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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拐八诓九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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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心里不断念叨着棒子老虎鸡,念着念着福至心灵,对了,韩文是士大夫耶,将他的祖师爷抬出来,估计韩文就GG了吧?

    就这么办!朱厚照又从韩文前面的话里挑出了一句,当成飞镖投了回去:“对了,刚才韩尚书说天变,孔夫子尚且说天何言哉,为什么你可以替天代言?你是谁?”

    韩文还在蒙圈,一下子被打中死穴,气急攻心,眼一翻白便晕了过去。

    不晕不行,在明朝妄言代天是死罪。

    朱厚照没理他,而是看向其他进谏的大臣,露出了八颗大白牙:“朕姓朱,但不是猪,你们别想着搭个猪圈将朕围起来!”

    群臣无语了,这时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那也不能跟着那些太监混,不管是太祖还是太宗,都只有支使太监的份,哪有事事听太监的,即便是英宗……英宗也是下过罪己诏的。”

    这把声音很洪亮,朱厚照循声向殿外望去,来人是武臣,穿着红肥袄甲胄,那山字纹的甲片金光闪耀,走起步来嚓嚓作响,煞是凌厉。

    这股子精气神也传染给了殿内的众人,让本来萎靡不振的朝臣们找到了主心骨,又纷纷支棱了起来,裂成两排,夹道相迎。

    幕友一下子把来人点透了。

    “来人是英国公张懋。他确实有资格论断,因为张懋的父亲张辅就死在了土木堡,他的祖父张玉跟着朱棣一起靖难,一手将朱棣托上了皇位,而在朱元璋成事前张玉已经是元朝的枢密知院,从一品,属于带兵来投。”

    朱厚照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天不能善了,文臣不算,连武臣也上阵了。

    张懋这样的角色都出动了,可见这些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这种场面朱厚照见多了,说是讲道理,最后还是讲实力,也就是从实力地位出发讲道理,等淡扯不下去时就由校警出马。

    与其这样,还不如讲物理呢,你说你的、我打我的。

    不能再给他们机会,必须毕其功于一役,朱厚照下定了决心,迎着张懋又再向前逼了一步。

    张太后却在此时后知后觉地尖声喝止:“皇儿不可!”

    这一声坏了事,朱厚照正踏在韩文磕出来的血迹上,脚一抖咻的一下滑倒了……倒了……了。

    幕友们也乐翻了。

    “果然是吃瓜众的福利,总要在关键时刻踩到瓜皮。”

    “这回要怎么圆,太拉胯了吧?”

    在场的群臣也都懵了,谢阁老要血溅当场?

    原来滑倒时朱厚照手中的剑向前戳了。

    也幸亏朱厚照及时收了手,但他手里的长剑还是抵到了谢迁的胸前。

    朱厚照也挺蒙圈,当他滑倒前冲时他以为这一回糗大了!

    好不容易在电光火石间收住了剑势,最终那柄剑在谢迁胸前零点零一公分处停了下来,好险!

    可是这时他脑海中突然串戏了,这一幕挺熟啊,可惜对面是个老头。

    仰八叉中他又看到弹幕:“为什么要圆?说的是弹劾八虎,还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实是想吓住小皇帝,让朱厚照乖乖缩回去垂拱而治,他们就又可以像宪宗、孝宗时那样大权独揽,皇帝成了个章,有事盖一下,没事扔一边。”

    “对这样的人,吓唬一下他们又有何不可?”

    受了这个刺激,朱厚照猛然间旋身而起,肃立,来了个持剑亮相。

    这一下又将朝臣们吓了一跳,深怕朱厚照拿剑怼人,就连英国公都后仰摆了个架势。

    噫,原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那就好办了,朱厚照剑指平举,然后他就动了,还一边动一边配上了剑决。

    “起势……三环套月……蜻蜓点水……大魁星刺……”

    只见那柄剑在谢迁脖子前歘的一声划过,带起了他发白的长须。

    “燕子抄水……右拦扫……左拦扫……怀中抱月……”

    环步谢迁身后,那亮闪闪的剑锋从谢迁耳畔吐出。

    “宿鸟投林……乌龙摆尾……青龙出水……风卷残云……”

    卷了卷了,谢迁的官帽和发髻被剑身卷中了,掉在地下,一头银发如爆飞挂。

    “狮子摇头……猛虎跳涧……”

    感谢这把大宝剑,将朱厚照动作里的生硬遮掩了过去,反而显得缥缈出尘。

    因为剑身工艺精良,光滑的表面反射了殿外射进来的光,在大殿上制造出了一股氤氲迷蒙的错觉,晃花了众人的眼。

    朱厚照就这般慢悠悠地绕着谢迁舞啊舞着,猛然间话语一转:“诸君请看,朕这套剑术是不是暗含武学至理,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弹幕里笑喷了。

    “诶呦喂,我有种看到我奶奶的即视感呢,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朱厚照。”

    “反差萌,还真别说,这套二十四路太极剑放在明代还是很能唬人的,就现代还那么多人信五连鞭呢。”

    “这才叫做不明觉厉,太极剑啊,就是这么玄奥。”

    阁老李东阳还抚须帮着捧哏了:“是《道德经》之中的词句,深含天地至理,观陛下之剑,已颇得其中三昧,这绝不是一般的技艺。”

    英国公张懋也跟着搭话:“可这样慢腾腾的剑能干啥?”

    这会朱厚照正念到:“是故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然后他又接上了:“剑理,太极剑最重剑理,由慢而快,初时若不动,一路剑舞下来须两三个时辰,到后来越练越快,直至剑及风雷,然后又转慢,师父说快慢三转方得大成。”

    李东阳上道了:“是这个道理,不简单,确实是不简单。”

    张懋还真地顺着朱厚照的话脑补了起来,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致艺矣,若练至剑及风雷,怕是方圆三丈之内的敌手都会被带动卷进去,这剑是一路画圈的,没有漏洞,以守代攻,可怕。”

    这个哏捧得恰到好处,因为英国公是武将,还是勋贵里的头牌,自然有强烈的说服力。

    朱厚照顺势收了剑招,长吁一口气息,武侠小说没白看,零零星星还能背出一小段。

    当然要趁着这股势一锤定音:“待朕艺成,再有呱噪者,定斩不饶。”

    说罢他还弹了一下剑身,天子剑发出一阵清越的鸣响。

    叩阙的群臣中还真有不少目的不纯者,听了英国公的话,看着这剑舞也觉玄而又玄,再脑补出那剑快上十倍,带动风雷卷起残叶沙尘无数,将他们吸过去搅成十八块的景像,不由得心中一悸,眼前就黑了。

    咚咚咚,又数个领头叩阙的大臣晕了过去。

    朱厚照可不理他们,只关心中心思想,向站在大殿中央凌乱的谢迁伸出了手:“谢师傅,大街上卖艺都还有个赏钱,朕展示的可是绝世技艺,六千盐引不多吧?”

    被朱厚照盯着,披头散发的谢阁老无处可藏,不得已撂下了一句:“让人去阁里,老臣今天就给户部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