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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宫词曰:珥笔追随侍起居,殿头无事职成虚。但看御酒供来旨,录得佳名百十余。
在两三年前,天启皇帝在皇宫里当木工的时候,嫌弃光禄寺的茶汤——那种猪食也就某个大猪蹄子吃得下去。所以当时的大阉魏忠贤特地搜罗了各地的美食,用于取悦皇帝。
其中就有来自全国和宫中的美酒,比方说来自处州的金盘露,宫中自酿的寒潭香,得来不易的秋露白,我沾了这个便宜哥哥的光,经常拿出好哥哥的窖藏,与大臣们设宴饮酒。
为了防止朝野震动,每次他们都要悄悄的进宫,毕竟私底下关系再好,明面上和皇帝走得太近,还是会破坏朝堂上的权力平衡。
赛里斯的党争太厉害了,这些官员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却能以权谋和舆论将政敌置之死地,最终签字处死固然是皇帝下的旨意,但哪个皇帝能和满朝的文官对着干呢。
那些官员会结党自保,集体在东华门外跪着罢工,以大义的名分逼迫皇帝收回成命,到时候就看是庭杖先用光,还是国家机器会瘫痪。
北京城里大小官员上万,宫门外跪了一百个官,私底下有上万门生阴奉阳违,再遇上风起云涌的时局,只怕我要干出先帝查士丁尼没干过的事情——收拾家当跑路。
对着干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找齐人去把坑填上,比方说不愿意罢工,媚上邀功的士子败类,再用内官和勋贵补足其他机构,再强行把事情压下去,倒也不是不行,但这招在国力强盛,天下太平时可以玩玩,现在国家乱成这样,关键是税还收不上来,我可没把握同时在多条战线上开战。
今天我不动大臣,不是因为我脾气好,而是暂时腾不出手来,等我平定外患,收复失地,治理了旱灾,收了沐王府之后,再和他们秋后算总账。
没错,我对奥斯曼奴颜婢膝,奥斯曼有耶尼切里,有西帕希骑兵,有塞尔维亚仆从军,你们有什么?道德仁义还是浩然正气?
天理拳练到知天命了吗?
寒窗苦读,一朝中举,一是为名,二是为利,就算有几个人真的是圣人,那也是极少数,而赛里斯官员的薪水确实很低,我又不是大猪蹄子那么明察秋毫,对官员们捞外快的行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一直以来我有一条底线,收钱可以,但绝不能贪墨公款,更不能耽误正事。
周延儒啊周延儒,你这是自寻死路。
不过此人官居礼部右侍郎,相当于罗马的都主教,是非常大的官,如果拿不出足够的罪证,难以把他搞下去。
罪证我当然有,可惜不能直接用,如果我检举揭发佞臣周延儒所做所为,就会同时暴露江洋大盗朱由检焚烧马市,劫掠民舍的罪行。
不过我并不是毫无办法,往龙椅上一坐,底下站着的大臣一个个都人模狗样,朝服一穿,各个都是赛里斯清正廉洁的好官。御史和科官会弹劾他们,但弹劾总会被利益,交情所扭曲,锦衣卫和东厂又还在整顿中,而且他们又不是神仙,汇报内容也有失偏颇,很多时候只是风闻奏事,往往要暗中调查许久才能确认某人是忠是奸。
就算知道有人在当蛀虫,也不能轻易拿下,除了要考量此人的功绩和能力之外,还要顾及到朝野的震动。
比如朝中有这么一个官,他一年贪十万两,但把部门里的事情做的井井有条,不结党不闹事,我把他砍了,砍了之后位置总不能空着吧?结果接任者一年贪二十万两,还不干活,和大佬们交情颇深,轻易动不得,手下的活还天天出纰漏。
这就是亏本买卖了。
周延儒能力还是有的,就是贪得无厌,野心勃勃,注意到这个人之后,我把为数不多的锦衣卫都派去调查他,倒是查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根据我们锦衣卫的观察,目标爱财好色,经常去粉子胡同,除了和好友们一起喝酒吟诗之外,也经常一个人去玩。”
“夷事局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掌柜,这是此人点过的歌姬、舞女名单……”
接过名单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本来以为此人不过是色中饿鬼,没想到在名单上居然特意标注了性别一栏。
“秋芸娘,男,十五岁,善吹箫”
“柳翠翠,男,十四岁,南人,精于唱词……”
这个,不是,我绝没有看不起这种嗜好的意思,我与醉西湖心月主人神交已久,对此人的文笔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的作品具有极强的文学性和哲学意义,而且与古希腊的风雅不谋而合。
可是……
唉,我……
“大掌柜,您想笑就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
“噗哈哈哈……”
桌子被我拍得吱呀作响。
男性和男性发生关系在赛里斯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在欧洲也一样,许多奥斯曼的王公玩腻了女奴,就想换换口味,毕竟女人天生就低人一等,玩起来没什么意思,反而是漂亮的男人,才是最宝贵的勋章,豢养娈童自古以来都是风雅之事。
我端起茶杯,试图用苦涩的茶水掩盖住笑意:“咱们的凤鸣院里,可有……这个……男妓?”
凤鸣园的负责人低声道:“大掌柜,咱们有是有,不过都是刚买的新人,大多还在调教中,难堪大用,若是大掌柜想用,恐怕一时间难以找出经验丰富的老姐。”
李若琏也答道:“万岁,臣对此事虽知道得不多,却也知道,这男妓十二三岁从业,到了十六七岁就显现出老态,或是变声,或是长出胡须,便难以再从业,只能当个龟公或是杂役,只有少数天赋异禀的可以继续干下去,所以此业多是新人……”
我又灌了一大杯凉茶,这个道理我当然懂。
就因为少年的美好如昙花一现,流星划夜,才显得珍贵异常,啊,纤细的少年,光洁的皮肤,英气逼人又柔美惹人怜爱,依偎在健壮成年男性的怀抱里……
这就是παιδεραστ?α,少年爱啊!可以说是非常有底比斯古风了,赛里斯果然是和希腊一样的文明国度。
本来我想直接寻个由头打发周延儒去台湾的,但我现在有了别的想法,我不怕小人,就怕枭雄和圣人,只要一个人有爱好,有弱点,那我就有办法拴住他。
站起身,我告诉我的鹰犬们:“好,夷事局全权负责,锦衣卫和东厂也要帮忙,大家都是给朕办事,不该有门户之见,等会把训练得差不多的少年们都带来,我暗中考察一下,看哪些可以送到周延儒身边。”
厂卫行事不像六部那样拖沓,吃过晚饭,就有人通知我事情办妥了,我给王祚远递了个条子,告诉他今晚不去撸串了,便偷偷坐上锦衣卫的车,去了咸宜坊。
马车七扭八歪,驶入了粉子胡同的后巷,我扮成医生,拎着个药箱从偏门走进凤鸣院,绕过闲杂人等,进了一间雅座。
按照我的吩咐,雅座中已经围起屏风,屏风后就是我的座位,隔着绘满山水花鸟的屏风缝隙,我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室内。
叮铃铃——
摇了摇铃铛,一个满头珠翠的纤细身影从门外推门走进来,我隔着屏风,观察着这个相貌可人的少年。
嗯……
在名单上打了个分数之后,我再次摇响铃铛,这个仪态上还行,但总觉得缺了点灵气。
叮铃铃——
不行,骨架有些大,喉结也开始发育了。
看了半天之后,我再度摇响铃铛,这回走进雅座的是凤鸣院的管事。
“大掌柜,我这儿练完的女儿您都看完了。”
啊姆啊姆……再弄点蜜饯过来,冰角儿、玫瑰擦禾卷儿、荷花饼都再来五盘,一盘就这么点,怎么够吃?
“看完了?还有别的吗?怎么觉得都是些庸脂俗粉?”
“这个,大掌柜,咱们又不是老字号,再说这小官也不是凤鸣院的特色……”
我舔了舔手指,吮干净上头的蜜糖:“之前东厂不是也送来一批人么?都是各地买的好苗子。”
“大掌柜,那些兔崽子的琴棋书画还没训完呢,而且身世也不清白……”
我在糖罐里狠狠挖了一勺,勺子里尖尖的堆满了棉白糖,倒进奶茶壶里搅匀之后,给自己斟了一碗:“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至于身世清白……到了这地界还讲清白?是不是还要朕给你在胡同口立个牌坊?”
“是是是,我这就去带来……”
赛里斯人的审美与希腊颇有不同,如果任由我挑选,恐怕挑选不出合适的丽人,所以我放空了身体,把一切交给大猪蹄子的本性。
大猪蹄子今年十八岁,正是满脑子龌龊的年纪,以他为标尺,倒不愁文化隔阂。
负责人离开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才喝到第二壶奶茶,他就领着新的孩子来了。
这个少年身着华服,仔细看却是内宫织造厂的花样,未施粉黛,却好看的像天使。
有诗云:星星含情笑兮,纤纤把臂柔夷,檀口欲语又还迟,新月眉儿更异,面似芙蓉映月,神如秋水湛珠,威仪出洛自稀奇,藐姑仙子降世。
“这小官,花名唤作雪樱,是倭国人,特长是……剑法和倭国的三弦。”
嗯,大猪蹄子的身体有反应了,而且反应极为强烈。
我有点明白弟弟托马斯的窘境了,为了避免尴尬,我笑骂道:“什么倭人,是日出之地的扶桑人,你懂不懂包装啊,这孩子可以,你好好调养,还有吗?”
“还有个孩子,就是小了些……”
他虽这么说,还是命人牵着一个小萝卜头走进房内。
不是,这孩子就比玛纳大两岁吧?满十岁了吗?
我柔声道:“你叫什么呀。”
小孩怯生生的躲在管事身后:“我,我叫杨爱……”
凤鸣院管事赔笑道:“这孩子怕生,身子也弱。”
大猪蹄子的生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这孩子天赋异禀啊:“扶风弱柳嘛,那些士子就好这一口……杨爱这名字俗了点,有水性杨花之嫌,不如改姓柳吧。”
管事轻抚孩子的脑袋:“还不快谢谢大掌柜赐名。”
“慢着,柳爱还是一样俗,我再想想……”
屏风上的诗句映入眼帘——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你就叫柳如是吧。”
“管事,这两个孩子你好生栽培,争取打造成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