过得怎么样？”
狂热的问话就像一只贪婪舔舐着的毒蛇，把名为怀疑的毒液一点一点的注入他的猎物。
“知道吗，我上次去坎特洛特，遇到了一大批被扎贡马变形取代的贵族，就连蓝血王子都被取代了。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大规模地攻击了另一批被封在琥珀里许多年，苏醒后长期盘踞在坎特洛特的古代幻型灵来得到变形对象的。”
糖糖不明白狂热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直到听到‘长期盘踞在坎特洛特’这个词。
“她会让他们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的，我的同事，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又或者代替小马去工作，”银灰色的雾气似乎笑了起来，“你瞧，我不就是个例子吗？那些拥有变形能力的幻型灵可比小马有用多了。”
“我，我。。。”糖糖想要说些什么，但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你不相信——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你已经在怀疑了不是吗？”那雾气又飘到了糖糖的面前，“去看看吧，去坎特洛特看看，我知道你还有一些情报网络在。如果你所怀疑的真的发生了，我们就可以成为亲密的战友了。”
“你要做什么！”糖糖警觉地看向眼前的生物，“你就不怕我告诉塞拉斯蒂娅公主吗？”
“又或者她认为这是可接受的风险，她会以为能靠暮光闪闪她们感化我，让我既保持着冷酷与残忍来清扫阴影的窥视者，又能以笑脸与热情来面对小马国的民众。”
糖糖的脑袋低下了，狂热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等待她必然的选择。
“我会去看的！”糖糖好半晌才再次抬起头颅，“如果她那么做了，那便是她先背叛了S.m.I.L.E.。但如果不是，哪怕没有作用，哪怕你会杀死我，我也会向塞拉斯蒂娅殿下揭发你的阴谋。”
糖糖恶狠狠盯着狂热大概是眼睛的位置，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啊，很好，这就是我想要听到的，”狂热一边说着一边用魔力打开了房门，“出去的时候小心别摔跤，我可不想我忠实的部下毫无意义地受伤。”
深深地看了狂热一眼，糖糖才从那扇门走出去，而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狂热才终于低声说道：“我把她的一个学生送还给了她，呵呵，一个会同情造成饥荒的小动物的学生，但却拥有非常不错的能力。我亲爱的塞拉斯蒂娅公主，你一定不会浪费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