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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没人说话,似乎连呼吸都得压低。
组员们面面相觑。
这个新来的小沈,怎么说话比领导还像领导?
叶f黑着一张脸,他不知道怎么反驳沈臻,沉默着不说话,只有一双眼睛带着难以言说的怒火盯着沈臻。
过了好一会儿,叶f才终于开口说:“你说我什么都不是,你又是什么?我好歹在公司待了三年多,给公司做的贡献,你这样的新人能比吗?”
沈臻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头向后仰:“那你说说,你都做了哪些贡献吧?”
叶f:“三次代言合作我都谈过!”
沈臻:“都谈下来了吗?”
叶f烦躁地说:“至少我去谈了,如果没有失败,怎么可能会有成功?”
沈臻失笑。
“可问题是,成功的合约是你去谈的吗?”沈臻问道。
“你只有失败,成功都是别人的。”
叶f终于忍不了了,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熬资历,在小组长的位子上待了一年多,他当小职员的时候,头上的组长是个很负责任,又性格温和的老好人,他在公司没受过什么气,除了熬的时间长了点,还算是顺风顺水。
“你知道什么?!”叶f撸起袖子,一手抓住了沈臻的衣领,扯着沈臻的衣领向他自己靠近,叶f的口气喷洒在沈臻脸上,沈臻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变得暗晦莫测。
叶f以为这样可以吓住沈臻,指着那几个小职员说:“他们干得好,我就能让他们评优,能拿五万的年终奖。”
“你老实听话,好好干,明年年底我也能让你评上。”叶f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懂吗?”
沈臻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拿出一张餐巾纸,他把脸擦了一遍,但仍然觉得难以忍受,他突然站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抓着他衣领的叶f后松开手,后退了一步,他估计以为沈臻要揍他。
“我去趟洗漱间。”沈臻站在门口,冲组员和叶f说,“等我回来再继续。”
说完,沈臻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剩下的人互相看看,也没人说话。
组员们都觉得沈臻说得挺对,但是谁也不敢声援,不敢说出来。
他们这些人一进来就分到了叶f的手底下,刚来的时候也是打杂,叶f不会花多少心思带他们,他们日常就是伺候叶f,还真是伺候,叶f渴了,他们去倒水,叶f饿了,他们去打饭。
这样的日子长了,他们被叶f训练了出来,后面就算有了工作,一旦叶f需要什么的时候,他们就会条件反射般地去做,甚至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听沈臻这么一说,他们又觉得沈臻说得对。
他们是来给秦氏干活的,又不是给叶f干活,也不是叶f给他们发工资。
人家秦氏老总都不需要他们去伺候,叶f又算是哪根葱啊?
可话是这么说的,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哪怕心里不舒服,此刻也不敢说出来。
几个组员不敢说话,就拿着手机在只有他们几个组员的群里说。
“我觉得沈臻说得挺对的,我们每天除了上班,还得照顾叶f,他还经常搬家,用我的车,连顿饭都不请。”
“他还借我的车呢,自己不买,一借就借好几周,上次借了两个月,油钱还得我拿。”
“我的妈呀,我还以为就借过我的车呢。”
“但是年终奖……他把名单交上去,我们才能拿到啊。”
“其实我没跟你们说,去年我拿的年终奖,过年他请我去吃烧烤,我给他包了二十万的红包。”
“沃日,总共五十万,你包二十万,他是抢钱吧?”
“我都不敢跟你们说。”
“要不然,我们去跟主管反应?”
“得了吧,主管跟他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会巴结主管了,上次主管要出差,他把自己手头的工作丢给我,他自己跑去给主管找酒店弄行程,我们就算去反应了,主管也会保着他,到时候我们可就得倒霉。”
“你们干什么呢!”叶f急躁的踢了脚沈臻刚才坐的椅子。
组员连忙把手机收回去。
“我们就是在想,能不能给主管反应,让他把沈臻调去别的小组。”
“对对对,影响我们小组团结,再说了,叶哥你这么忙,总不能天天都盯着他。”
叶f心情这才好了点,说了句:“你们别学他,他这样的人,在公司是做不长的,你们也知道进秦氏企业有多难,现在公司招新人,最差的学历也是重本,小张和小陈是二本毕业吧?”
小张和小陈低下头。
叶f最爱拿学历说话,他自己是重本。
小组内除了小张小陈两个二本以外,另外的几个都是重本毕业,还有两个是研究生。
他总是会提小张他们的学历,但是出去了,他又会在别人面前说:“读书好有什么用,研究生还不是要在我手底下做事?”
“秦氏在国内是个什么地位你们都清楚,分公司遍布全国的各个省会城市,中小城市也有,每天削尖了脑袋想往总公司挤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叶f用说教一般的语气给他们洗脑,“你们得珍惜这个工作。”
“去年的全球富豪排行榜,秦氏排第三,在亚洲地区排第一。”叶f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好像这个成绩是他干出来的,“我们秦总,十六岁就创建了自己第一家公司,他当时也还没有成年,法人挂得是他妈的名字,都说秦总是因为秦氏才成为的秦总,这就错了。”
叶f对于公司历史还是清楚的:“秦氏在开国前做的是重工业,机械化生产,秦总自己出来打拼,秦氏走下坡路,还是秦总站出来力挽狂澜,所以说,你们现在还年轻,只要努力工作,说不定就是下个秦总呢?”
几个组员脸上笑呵呵,心里mmp。
这个饼太大,他们吃不下。
沈臻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分坐两边的人,组员们坐在一边,叶f抱着手坐在另一边,泾渭分明,沈臻实在没心情跟他们继续耗了,浪费时间,也不会让他有什么格外的收获。
“我觉得可以散会了。”沈臻靠着门框说,“你们先回去,我跟叶f单独说几句话。”
组员们互相看看,他们当然想回家,但是叶f不开口,谁也不敢走。
沈臻:“回去吧。”
终于有人敢说话了:“我还得回家看我的狗,我先走了。”
他拿着包,不敢看叶f,径直走了出去。
“我女朋友刚刚还发短信催我了,今天是我们恋爱一周年,我也先走了。”
“我也……”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叶f原本笃定没人敢走,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脸疼,也就没有阻拦。
“你要说什么?”叶f冷眼看着沈臻,“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能当这些事没发生过,我明天就会去找主管,让你去别的小组,我管不了你,总有人能管住你。”
沈臻坐在叶f对面,他微微一笑,带着冷漠和疏离,以及蔑视:“叶f,我让他们先走,不是想跟你和好,而是给你留一点面子。”
“我需要一个组员来带我。”
“我还需要一个正常的工作环境。”
“你没有缺胳膊断腿,该做的事情自己去做。”
“把私人生活和工作分开。”
叶f:“呵,我还用你来教我?”
沈臻看了眼时间:“我话尽于此,你听与不听都是你的事,你只要觉得自己能接受不听的后果就好。”
叶f冷哼一声,抓着自己的包走出去。
临走的时候他还骂道:“什么玩意,一个打工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后果?我倒要让你知道后果。”
看来今晚是该去找主管唠唠嗑了。
等叶f走了以后,沈臻给杨昌盛打了个电话。
“后天晚上九点吧。”沈臻说,“到时候见。”
杨昌盛在那边小心翼翼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臻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窗边的麻雀有点吵。”
冬天有麻雀吗?杨昌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沈臻今晚蹭秦邢的车回家,秦邢的日程是个谜,他一年有三个月的时间在处理公司的事,别的时间都是下属在打理,他只需要看看报表,另外的时间是在家和国外奔波,他管理着一个偌大的企业,却并不显得异常忙碌。
因为有他,所有秦家人还过着贵族般的生活。
沈臻这才进了公司两天,但已经觉得秦邢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以前沈臻心里的秦邢是个符号,代表权利金钱,可现在,沈臻觉得自己都有点神化秦邢了,他几乎觉得秦邢在属于他的领域里无所不能。
司机把车停在公司大楼楼下,沈臻坐上车,他现在在秦邢面前自在多了。
有时候沈臻都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秦邢都不会生气。
他像一尊禁|欲的佛陀。
沈臻看着秦邢的侧脸,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
以至于车停在他住宅楼下的时候,他不能控制地对秦邢说:“秦叔叔,要不要上去坐坐?”
秦邢对于沈臻的邀请似乎感到有些新奇,他微笑着点头:“好。”
秦邢像一只猎豹,他游刃有余的引导着自己的猎物,慢慢走向布置好的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