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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余祐微瘫软在椅子上。
魏然有些同情余祐微,想找些话来安慰她,搜肠刮肚想出许多,却觉得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能够安慰这个置身其中的人呢?便想着随便说两句。
然而不等他开口,余祐微先笑了,“果然,我的一生就是这么的难。”
噬神兽却奔跑出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你不用安慰我。”余祐微苦笑道。
“唔……”魏然乖巧的答道。
“啊?”余祐微意识到,必须跟魏然说一下噬神兽的问题了,便双手支撑着坐直,对魏然说道:“这话不是对你说的,是对噬神兽说的。”
再次听到噬神兽的名字,魏然意识到,噬神兽可能真的出现了,便没有做声,静静的等着余祐微继续说下去。
“噬神兽,在我的眼睛里,或者说,在我的视线里。”
魏然瞳孔放大,异常震惊,噬神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似乎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师父说过之后,他曾经去查阅过很多传记古籍,关于噬神兽的只有只言片语,谁能想到噬神兽会藏在宿主的眼睛里呢?
“它说,是我父母献祭了自己的魂魄,才召唤出了它。”余祐微眼睛有些酸,艰难地说着,“如果我想活下来,就要提供尽可能多的灵力和怨力,这样它才会成长,有可能对抗上古神兽。
可我还是不能相信,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呢?我现在真的很怀疑,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当我的梦醒过来,会发现,我的爸爸妈妈并没有为我牺牲那么多,他们只是不喜欢这里和我,去了一个很美的小城生活,说不定等他们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了,还会回来找我。
而我还会到处出差,再过两年就能升职,每天工作之余在办公室泡泡茶养养花,就这样日复一日,无聊又平静的生活着。”
说完,眼泪从余祐微的眼眶涌了出来,她宁愿她的父母真的抛弃了她,正在某个地方过着好日子,也不愿接受噬神兽所说的一切。
听完余祐微说的,魏然反倒觉得不必安慰她了,在他看来,余祐微完全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只不过是在发泄罢了。
果然,见魏然没有开口,余祐微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很快平静下来。
“你知道多少?”
“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魏然,没听清余祐微的话。
“我是说,你知道多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平静下来的余祐微脑子也清醒起来。
魏然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在心里评估着余祐微的承受能力,思索片刻,他决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而魏然的“所有,”就是字面意义上,真正的“所有”,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留在余祐微身边的真实意图也都坦白了。
余祐微听得目瞪口呆,她确实是想听实话,可也没想到魏然会这么毫无保留,连准备杀死自己都说出来了,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愣了一会儿,余祐微便起身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房内。
“他说的没错,如果毕方真的成功了,我们只有死,才能守护住世间的安宁,”噬神兽懒洋洋的趴在余祐微的视线当中,说起自己和余祐微的生死,毫不在意一般。
余祐微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我知道他说的没错。”她知道,就算她不看噬神兽,噬神兽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可是他说的也太直白了,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给我留,搞得我进退两难的。我如果说我愿意吧,好像我特听话一样,我要是说我不愿意呢,又显得我既愚蠢又自私,还不知死活。”
翻了个身,余祐微睁开眼睛,噬神兽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其实你愿不愿意是次要的,如果毕方真的想复活,就你现在这个灵力,它出来没吃完一顿饭就得跟你同归于尽了。”
余祐微却突然好奇起来,“你在我的眼睛里,那你能看到我吗?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噬神兽打了个滚,坐了起来,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余祐微,“我当然知道,我每天跟你一起照镜子啊!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这话说完,余祐微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立了起来,一切都知道的话……她突然觉得跟毕方同归于尽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魏然一边洗着碗筷,一边想着余祐微所说的话,他对噬神兽非常好奇,据他查阅到的信息,噬神兽的成长初期完全依赖于宿主,看来是余祐微这些日子遇到的诡事触发了被封印的灵力,所以说她的血液……难道是融入了毕方的力量?
“所以,我需要怎么做呢?”余祐微认真的向噬神兽请教。
“诛邪,除恶灵,我会吃掉它们,你的灵力也会提升,直到我们两个加起来能打过毕方。”噬神兽言简意赅。
余祐微在心里盘算着,之前遇到的几件灵异事件都是凑巧,看来接下来都得动真格的了。
同一时间,H市的一座养老院里,一位刚戴好假牙的老婆婆,正望向窗外,数着时间。
每周二,是养老院的家属探访日,今天该轮到她的大儿子来看望她了。
老婆婆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心中很是骄傲。她的大儿子李良栋,从小学习就很好,就算她中年丧偶,一个人养育一儿三女,吃了无数苦头,还是咬着牙将大儿子供上了大学,甚至二女儿和三女儿工作以后,还出钱给她们的大哥盖了婚房。
好在大儿子争气,仕途顺遂,如今退休了,每个月光是退休金也有一万多块,生的一儿一女更是有出息,女儿在重点高中教书,儿子经商多年,如今已经到了躺着数钱的阶段。
只是,老婆婆的脸皱成了一团,想起了唯一一件不如意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儿媳,李淑霞。
李淑霞是同村一个瘸腿老汉捡的孩子,也许是童年常常被玩伴们欺负嘲讽,没有办法,便渐渐长出利爪,开始用极端的方式保护自己,而她的这种极端,也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老婆婆为了供大儿子读书,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包括家里唯一的房子,一心想着儿子成家以后可以跟儿子一起生活,之前受的所有苦,便都是为了成就日后的美满生活。
可当她带着还在读初中的小女儿住进儿子的新房,才发现一切都不如她想的那般,那个年代粮食不足,每家每户都要算计着每顿饭需要的口粮过日子。可小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次吃的稍微多一点,就会被儿媳妇明嘲暗讽,久而久之,小女儿每顿饭都只敢吃一点点,实在吃不饱,夜里饿醒了也只能喝凉水充饥。
她以为,只要她们足够忍让,就可以假装那些矛盾并不存在,日子就还可以相安无事的继续过下去。然而矛盾终于还是爆发了,小女儿不小心打碎了儿媳妇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瓶高级香水。
在那个年代,能出国的人寥寥无几,那瓶香水被儿媳妇当做宝贝一般,小女儿自然也会避着走。只是那天也许是饿的狠了,有些晕眩,便顾不得手边是什么,只想先扶上去稳住身体。当她发现香水被自己打碎时,实在吓得不轻,大哭着向大嫂道歉,可愤怒的大嫂压抑许久的不满在那一瞬间全部发泄了出来,将母女二人赶出了家门,并强势的要求丈夫,绝对不可以再将二人接回自己家。
她的大儿子,聪明好学的大儿子,听话懂事的大儿子,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维护自己,而是选择了站在儿媳妇那边。
他并非不想孝顺母亲,可是妻子刚刚怀孕,性格又那么强势,他实在担心激怒妻子的话,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只好偷偷给母亲一些钱。可只给了几次钱,便被妻子发现,工资卡也被收走,他便连偷偷给母亲一些钱都做不到了。
就这样,老婆婆开始带着小女儿在大女儿和二女儿家轮流借宿,可没有父亲陪伴长大的女儿,性格总归有些懦弱,在家里也算不上能够当家做主,她们娘俩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终于,小女儿考上了大学,去外地开始了新的生活,不用再随着她一起四处流离,而她的身体也终于熬垮了。
她一生要强,为了好好培养几个孩子,坚持一个人拉扯着他们,没有再嫁,却在失去劳动能力之后,被送进了这家养老院。
她并没有怨言,她年纪太大了,偶尔还会大小便失禁,再孝顺的女儿,也架不住日复一日的任她把家里弄得脏乱不堪。何况,女儿们也有了孩子,将心比心,她也不想让外孙们闻着自己身上腐朽的气息长大。
她的大儿子还没来,而她刚刚想到了什么来着?哦,气息,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家养老院收费低廉,并不包含给老人换洗衣服这些服务,她身上这些衣服也穿了一周了,还是上次二女儿来的时候给她换洗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味道,她一个月只能见一次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自然希望他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打算去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