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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王洽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和他通好气,等太仆寺马银的事情转给户部,就把他调到户部去,虽然到时候他会显得像一个二十五仔,但只要多发明几个没啥价值的头衔往他头上一按,应该也不会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
最多许诺给他封个低阶贵族,发点金银,安抚一番,等他退休了再给个太子太保之类的头衔。
按东罗马的传统,这种头衔会慢慢贬值,过两年再发明些新的头衔投入市场,王祚远曾经上疏提议的总理、总书记听起来就不错,不过面额听起来有些大,还是得发明些面额小一些的虚衔。
像是什么部委、秘书长、常务委员之类叫人半懂不懂的头衔,拿来糊弄人还是不错的,如果到时候财政还跟得上,按头衔逢年过节发点豆油、冷猪肉啥的,估计比直接给钱给地还好使。
在解决太仆寺的马银问题之后,我与鸭子的天人交战终于支撑不住,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鸭子,肚子饿的咕咕叫,恨不得现在就连吃三只。
唉,那些出宫采办的太监怎么还没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得再啃两馒首垫饥。早上那些太监离宫时,我吩咐他们买的是淮扬菜,好像没交代买便宜坊,这要是再一来一回,又得到晚上才能吃上。
岂有此理,贵为皇帝,我连个便宜坊都吃不上,遣人快人快马去买当然可以,但这样一来鸭子的价格就要翻到天上,所以只能忍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赛里斯的皇帝陛下,仁慈而聪慧的崇祯大帝,为了解决我吃饭难的问题,专门拨钱解决过此事。他在宣武门、西华门上命人专门值守,并交代五城兵马司,在巡逻经过米市胡同时,若是便宜坊开着门,就让宣武门城头升起三面红旗,西华门上有专人用千里镜时刻监视,若是看到宣武门上升起红旗,就在西华门上也升起红旗。
这样一来,我在宫中也能看到西华门的红旗,只要看到红旗,便知道十里之外的米市胡同便宜坊开门了。
我明白诸位的意思,这样的技术用在军事和行政上,可以产生令人惊异的变化,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这些天来,我专门训练了一群禁卫军,让他们分别驻守西华门和宣武门,在城头通过预先约定的旗语交流。比如三杆红旗代表便宜坊开门了,红绿红代表大葱已经没了,只剩下萝卜丝,绿红绿代表新鲜的鸭子没了,只剩下重新热过的隔夜鸭。
作为皇帝我怎么能吃隔了一夜的鸭子呢?我当即就让西华门打旗语,赶紧买两只隔夜的,隔夜的鸭子便宜啊!
刚要下令,我就看到远处西华门城头的旗帜发生了变动,绿红绿变成了绿绿红,这意思是最后的烤鸭要卖完了,还是被朝廷中的某位大臣买走的。为了低调起见,我一直不愿意直接和大臣起冲突,皇帝和官员抢饭吃未免太难听了,我只得作罢,唤来一个内侍,让他重新去东华门随便买俩粽子。
一个肉粽也不过二十文,他居然问我要一钱银子……
多实诚啊,才要一倍的跑腿费,我得记下这人名字,以后可以重用。
“张彝宪是吧,我刚好要起一个新的部门,和宫殿东侧机构相互制约,就叫宫殿西侧机构……用赛里斯的话来说,就叫西辑事厂,眼下还没钱没精力干这事,等到我腾出手来,可以把这人调过去。”
在笔记上记了一笔之后,我就搓着手准备等午饭,反正情报工作急不得,慢慢来总比引狼入室来得好,机构成立之前,此人还得先考验一番再看看。
东厂和锦衣卫是一伙的,大内侍也就罢了,身为罗马帝国皇帝,我天然就不信任什么禁卫军,虽然赛里斯皇帝鲜有被禁卫军干掉的,但就算我定下了四六分账的潜规则,这些锦衣卫抄家后报上来的账目还是有些对不上。
抄家是一门手艺活,几十年前,一位叫嘉靖的赛里斯皇帝就非常精于此道,尽管史书上没说,我还是在密档中看到了他抄家的一个小技巧。那就是平时赏赐给臣子的小玩意全都登记造册,这样将来锦衣卫查抄的时候,如果有很多小玩意都没查抄出来,就说明锦衣卫或是主持抄家的大臣私吞了一部分。
忘记是毕达哥拉斯还是欧几里得说过的一种数学方法,如果要测量鱼塘中鱼的数目,而放干池塘捞出所有鱼又不切实际,那就先捞出一百条鱼,染色之后放回鱼塘中,再捞出一百条鱼,只要计算第二次的一百条鱼中有多少条鱼是染过色的,就能估算鱼塘中鱼的数目。
通过这种技巧,也能大致估算出官员的家产,就是误差和成本有点高。
赛里斯的数学更加注重应用,所以帝皇心术中只讲了怎么估算官员家产,并没有说概率计算本身的原理。
锦衣卫本就受过专业训练,又在大量抄家行动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总能找到各种暗格和地窖,现在有了科学的指导,以概率和统计作为工具,可以极大提高他们的抄家效率,本月内帑又是大丰收。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夷事局每个月要十万两开销,陕甘赈灾也要内帑出钱补贴户部,那些宗室也经常问皇帝要封赏,大猪蹄子也不阻拦,居然任由宗室打着各种名目,从内帑中祈求赏赐。
宗室一个月要十万两啊!这钱要是拿来给我练兵,怎么也能练出两个满编的万人军团,我可是连番号都想好了,一个叫第一“巴蜀利亚”军团,一个叫“帝国”军团,结果他把钱拿来喂宗室。
好在本月又抄了一个阉党大官,以前魏忠贤在位的时候,官员纷纷为魏忠贤修生祠,现在阉党倒台了,但修过生祠这种证据可不好掩盖,只要照着生祠一个个抓过去准没错,省了筛查的力气。
赛里斯人不喜欢用银币,政府把白银铸造成银锭储存,而民间的有钱人更加极端,他们会把白银铸造成大块,窖藏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那个阉党家的地窖中,锦衣卫果然在一堆冬瓜里找到了宝物:几十个铸造成球形的银坨子。
这些银坨子每个都有五六十斤,这样不容易被小偷和内贼盗窃,很多有钱人家都喜欢把积存的钱财改铸成银冬瓜。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因为几十斤一个的银冬瓜,锦衣卫查抄时也不好揩油,特别是银冬瓜上还贴心的刻了编号和每批铸造的总数。
银冬瓜装在封条贴好的大箱子里,被驴车拉着运到内帑银窖,按照惯例在我面前全部打开。我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大块的白银,特地赶来看热闹,监督锦衣卫把冬瓜都收入库中之后,还抱起两个五十斤的银冬瓜,准备带回寝宫当抱枕。
有了钱就要花,现在一口气又是几万两进账,按理说我总能敞开肚皮吃一顿烤鸭了吧?可是我做不到,抄家所得是计划外的收入,再过几月,外省的阉党都抄完之后,这笔收入就会停止,如果现在习惯了挥霍,到时候收入又跟不上,我可能会在魔鬼的唆使下让农民加税。
所以这笔钱要拿来做有意义的事情。
用三竿红旗来传递消息,只能保证我吃上烤鸭,但我想吃的东西那么多,总不能为每家菜馆都置办一套旗帜,准备一班人马吧?
所以我让几个精通算学的官员协力,帮忙编纂了一套专门的旗语。赛里斯原本就有一种叫八卦的计数体系,可以用阴爻和阳爻来表示数字。只要三个铜子就能表示八个数字,而六个铜子足以表示六十四个数字。
他们用这种计数方式来算命。
铜子可以换成旗帜,红旗表示正面,黑旗表示反面,配合千里镜,可以把一个简单的卦象传递到几里之外。这可不是原始的烽火狼烟,烽火和狼烟只能表示敌人来了和没有敌人两个状态,如果换成卦象,那不仅能表示敌人来了或没来,还能表示敌人来的方向,数量和距离。
自然,三面旗帜能表示的内容很有限,要是宣武门传一个“天火大有”之类的卦象过来,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便宜坊人多得排队还是便宜坊着火了,所以经过苦思冥想,我决定把“八卦”这个东西继续向上升级。
三面旗帜可以表示八个数字,六面旗帜就能表示六十四个数字,如果增加到十二面,可以表示四千零九十六个数,这已经足以涵盖大多数常用字了。
我花了不少力气,组织人员专门整理了一本册子,记录下数字和汉字的对应关系,西华门的士兵将我所要吃的餐馆名翻译成对应的数字,慢慢发报给宣武门,宣武门的士兵再查找编好的数字与汉字对应册子,便能还原出这个数字对应的汉字。
只是在实际测试中,城头十二面旗帜排开,远在宣武门上的士兵难以数清楚旗帜的颜色和排列,但这不要紧,其实三面旗帜就足够了,只要让士兵把十二面旗帜的内容拆解成四次,依次打出,就能让宣武门收到西华门上送出的那个数字。
士兵们也抱怨旗帜太小,天气一差就看不清,所以后来又换成了巨大的幡旗,正面红色,反面黑色,夜间则用红黄两色的灯笼代替。
但就算这样,西华门识字的士兵将汉字翻译成数字,用旗语告知宣武门,宣武门再将收到的旗语数字转换成汉字,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
我付了大量的赏钱,才训练出几个勉强堪用的禁军士兵,从此,北京城内城外城和紫禁城的城楼上,总是时不时竖起红黑两色的旗帜,而我总算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我想吃的便宜坊。
按理说是这样的,为什么“给我买两只烤鸭”的消息传到宣武门之后,宣武门值班的太监听到命令,买了两斤醋回来,到底要错成什么样,才会把烤鸭转写成醋啊!
这还没完,这套旗语和对应的禁军工资,明明是我从内帑出钱的,按理说皇帝的私房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再说算上奖金和订购的灯笼、千里镜,加起来也就几千两银子,那些迂腐的言官已经把我骂的一无是处。
讲道理啊,光禄寺光是一个礼拜的蔬果鱼肉开销就不止这个数。
不说了,我去砸两块白玉,撕几匹丝绸撒撒气,免得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