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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连姮成功渡过雷劫之后便恢复了元婴修为,九族和连族的血脉之力她都掌握得很好。
连掌门容修文都赞叹,道她完全可以不拘泥于专注一种血脉之力,可以像桑榆这般两者兼修。
参考桑榆在真假九连姮神魂一事上的表现,两重血脉之力共同施展,效果比单纯的一加一可能还更好。
九连姮和其母亲连乐安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们在九峰和药峰之间纠结了好一番,迟迟下不了决心去哪一峰。
夏去秋来,转眼便迈入了冬天,她们还没能做下决定。
在容与和桑榆已经和掌门、峰主报备,准备进入凡间秘境的前一夜,才传了消息过来,九连姮去的是九峰。
来传话的是宁飞儿,她如今已经长大,十七八岁的姑娘,姿容秀丽、神采飞扬,笑起来眉眼弯弯,酒窝深深,比之前假的九连姮还要俏丽几分。
她身上却没有那样深的娇纵不讲理,嘴巴甜得似裹了蜜糖,一口一个师兄师姐地叫,将一众同门拿捏得死死的。
容与觑了一眼传完话还赖着不走的宁飞儿,有些无奈,桑榆还跟他夸飞儿师妹俏丽可人、懂事知礼,依他看,这完全是小鱼儿师姐被偏爱蒙住了眼睛。
宁飞儿来之前,两人正坐在梅树下赏雪景。
夜里雪光耀眼、梅香阵阵,情到浓时,情侣间常做的一些事便自然而然地发生。
心上人太过美好,厮磨片刻,情已到深处,浅浅的吻已经不足以让他满足,容与正欲深入,便听得煞风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桑榆原本沉浸在这样缱绻的温柔中,被宁飞儿远远就大叫的一声“小鱼儿师姐,我来找你玩儿啦”吓得一跳,慌张地将容与推开了。
容与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给桑榆理了理弄乱的发丝,莫可奈何。
被打断已经是常态,容与已经很习惯了,习惯到他都开始心疼自己。未婚妻有一位粘人的师妹,期间复杂的滋味没人比容与更懂了。
桑榆醒来三年有余,两人定情之后却没能好好相处培养感情,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物和事情打断;尤其是这位飞儿师妹,她现在完全是桑榆身后的小尾巴,桑榆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这不,今夜他专门拉着桑榆跑到人迹罕至的云山脚下来赏景,没成想还是被小尾巴给找来了。
容与哀怨地看着桑榆,就看她开开心心地给师妹投喂糕点果子,方才被打断的羞涩已经不见踪影。他无奈叹气 ,加上这次,飞儿师妹这是打断他们两人独处时光的第多少次了?
容与哀叹归哀叹,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桑榆偶尔看他一眼,再甜甜地冲他一笑,他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只是他分明没有出声,宁飞儿却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似的,猛地一下子回过头来,“哎呀,小鱼儿师姐,我们俩聊得太开心了,把容与师兄给忘了。瞧师兄,他都要埋怨我了。”
她拖着长长的尾调,不长的两句话,被她说得跌宕起伏,像极了凡间在酒楼客栈拍案讲故事的说书先生。
飞儿师妹惯会打趣人的,桑榆忍俊不禁,看向容与,果不其然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
“飞儿师妹,快别闹了。”她忍不住给未婚夫解围。
.“小鱼儿师姐,你变了,”宁飞儿三两口吃完嘴里的糕点,双手飞快地在脸上抹过,神情顿时就是一变,她哀哀怨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这就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容与和桑榆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是“又来了”的兴味,桑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容与会意,走上前,不紧不慢坐下。
正好赶上宁飞儿憋不住的“噗呲”笑声。
“不到六息,飞儿师妹,你的功力退步了。”容与拈起一粒果子,喂到桑榆口中。
桑榆脸色微红,但也习惯了他这样的照顾,坦然地在师妹揶揄的目光中吃进嘴里。
“罢了,瞧见没,我就是你们头上那硕大亮眼的东珠,碍人得紧,”宁飞儿眼一转,伏在桑榆肩头,“师姐,我不去做棒打鸳鸯的那棵大棒;但有一点,你最爱的师妹必须是我。”
桑榆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宁飞儿见状,也撑不住跟着笑开,两个姑娘高高低低、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样静寂的雪夜中。容与温柔地看向桑榆,唇边也扬起一个高高的弧度。
宁飞儿小时待在学峰,跟着容文文几个成了学府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小恶魔;大了一些拜入乐峰宁奕峰主门下,峰中上到峰主下到弟子,都是宁族人,在他们的熏陶之下,性子更是皮到没边。
宁族人的性子比之其余九大家族之人,更添了几分散漫随性。他们这一族是修习乐律的好手,血脉之力强盛,自古培养出来的乐修大都占据了修仙界里乐修排行榜的头几名。
宁飞儿耳濡目染之下,不再像小时那般以捉弄人为乐,促狭却更胜从前,以连嫣儿为首的一众师姐都只敢背后偷偷唤她小魔女。
说来好笑,连嫣儿自己就是个闹腾的,遇上宁飞儿,谁也不输谁,但两人都挺怵对方的,算是各自的克星。
这自然又成了学府里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笑闹完了,宁飞儿也不再皮,只是抱着她师姐不愿意撒手,“师姐,你跟容与师兄就要进凡间秘境历练了,我又要好久见不到你。”
桑榆还未接话,她自己便继续嘟囔:“师姐,要是你选了乐峰便好了,再不济,选隔壁的器峰也好呀!岩峰离乐峰这般远,我要去找你都得御剑好久。”
地仙学府占地广,除了学峰不许动用灵力得靠步行之外,其余地方弟子们出行都靠御剑。没错,学府不光是剑峰,其余八峰弟子们也都是人手一把灵剑,专做飞行之用的。
至于长辈们,修为都在化神之上,他们自己就能够撕裂虚空,去哪儿都自由方便得很。
桑榆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无奈,“你呀!”
宁飞儿也知道自己这抱怨有些不现实,“嘿嘿”笑了一下,“我就是想想嘛!”
桑榆是黎族和星族结合的后代,选宁族人扎堆的乐峰就有够离谱,何况是整日哐哐冶炼的器峰,没见到器峰可怜到一个师姐都见不到吗?
容与第三十遍看过来的时候,宁飞儿终于遭不住了,将桑榆推给容与,“师姐我走啦,不用太想我。你跟容与师兄好好玩儿呀!”
“哎,慢点!”见她如离弦之箭般一下子窜得老远,桑榆急急喊道。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那灵剑在她脚下似是生了风,飞得更快了。
“她有分寸的。”容与接过人的时候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脸,低低笑着,“飞儿师妹这是打扰了我们的浓情蜜意,感到不好意思呢!”
容与说的不错,宁飞儿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闹腾这般久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桑榆想起宁飞儿来之时两人正在做什么,脸一下子红透了,嗫嚅着,却没能说出话来。
温热的气息拂过,四唇相贴时,桑榆下意识闭上了眼,卷翘的睫毛扫过容与贴得极近的脸颊,痒痒的。
这股痒意似乎传到了心里,容与将人揽得更紧,吻得更深。
他们没设阵法,寒风呼啸,梅香四溢中,树下这方小天地却是无比火热。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没入他们发间,化开之后湿湿凉凉的冷意化开,全心投入的两人却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