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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朕每天早上都要干的活,也是朕最喜欢的,斩首。
我朝犯人若判死罪,各地官府都要上报刑部,如果是罪大恶极之人,京师批复之后,直接处斩,一般的死罪,则要延迟到次年秋天,在王命旗下处斩。
这个关键就在于京师批复,京师谁有权力批复斩首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朕了!
以前的皇帝们为了体现自己仁厚,死刑犯人名单上都会挑选几个勾红,留几个关到下一年。朕就不明白了,都是犯了死罪的人,手上都是血债累累,有什么可体现仁厚的,要显得宅心仁厚,给天下免租不是更好?
要知道这些恶人多留一年,就要多吃一年米,你当这些米是谁家的?是!朕!的!
所以朕一贯是有几个就杀几个,就算世道败坏,人心不古,死刑犯的名单越来越长,朕也要不辞辛苦全砍了。
批阅不过来,朕就左右开弓,反正只是红笔画圈,也不碍事。
刚开始朕发现送名单的小太监总是把一些人名抄在最末,番婆子告诉朕,这大概是收了犯人家属的银子,想躲在角落里躲过批红,待到大赦之时重见天日。
不过在朕每次都砍个大满贯,连那个收钱的小太监一并砍了之后,也就没人玩这些把戏了。
明天又是核准斩监侯的日子,朕兴奋地睡不着觉,又能砍头啦!又能砍头啦!
朕担心一觉醒来,又是番婆子当值,这等乐事岂能被她抢了?番婆子虽然也不是好鸟,却是恶趣味十足,她总是十个里抽一个,剩下九个尽数批红,说是拂菻雅政。
不对啊,按罗马的十一抽杀律,不应该十个杀一个吗?
“抽到的那个减刑流放,送去台湾实边。”
哦————
朕听说,你最近特别见不得有国土附近有外国人占的海岛。
说起来这台湾并不在两京十三省里,也未设置州县,也就红夷近来在台湾屯垦筑城,此外多有海寇巨商如郑一官者在岛上建立商站据点。
但是朕无意间向刘之纶提起台湾一事,这人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跳将起来,大喊台湾乃是大明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说什么历史上有个叫郑成功的人曾经从荷兰人手里抢回过台湾,还当场跪下,请求朕命他带领大明水师,点兵点将前往海外收复故土。
台湾是大明的土地?朕怎么不知道?不过朕也不曾细细研究过地方志、食货志,边陲之地的事情,也不清楚。
刘之纶信誓旦旦的保证,台湾乃是一方宝岛,若是能开发成熟地,又能多一处税源。
一听说能收税,番婆子比朕还上心,立马就命户部查明此事,又让夷事局配合,看能不能命人前往台湾开荒,若能添一二州府,将来说不定还能多一笔进项。
朕倒是不看好,穷山恶水,瘴气之地,谁肯去海外不服王化的野地屯垦?
倒是番婆子大笔一挥,把我朝所有犯人的流放地,全都改为台湾,还面见了一批等实缺的直隶举人,让几个想有意愿的年轻士子前去台湾组织屯田。
不过屯田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第一批船队刚刚准备好,户部就和工部就新县筑城的事情扯起了皮。要不是番婆子施压,让船队先去开荒,等田地人口足够了,再商讨筑城,说不定这会儿船队还在天津湾里等着呢。
那帮文官当真废物,一开始居然还推说琼州海峡风高浪急,船一经过,便会倾覆,还阻止朕推行此事。要不是夷事局的不少倭人都有去台湾游历的经验,朕还真被他们骗过去了,这帮废物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名单已经递给番婆子,以后寻个由头,打入天牢,不怕他们不招。
朕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但为了把所有犯人都斩首,还是不辞辛苦的逐个画圈圈,待到天光从窗外照入,朕再也支持不住,胡乱梳洗一通,在书房旁的窄床上躺下,大被一盖,呼呼大睡。
第二天,果不其然,朕又看到了石头砌成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马粪的气味。
这些罗德岛的大善人终究是蛮夷,居然把马厩修在住房旁,他们是久居鲍鱼之肆,已经闻不出来,番婆子再怎么穷,好歹布拉赫奈宫还是个大宅院,还不至于和马住一个院子,颇为不适应。
说起来,朕砍了龙之后,那些罗德岛的士兵都直勾勾的看着朕,朕贵为巴塞丽莎也不好好招待,反而和龙头大眼瞪小眼,这是不欢迎朕的意思?
这种不懂礼数的混账,不知番婆子有何指示,是不是要朕犁庭扫穴,把罗德岛的大善人雷霆粉碎?
朕赶紧翻开随身的笔记,这本笔记番婆子宝贵的很,出海的时候专门用羊皮囊包裹扎紧,是以在海中泡了半天也没沾水。
“罗德岛骑士团的团长被恶龙吃了,有个髪国的候选人想解决西班牙人抢他实缺官位,要我们替他防着西班牙候选人。今天摧破者号大约就快到了,你和安娜汇合之后,从使节团里挑几个得力的君堡公务员,去乡下和当地的希腊人联络下感情,免得他们被西班牙人煽动……西班牙候选人……杀了……尽快动手……”
后面的部分有些模糊,笔记看来终究还是沾到了些水,番婆子在写笔记时未曾注意,写完之后收起,内里被阴湿的书页一压,把未干的墨迹全给打湿了。
不过朕没猜错的话,结合那几个看得清的字眼,应该是要朕和安娜汇合之后,晚上偷偷摸进去,把这西班牙候选人砍了的意思吧?
砍人的事情,找朕准没错,朕保管把他连人带马都砍了。
到了下午,摧破者号悬挂着半旗,慢慢驶入港口。
船上的士兵水手都在胸口插着一支紫堇,朕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君堡的女王随船来时,不慎跌入海里淹死了,船员用紫堇花表示哀悼。
所以船员们看到罗德岛士兵簇拥之下的朕,下巴纷纷脱臼。
安娜,你……你勒得朕肋骨……肋骨……断了断了断了要死要死要死
当晚,朕抱着安娜在床上睡大觉,当然,睡觉的只有安娜,朕在听到安娜地打呼声之后,便轻手轻脚从床上溜下来,在木桌上打开全套刺杀工具。
夷事局的忍者最擅长此道,朕也向中村太郎请教过此法,毕竟很多时候一把匕首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花大把银子,派大军前去呢?
名声?朕都说啦,只要能弄死黄太吉,你让朕学狗叫都成,威望能当钱花么?
让朕看看这次出行的用具。
短剑√
毒药√
番婆子总是随身携带数种毒药,这次特意选了能让人在数天后死于佝偻病的马钱子。
蒙面巾√
用头巾凑合
紧身衣……
朕用细线捆紧袖子裤管,再在腰上系上一条挂剑的腰带,权且充作是劲装。
在推门出去时,安娜不知怎的醒了,抱着狸花猫,对朕问道:“姐姐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要出去找哪个骑士偷汉子吗?”
偷……
在数次争论无果后,朕不得不带上妹妹,以证明朕是去办正事,不是往浸猪笼的歪路上走。
你这小妮子脑子里都是啥,也不读点《女诫》、《内训》,看武侠小说看傻了吧?
天天就看什么罗兰之歌,熙德之歌,只知道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做梦都是披上精工板甲,红缨兜鍪,跨着高头大马,提了骑枪手半剑,在君堡城下和鄂图曼人大战三百回合。
做你的美梦,朕前几日教你的逆袈裟斩你练的怎么样了?又不肯苦练,又不肯好好念书学女红,只知道看闲书,几次交手不是朕让着你,你撑得过五回合?
被朕数落了一顿,安娜撅起小嘴,不断还口,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该打屁股。
就在朕盘算着怎么替番婆子执行家法的时候,道路迎面走来两个巡逻的士兵,见到我们便发问:“你们,什么的干活?”
番婆子虽会髪文,朕却不会,这话听得半懂不懂的,用拂菻语和他们扯了半天之后,才让他们听明白,朕是他们的客人,是屠龙者,副团长的好朋友。
讲了一通之后,他们才肯放朕离开,还让朕尽快回房,晚上不能出来乱跑。
朕转过头:“安娜,回房了,都被人看到了,这还怎么行刺。安娜……安娜?”
人呢?
朕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