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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楼梯间,爬楼时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他一刻不停的踩上下一节台阶,不敢有丝毫停顿。
停下了,就没有力气再往上前进了。
未来游乐园的异数并没有及时传达到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天台,三盏茶之中水面依旧平稳无波。
天台的狂风吹起他黑色的短发,发尾柔软的触感拂过脸颊。太宰治鸢色的瞳孔看向未来公园的方向,白雾之中,仅仅只能看到一处模糊不清的小点。
“中也一个人足够了。”他说,对不在身边的最高干部给与了不可多见的信任。
“他们都已经走上各自的位置了,那么,织田君呢?”费奥多尔问。
他对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魔人端坐着,用回忆的口吻说“我曾以为你打算把‘书’交给他,但是他对此毫不知情。”
他回到日本时就有所预料,因此在晚上与太宰治碰头前,他先去见了织田作之助。
古铜色头发的男人脸上有着未清理干净的胡茬,怎么看都是一个有些呆愣的颓废男人。
但是太宰治却对这样一个人过多的投放目光。
费奥多尔感到新奇的同时,旁敲侧击询问了与‘书’相关的问题。
但是织田作之助心里似乎并没有‘能实现一切的书’这个概念,他的回答与‘书’毫无关系。
到底是织田作之助的演技高超,还是他的推测出了错,费奥多尔一时间不能确定。反而因为有些多此一举的行动,让他暂时的‘同伴’太宰治感到不满,协助fbi的探员追了他一天。
当然,这点事情并不会让费奥多尔感到烦恼。
提及这间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矛盾,太宰治顿了一下,而后像是难得真心的说了一句“织田作吗算是我的私心吧。”
他看向大楼之下渺小的城市。白雾之中已经蔓延至整个天际,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他仿佛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此时所在的地点。
酒店昏暗的房间内,那张空白的纸上已经写满了文字。伏案写作的红发男人手上一刻不停的书写着,钢笔的影子随着手腕的摆动轻晃。
黑色的墨水滴在书桌上,绽放出一朵朵黑色的花。
‘叮咚——’
房间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写作中的男人浑然不觉,笔尖的黑色渲染着白色的纸张。
‘咔哒。’
那扇门开了。
“哦?”费奥多尔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仿佛不在乎这件事一样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了下去,“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按照计划进行的话。”他意有所指。
“如果按照计划进行的话,我们会得到一个稳固且没有异能力的世界。”太宰治反而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是的。”费奥多尔并不否认。
太宰治想要世界稳固,而他则希望拥有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新世界。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和太宰治临时结盟。
雾气愈加浓郁,渐渐攀升上了港口黑手党的天台。
坐在独角茶几旁的两个白衣男人侧脸望去,弥漫的白雾之中似有谁的身影在接近。
“在此世界中心全部消亡的同时,利用书填补这个世界的空缺。而后利用人间失格以及我的龙彦之间将世界的异能暂时消除,瞒过此世界的意识,彻底替代这个世界。”
来人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终于露出他的面容。
“之后被世界所排斥的,整个世界的异能都会是我的藏品。”
那身种花服饰让他的身姿分外挺拔,同时让他宛如王孙贵族一般姿态端庄。
白色的长发编成马尾垂落,他漫步走来,最后在剩下的那个座位上优雅的坐下。
“到目前为止都按照计划进行了。”那双赤红的瞳孔中似乎看不到活力,他苍白的面色如同那头白色的发,像是玩偶一样,厌倦爬满了他整个脸庞。
“希望到最后能让我稍微感兴趣一些。”他看向身旁的两个男人,漠然的面容对上了那两张挂着微笑的假面。
“会让你感兴趣的,涩泽君。”魔人挂着笑,似乎他的话语再真诚无比了。
白麒麟,涩泽龙彦。
这场聚会的最后一个参与者。
他对拯救世界并无兴趣,但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或许是为了丰富自己的收藏,又或许是对太宰治这个个体的好奇。
比如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为什么会放过让港黑蒙羞的小小的侦探社社员,又或者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抛下整个港黑联系上神出鬼没的‘白麒麟’。
以及那位臭名昭著的‘魔人’。
而他的目的,居然是拯救世界。
赤红的瞳孔看向旁边的港黑首领,在涩泽龙彦的目光之中,首领眺望远方,似乎能看到雾气下的景象。
“看上去中也那边出了些问题。”太宰治说。
云雾之下,雾气在未来游乐园周围缓缓蔓延。
红光从大地的裂缝之中闪现,中原中也从中漫步走出。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帽子,笑容嚣张而又自信。
“你以为我会和主世界里的我一样被你的激将法欺骗吗?”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红光之下脚边的碎石缓缓浮起。
“啊,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的眼睛始终眯起,但是他推理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弱,“虽然没有经历书外世界的事情,但是在被书投影的时候获得了主世界的记忆。”
“你和另外两个人都是这样吧?”信息不断被大脑处理,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的问,“所以现在,找回自我了吗?”
“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中原中也帽檐下压,阴影覆盖住他蓝色的双瞳。
江户川乱步面对逐渐逼近的黑手党就像是面对新奇的玩具,他依旧说着自己的推理,语速越来越快,就像他的思考速度一样。
“你已经死了,却又活了过来。”这可比普普通通的杀人案有趣,“但是即使是‘书’也做不到复活一个个体。”
他得出了与太宰治相同的结论“你们只不过是‘书’投射出的幻影。”
‘幻影’本人,中原中也的面色逐渐阴沉。
是的,他并不是主世界的中原中也。
他存在于可能性世界,一个随时会被覆盖的可能性世界。
脆弱的世界仅仅依附在一张空白的‘书页’之上,在‘书’被什么人得到,被书写上什么文字之后,简单的崩塌了。
被摧毁的世界如同碎片一般消失在茫茫的‘书页’之中,就像不曾存在过那样。
“你们本身,都已经消逝在了那个被覆盖的可能性之中。”
那是个与主线非常相似的世界。
而在那之上重置的新的世界,他们如同剧院上按部就班的人偶一样,继续着曾经做过的事情,对他们的曾经毫无记忆。
除了一个人。
拿到了‘书’,得到那已经被覆盖了的过去的八年的记忆。那段在诸多可能性中曾经存在的,属于他的过往。
纯理性的侦探并不在乎眼前人濒临爆发的情绪,毫不收敛的指出了他们共同规避的事实。
“这一切都是太宰的自欺欺人。”
他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没有光亮的布满陷阱的小路,为自己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但是过去的人已经全然变了模样。
是下属不是搭档,是敌人不是友人。身边的人逐渐走远,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黑暗的首领室中品尝绝望到窒息的滋味。
就算用‘书’找到覆盖的过往,用‘书’映射出他们的幻影,出现的人也不再是过去的模样。
他们与书外的自己相融合,被书外的记忆侵染,分不清脑海中的究竟是自己的回忆亦或是不属于自己的书外的记忆。
组成一个人的究竟是什么?
肉体思想,或许还有记忆。
那么记忆乱七八糟的他们还是过去的那个人吗?
就是这样破碎不堪的,过去的幻影。
吵吵闹闹地位平等,时不时拿出奇怪的点子报复他,毫不害怕他的搭档。两个能够在忙碌后坐在偏僻的酒吧中,举杯相互倾诉,说一些天马行空话语的友人。
在那段记忆中曾经经历的一切都与现在相背离。
像是毒药,像是在饮鸩止渴。
这是独属于那位首领一个人的珍宝。
“闭嘴。”
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中原中也仰起头,极度愤怒之下他已然面无表情。两种记忆在脑海中冲刷,世界覆盖前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最后定格成过去那个人在敌对组织插科打诨的模样。
“我的目标并不包括你,但是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而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笑容逐渐扩大。
“你真的要继续吗?”他问,“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不是吗?”
回答他的是瞬间悬空而起的石块。
“你要与重力一战?!”
既然是他不惜回到港黑也要做的事情,那么就让他去做。
已经死去的影子,怎么能剥夺他为此做出的努力。
光线在密不透风的雾气中被阻碍,黑暗中喘气声盖过脚步声,楼层越来越高,爬楼的双腿发颤发抖,他仰起头,似乎看到了他与顶层之间逐渐减小的距离。
白雾渐浓,天台之上,费奥多尔并无意外的开口“那些其他世界的人吗?”
“是啊,因为偷渡过来撕裂了世界壁,让那些搅局的人混了进来。”太宰治收回目光。
涩泽龙彦的颇觉无趣的摆弄着自己的长发,一心等待着最后的剧目。
他们就像观众,又像是编排的导演,又像是舞台上的演员。
天台上的风声更大了,凄厉的像是世界在为自己的破碎而哭泣。
“小心计划出错,太宰君。”费奥多尔说道,“他并不是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最高干部吧。”
那位最高干部只会沉默的跟在首领的身后,目光放在前方首领的背后,不再前进一步。
是首领和干部之间无法跨越的沟壑,也是太宰治亲手制造而出的间隙。
“啊,是。”似乎有点恍神,太宰治顿了一下,“因为有点想念活蹦乱跳的蛞蝓所以把他拉过来了。”
回忆起这段时间挨得揍,他闭上眼睛,真情实意起来“但是也实在是太吵了,也不尊重首领。”
说揍就揍,活力过头了。
涩泽龙彦此时终于感到些许意外,他说“太宰君,你脾气真好。”
按照异能特务科那些人对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描述,他本以为太宰治应该是说一不二的类型。
没想到还会纵容属下。
似乎轻笑了一下,很快,太宰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那可是最信任他的那个搭档。
“费奥多尔君,中也会解决的。”他轻轻咀嚼着这句话,语气是属于他的笃定。
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横滨最强的异能力者。
那个愿意为了模糊不清的几句话就去拼命的,只存在回忆中的那个搭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