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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过去,教派的进攻逐渐退却。
撤退的后勤队伍也重回营地,云天得知石钱重伤,想要去探望,被阻拦下来。
夜里,顾顺找过来,大概交代了石钱的情况,两人便顺势喝起了闷酒。
顾顺宽慰道:“你就别担心他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比这次还重的伤不也挺过来了,习惯就好。”
云天摇摇头,有些伤感道:“不该这样的,我们只是宗门修士,只需外遣两年,便可以归家还乡,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顾顺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也知道,那是宗门修士的待遇,可我们已经不是了,况且就算是出身宗门,如今也不是想离开前线就能离开,时势就是这么个时势,单凭你我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
云天也知道自己只能发发牢骚罢了,只是他真的很怀念以前在宗门的日子。
“我有很久没见过老苏、秦风,还有叶重那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云天不禁失落道。
顾顺笑道:“我也知道你重情,只是现在这世道确实乱了些,想要像以前那样过日子怕是很难咯。不过你放心,等元帅带着我们打赢这场仗,我们就回去重建云岚,到时候兄弟们就可以重聚了。”
云天也笑道:“顾师兄似乎很有信心?据我所知,教派的势力可是很庞大啊。能不能赢还两说。”
顾顺尴尬一笑,干咳道:“当然不是我有信心,只是对元帅很有信心罢了,我哪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顾顺晃了晃酒瓶,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云天也放下酒杯,仰头看了眼月色,“快了,离家久了,不免想念故乡的月色。”
顾顺笑骂道:“你小子就别再给我灌话了,再多听几句,我都忍不住想当回逃兵。毕竟,也很久没见过我家那老太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还好。”
云天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真的情绪涌上来,都能看见眼角的泪光了。“放心,我临行前见过顾长老一面,他没事。”
顾顺低下头,想要藏起眼角的泪,他害怕情绪一旦涌上来,就再也压不下去,那样的话,留在军营里的每一天都会变得煎熬。
“那就好,那老头命硬得很,云岚宗没了,他都没事。现在日子估计挺滋润,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顾顺抹了一把泪,再次仰头时,又是满脸笑容。
“对了,那位洛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出来。”顾顺赶忙转移话题。
云天苦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营帐。“这会估计在里面闷头大睡呢。平日里也不喝酒,不知道忽然发什么疯,喝个烂醉。再加上奔波了一整天,大概是扛不住了。”
顾顺神秘一笑,说道:“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才对啊。一个姑娘家家好端端地为什么忽然喝起了酒呢?”
云天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眼神躲闪道:“顾师兄怎么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怪渗人的。”
顾顺呵呵一笑,也不去看他了。“那是因为你老干些沾花惹草的事啊。”
云天无辜道:“我哪有!”
顾顺撑了个懒腰,没好气道:“我也没说是你的问题,像你这么出色的家伙,我要是个女的,也会情不自禁地往你身上贴。关键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犹犹豫豫的话,身边的女孩子可都要跑喽。”
云天下意识道:“我当然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喜欢的一直是......”
顾顺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正色道:“这事你不需要着急去下论断,也许你也未必就那么清楚自己的想法,顾师兄希望你能真正地跟从内心。”
云天沉默了,有时候点醒一个人,只需一句话就足矣。
顾顺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想,想清楚了再说。洛姑娘很不错,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人。”
“当然啦!作为云岚宗的人,我还是力挺程师妹,其他女孩子再好也比不上。”顾顺又赶紧改了口风,作为云天的师兄,他希望云天能从心,作为云岚宗弟子,他又希望云天能照顾好程若曦。
云天认真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就再过去石钱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的。”顾顺起身,拍了拍屁股,扬长而去。
云天心思沉重地回了营帐,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一句话语,顿时脸都黑了。
营帐唯一的一张床上,一个睡姿不堪入目的女人,嘴皮子毫不停歇地说着梦话,那些话语大概也很不堪入耳吧。
不然这位刚刚拉开帐帘的正主,面色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云天悄咪咪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满是口水渍的枕头,恶念横生。
翌日。
大清早地,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某个营帐传来,周围几个稍近的营帐以为又有敌袭,差点卷起铺盖就跑。
云天也没来得及穿上靴子,光着脚就往营帐外跑,身后估计是追着一只母老虎了。
洛施晴追了几步,见实在追不上,便气呼呼地骂了一通周围营帐跑出来看戏的人。
周围的士兵,甚至营中头子都被骂懵了。
洛施晴扯掉挂在头发上的棉花,恨恨地跺了一脚,边走回营帐边骂道:“这个臭家伙,竟敢把那么脏的枕头堵在本小姐嘴里。”
一大早被吵醒的洛洛也跟了出来,此时正缩在洛施晴身后,小声嘟囔道:“再脏那不也是你自己的口水么......”
洛施晴回头瞪了一眼,像极了被踩着尾巴的母老虎,阴冷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本小姐好像没听清呢。”
洛洛顿时毛骨悚然,忙说着没什么,一溜烟跑回营帐去了。
云天一路狂奔,跑出好几里地也没敢回头。
“乖乖,这可太刺激了。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一嗓子,估计心脏得闹出毛病。”云天说着,既然都出来了,索性直接去顾师兄那避避风头,顺便了解情况。
云天到的时候,顾顺也正巧回来。
两人站在营帐外,大眼瞪小眼。
顾顺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光脚跑出来,这一晚上过去,可没发生什么刺激过头的事情吧?你考虑也得讲究个过程,哪有上来就直接开始生米煮熟饭的?”
顾顺大概是被刺激得不轻,他也二十好几的人,如今还是打光棍,这人跟人的差别也太大了些。
云天看了看自己的脚丫,衣衫也是因为跑得太快,有些凌乱,一时语塞。
“顾师兄你能不能靠点谱,我命都差点交代了,瞎想什么呢?”云天没好气道。
顾顺一听,眼睛差点要瞪出来,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洛姑娘......这么猛?看着还挺斯文一人。”
云天乍一听,没听出什么,仔细一想,顿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顾顺道:“你想的是不是有点歪了?我们好像聊的不是一件事?”
顾顺一愣道:“没成事?”
云天寻思着要不是一场同门师兄弟,直接一巴掌给糊上去了。
两人在营帐里吃了点早饭,打算过去石钱那里看看。
昨夜石钱被送去了大本营那里,好些个大人物都来看望了。
原本胸骨碎裂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可石钱的情况似乎不单是外伤。
后来战天帝也过来看了情况,这才断定是本命符印的问题。
饕餮吸收了太多驳杂的玄气,甚至还有情绪,这一切最终都会回馈到石钱的体内。
如果当时郭从义来得再晚一些,或者说石钱收回饕餮符印再迟一点,估计他就会被这股庞大的力量彻底撑爆。
战天帝将他体内多余的玄气抽出后,情况好转了许多。
顾顺背着石钱回来修养,照顾了一夜,这才刚天亮,打算找点吃食,正巧遇上了云天。
两人去到石钱的营帐时,石钱已经醒来,两人搀扶他坐起来。
石钱忽然拉着云天的手,沉声道:“我见着老叶了。”
云天激动道:“他人呢?现在在哪?”
顾顺也是一脸关心地等着下文。
石钱面带忧色道:“他走了,跟着几个身份诡异的教派中人,大概是要去南方。”
“南方?他们这是要......”顾顺顿时凝重道。
石钱点点头,继续道:“事关帝位之争,我昨晚醒转的间隙已经禀告了元帅。”
顾顺松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叶重现在混了进去,也算是一件好事,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作用。”
云天见石钱的神情似乎不太对,问道:“是有什么问题么?”
石钱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否认。“我觉得老叶他变了,变了很多。”
顾顺不解,说道:“变了很正常,你跟两年前不也变了许多?”
石钱摇摇头,看了一眼隐隐猜出些什么的云天,叹息道:“临别前,我与他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当中,除了歉意,还有冷漠、暴戾、不安。种种负面情绪,多到我看不清。他的气质也变得令人胆寒,我不知道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以至于眼神当中毫无温度。”
顾顺算是听出来了,眉头拧成一块,低声道:“你是说,叶重他有可能已经......”
他没敢往下说,毕竟这事影响很大。
云天抿抿嘴唇,否决道:“不会的,老叶的心性如何,我们都清楚。反正到离风的时候,会有机会见上他一面,我会问清楚。”
顿了顿,云天又继续道:“如果他撑不下去了,我管它什么狗屁职责在身,说什么也要把他从教派那种鬼地方拉出来。”
石钱点点头,说道:“也好,这事我没跟元帅明说,如果真是那样,就带他走吧。回去离风也好,躲到别的大域也罢。对我们兄弟几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叶重。”
顾顺心乱了,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有些摇摆不定。
云天适时道:“顾师兄,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大言不惭,但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当就是。大不了由我顶替叶重,前往圣城执行潜伏任务。”
石钱笑道:“到时候也算我一个,这种苦差事,可不能只让你们俩担着。”
顾顺无奈道:“好吧,就你们兄弟情深,合着就我一个局外人。真要出了祸事,我顾顺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跟你们一起承担。”
云天呵呵一笑,锤了顾顺胸膛一下。
有些话,心照不宣。
“对了,顾师兄。你在前线多年,可曾听说过关于徐景风的消息?”云天忽然想起,这次帝位之争在即,徐景风也许可能会现身。
顾顺是很早就到了前线阵营,比叶重都要早许多,倒是听说过一些后来的弟子提起当年云岚宗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徐景风出现,将陆远斩杀在山门前,或许现在逃到前线的云岚宗弟子几乎就没有了。
“不知道,徐景风销声匿迹许久,我向几个探子营的头目问过,好像是在西部出现过一次,再后来就没有了风声。”顾顺把知道的都说了。
探子营本来也只是收集圣城情报,监察教派动向的地方,外界的消息只是顺带了解,更何况徐景风本来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的存在,这点有限的信息已经是全部了。
云天想了想,沉声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曾与徐景风相处过一段时间,其实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虽说早年一直报复云岚宗,但如今云岚宗覆灭,他也冷静了两年。我认为云岚宗的重建,不能少了他的帮助。”
石钱没有说话,他向来不作决定,云天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顺微微叹息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其实对于云岚宗重建可有可无。云天,你才是云岚宗的未来,你认为对的,那就是对的。也不要责怪顾师兄把重担压在你身上,毕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