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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黑海上晃悠了半个月有余,期间击沉热那亚人大小船只二十余艘,斩首无算。就算放在大明,朕的功绩都足以晋升千户,要不是番婆子的身体太虚,砍几剑就累得气喘如牛,砍下的脑袋都够筑成一座京观。
热那亚人的船只,过半都是孤零零一艘在海上航行。这种船朕选择直接撞上去,砍死甲板上的水兵,再有缆索和船帆生起火,拿烟熏船舱内的人员,剩下的人很快就会举手投降,任凭我们洗劫财物。
三五结伴而行的船要麻烦一点,他们看到摧破者号一艘船大摇大摆冲过来,尤其是桅杆上还悬挂着醒目的威尼斯旗帜,不仅没有逃跑,还划动长桨,加速朝摧破者号撞上来。
朕看他们这么热情,就用弩炮和希腊火同他们挨个打招呼,等只烧剩下一艘船时,再直接撞上去,让手下把吓破胆的热那亚人挨个制服。看到希腊火啸叫的火焰之后,没有人还有胆子继续和摧破者号硬碰硬,就算还有几个有种的热那亚人胆敢在摧破者号的弩炮瞄准下站直身体,朕的长剑也为替他们爸妈好好教训这帮愣头青一顿。
袭击热那亚人并不是为了钱财,这些商船上的钱币并不多,值钱的都是货仓里沉重的货物。摧破者号又不可能带着那么多货物离开,只能洗劫了细软之后把船击沉活凿沉,然后放任还活着的水手坐着舢板和小艇离开。因为朕不是嗜杀成性的疯子,朕真正的目的是告诉热那亚人:此时此刻,一艘威尼斯战舰已经渗透进了黑海,任何妄图在黑海中消极避战的热那亚商船,都要重新掂量掂量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半个月下来,原本在卡法严重滞销的布匹和烈酒就断了供应,米多就贱,米少就贵,只要这条“装备着希腊火的威尼斯劫掠船”还在黑海上一天,热那亚人就休想在黑海安心做小生意。
在劫掠过程中,朕也抓到不少俘虏,拷打一番之后才知道,那个迪亚哥卖给番婆子的货物都加了几成价,而卡法商行都暗自勾结,只要是生人来贩售,一概打压售价,免得外人吃到甜头,抢黑海贸易的份额。
如果按热那亚人自己的售价和收购价,番婆子那五船货小赚一笔还是没问题的,根本犯不着在海上大费周章的假扮倭寇。
不过朕也不吃亏,当了十几年龙子龙孙,从没作奸犯科过,今天朕才知道,原来杀人放火这么爽。
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船员在此期间多有损伤,死了三个,残废了五个,还有十几个人只能躺在底仓里听天由命。不过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笔不菲的财物,朕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附带的收益,劫掠所得全都分给了手下的士兵和水手们。
摧破者号的船身上也遍布伤痕,如果就这么把船开回卡法,热那亚人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摧破者号就是那艘“威尼斯劫掠船”,所以在半个月后,朕选择把船开往多瑞,而不是卡法。
在返航的途中,摧破者号遭遇了不少空载的热那亚商船从卡法的方向驶往西南方,他们一见到摧破者号的旗帜,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疯狂划动船桨,摧破者号桨橹并用都追之不及。
朕抱怨道:“这些桨手是没吃饭吗,战舰追商船还能越追越远。”
卢卡斯披着斗篷站在船头,用眼罩遮着自己左眼,免得在热那亚商船上的熟人认出自己,他让摧破者号追了一阵就不要再追了:“康丝坦斯,我们追上他们,我们的桨手也就多分几个硬币,那些热那亚人可是会没命的。”
好吧,这边是以利诱之,那边却是绝地死战,不可同日而语,朕只能看着一船大好头颅渐行渐远,手心阵阵发痒。
在海上的半月中,起初朕还按庖丁解牛的路数,让剑专门砍骨头的接合处,连砍一百个脑袋都不伤锋刃。可是面对多人围攻,或是遇到仗着盔甲或身手,一剑没砍死的好手,朕也没余力讲究这些,抬手就是怒式,怒式不够就蓄力。
颈骨就够硬了,现在还要连兵刃、盔甲和骨头一并斩断,有时候运气不好,遇到个带盾的,那就得连盾一并削了。
如是几次,
一路打下来,朕都砍废了七把剑了,这些剑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一场仗下来就崩得全是口。起初还让士兵替朕磨剑,后来也懒得折腾了,甭管剑有没有磨利,直接砍他娘的就是。直到剑打得快折了,才换用另一把,这些兵器太不经用,得定做一把趁手的神兵才是。
等到返航之后,罗斯人开始称呼朕为“维京”,朕抓了个希腊士兵偷偷一问,才知道这维京乃是大海寇的意思。
和卢卡斯一样,朕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作战时都会带着铁面具,久而久之,铁面上沾染了一层暗红,也不知是血还是铁锈,不过在最后那几天,只要朕带着铁面具跳到热那亚人船上,他们一见到这面具,立刻就放下兵器,跪地求饶。
既然所有热那亚人都已经知道了朕的名号,再打下去也就没必要了,本来还想在半路上再劫掠一番,不过热那亚人识趣的开始把空船从黑海撤走,朕也不再去追逐他们的船。
摧破者号又航行了两天,在经过简巴罗时乘着夜色,朝港口里发射了几个装满希腊火的小瓷瓶,惊叫声和喧闹声在这座热那亚港口城市中沸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朕才指挥着船慢悠悠的驶向多瑞。
比起简巴罗和卡法这两座热那亚人精心修缮,投入重金经营的港口城镇,多瑞就简陋得多了,防浪堤已经坍塌了大半,港口中还有一条侧翻的帆船残骸,此外就只有几艘小渔船孤零零的停在荒无人烟的港口中。
将旗帜换回巴列奥略家的十字旗之后,摧破者号大摇大摆的开进了多瑞,没有引水员前来接引,水手们只能用小艇不断在前方探测水深,慢慢引导桨帆船前进。
好在威尼斯人造的船吃水浅,船上又无货物,两处浅滩都有惊无险的横跨而过。
朕带着几个士兵和随从,来到了多瑞附近的一座城堡下,西奥多罗公国的旗帜飘扬在城头,当地百姓目无表情的看着朕。
卢卡斯看了看朕,自觉地和城堡门口的卫兵交谈了一阵,卫兵用口音奇怪的希腊语答应了几句,就跑进了门。
过了一会儿,一路小跑的卫兵跑回门口,支着长矛喘息道:“西奥多罗大公,阿莱克修斯一世殿下此刻正在城堡中,他愿意接受你们的求见。”
卫兵带着朕,穿过吊桥和石门,进入城堡的内部,通过昏暗的石阶,走到一处阴暗的大厅中。
安娜抱着猫,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一见到那个佝偻着身形半躺在王座上的男人,就甜甜的笑着扑了上去:“十~三~叔~”
朕打了个寒颤,安娜这半个月来,砍死的热那亚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说是恶贯满盈,现在却装成天真无邪的少女在长辈面前撒娇装作乖巧,反差未免太大了。
阿莱克修斯一世·加夫拉斯直起身子,他胡子拉碴的脸藏在一条毛毯中,深陷的眼窝中倒映着壁炉的火光,看到安娜,疲惫的抬起手,接住了飞扑进怀的小女孩。
隐隐听到了肋骨碎裂的声音,是朕的错觉吗?
朕颔首问候道:“十三叔,愿您长寿。”
阿莱克休斯点点头:“也愿您长寿,尊敬的巴塞丽莎。”
“十三叔,我带来了窖藏的葡萄酒和烈酒,还有刚刚从意大利工坊中浸染的棉布,那几艘船在半个月前应该已经抵达多瑞了,您的领地上有商人愿意购买这批货物吗?”
阿莱克休斯咳嗽两声,挥了挥手,周围的仆人自觉地退下,并从外面掩上了门:“康丝坦斯,我杰出卓越的侄女,据我所知,现在海上有一艘可怕的劫掠船正在肆虐,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经商吗?你的母亲,可怜的海伦娜怎么放得下心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那艘劫掠船就是朕的。
十三叔担忧的说道:“你的伎俩未免太幼稚了,真的以为热那亚人看不出来吗,如果那些人逮到你,他们会绞死你的。”
什么?已经人尽皆知了?
朕呆立当场,康丝坦斯说过,热那亚人和威尼斯人,一次最多只能得罪一个,若是同时两个同时得罪了……
朕装作镇静的问道:“十三叔,消息已经传开了?”
十三叔长叹一口气:“没有,你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把自己的船开到多瑞。你的船要是被热那亚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这件事闹得有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