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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知道这书信上说了什么?”捕头问道。
“没什么,总算可以放心咯!”县令面带笑容。
“难道是郡里的都尉将会亲自前来抓匪徒?还是已经证明了那帮匪徒确实是从其他郡县跑来的?”捕头猜测到。一定是好事,不然自家大人不会这么开心。
“都不是,不过差不多。这匪徒很可能是流窜过来的一股悍匪,鸠占鹊巢,让黄粱坡的土匪给他们打下手。郡城已经有人辨认出来,那个死在白水驿的土匪是隔壁郡的一个土匪小头目,我估计,这次杀害安大人的也是流窜过来的,到时候攻破土匪们的寨子,就什么都清楚了。”县令神色自得。
“那就恭喜大人了,只要抓住凶手,证明他们是江洋大盗,想来这下郡守也不会有太多问责。”捕头说道。
“即使如此,我还是免不了一个失察之罪,现在也是亡羊补牢啊。对了,县里的财物都清点好了吗?不久之后,边军、郡兵就要到来,说不定还要县里出钱出粮。”县令望向另一边。
“大人放心,早已办妥。不过这边军也会来?是不是……”一边的胖子回答。
“诶,不要多想,这次安大人还有个劳军的任务,所以边军心里也有口气。再说了,有郡守大人沟通,自然不成问题。”县令很有信心地说。
“那咱们县里要不要调集一些民夫什么的,很可能之后需要人做向导,帮忙运送军粮器械等。”捕头建议道。
“这个确实要考虑,嗯……就按户籍走,之前搜山探查那一批往后,再召集一批人,不要太多,五十到一百差不多了。就算到明天开春前的徭役上,之后有什么事,这批民夫不再征调。”县令想了想说。
“是!”捕头说。抓壮丁干活,他轻车熟路。
他们的目标,黄粱坡里的土匪也不傻,打听到有人杀了朝廷大官,很可能招来州郡的兵卒之后,几个寨子的人聊天就有意无意地互相探底,结果发现好像没一家干过这事儿。仔细想想,寨子里的精壮和马匹都到了南边去了,各家寨子留下的都不是什么好汉,截杀一个朝廷命官不是哪家单独能做得了的;要是两三家一起做,也不可能口风这么紧啊。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知道彼此是什么货色,除了一两个人确实还有点本事外,剩下的都算是成事不足的。
有的土匪起了歪心思,每个寨子都有一两个本地人,让他们和自家亲戚传话,让县里明白这事儿不是黄粱坡的人干的,说不定就不会有大军来了。乍听是个好办法,县里是抓凶手,黄粱坡的不是凶手,所以不攻打黄粱坡是应该的。可是,县里的人会相信这些土匪的话吗?相信了又没凶手的线索,怎么向州郡和朝廷交代?土匪家里的人真敢向四下散播这些话吗?有些时候,事实并不重要。剿匪,缉盗,破案,免罪,功劳,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所有人要的那个“真相”就是“真相”。
当然,也有人建议赶紧通报各路头领,让他们知道消息,赶紧做决断。人,自然派出去了,不过是骑着毛驴走的,也不知道消息能不能及时送达。还有各家寨子,说是在黄粱坡,实际上真正意义上十几里黄粱坡里只有两家的山寨,剩下的都散在方圆百里的其他地方。虽然路都不好走,可是真正易守难攻的,也只有蓝老大家的山寨。如果真有万一的话,别说互相支援,能不能各自扫清门前雪都是个问题。
强盗、土匪、流寇是什么呢?乌合之众!那什么是乌合之众呢?就是形式上简单聚集起来,遇到利益就蜂拥而上,遇到危险就一哄而散。在这谣言满天飞,消息还真假不明的时候,某个土匪寨子的某人就起了心思。不过碍于冬天没什么理由出去,山寨里已经没什么马匹骡子,加上还没轮到自己守夜,所以,这个人还是藏起了心思,混在众土匪之间,悄悄地等待时机。
有些人在等待时机,而有的人莫名其妙地创造了时机。
女人和男人一样,明明对某些人和事物没什么好感与厌恶,却因为另一些人的缘故而奇怪地表现出某种倾向。
“这就是郡守府,咱们在它的后巷,一会从那边可以绕道前边去看看。虽然比不上京城里衙门气派,也自有一番威严。”高克明尽力表现出一个好哥哥的样子。
“嗯,兄长,现在离驿馆那么远了,母亲看不见了,你能不能放开缰绳,让我自己骑一会。”马上的少女娇声求道。
“这个,你问阿虎。”高克明说道。虽然认了个点头亲,那位夫人也没心宽到就这么让两个人相处,自然有仆人跟随。阿虎就是这个负责监督和保护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汉子面色没什么变化:“夫人吩咐了,就是高公子心软了,我也不能答应。”
“好你个阿虎,要是回去了,我就对细娘说,你在路上看上别家女子,起了坏心思。”少女威胁道。
“小姐,做人要讲良心啊。你说这一路上我阿虎有让您受过苦吗?路挑平的走,夫人吃斋的时候,我偷偷给您送肉,夫人坚持睡青瓷枕头,也是我在一边劝说,你才有绣花软枕可以睡。我和细娘青梅竹马,你不能这么祸害我啊。”阿虎无奈道。
“好了,我肯定不会乱说的。你也不要乱说,我只一个人骑到巷子口,你瞧,只有这么几十步,不会出问题的。”左姝箐说道。
用身份地位低的人去约束身份地位高的,结果只能是失败。古往今来言官那么多,朝廷的其他官员和皇帝,有几个会因为他们改正自己的行为?所以少女愉快地得到了骑马的机会。
当然,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让马缓步行走,高克明和阿虎还是跟得上,小心地在两侧护卫。
“哈哈,墨麒麟真乖。兄长,我骑马是不是比你第一次骑威风多了。”少女得意道。
“那是自然,小妹这么一骑,如果配上一副铠甲,那妥妥的巾帼英雄。”高克明在一旁夸赞。
少女闻言,心里美滋滋的。没有哪个女生生下就是想做贤妻良母,讨厌刀枪棍棒。只是后天有人不断地告诉她们,女生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所以她们选择了粉色作为自己的颜色,拿起了女红作为女性的技巧,不随便见异性作为女生的矜持。而草原上的女子,骑着最快的马,唱着最欢快的歌,跳着最炫丽的舞蹈,用最热情的语言向自己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爱的热烈,爱的奔放,就像长生天下最自由的百灵鸟,无拘无束。我爱你,你爱我,咱们就比翼双飞;我爱你,你却不接受我,我就去寻找属于我的那片淖尔,草原这么大,总有一个汉子的胸膛能做百灵鸟的家。这也是高克明迫切想离开草原的原因之一,他怕自己不早走,有一天就舍不得走了。有时候,及早的断绝是种温柔。当然,之后的见异思迁,就不好说了。
“高兄弟?”一个粗布裙的姑娘带着惊讶的表情出现在巷子另一端。
“姑娘?”高克明也是有些惊讶,“真巧啊,你怎么会到郡守府附近,是去草市买药吗?”
“不。”姑娘摇摇头,现场直编,“只是去探望亲戚。家母的病好多了。”
马上的少女望着马下的女人,心里莫名升起两种心思——这个女人很清秀啊,这个便宜老哥是不是和她有奸情啊!刚认下一个哥哥,难道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抢走了?虽然心里起了些任性的想法,但是少女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还是让她保持了矜持。
“那就好,不知道伯父回来了没有?你这一个姑娘家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也是不容易啊。”高克明关切地说道。
我爹一直都在啊。姑娘心想。哦,对了,上次骗他说我爹不在,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额,我好像装自己是残疾来着。撒谎真不是什么好事啊,为了圆谎还要自己折磨自己。
“之前的书信说今日回来,那天的事情,真是多谢高兄弟了。”姑娘柔声说道。
“举手之劳,何况我是咱们郡城的官差,我们官差不帮百姓,谁帮啊。这些话郡守大人平日都有教诲。”高克明为了抬高自己在姑娘心中的形象,也是张口就来。
“郡守大人真这么说过?”姑娘有些好奇。
郡守大人大概没说过,这都是我胡诌的。高克明没有多犹豫,为了圆话,同时也为了塑造自己亲近郡守的形象,高克明继续张口就来:“咱们欧阳郡守可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官啊。每日鸡鸣起床,半夜休息,咱们衙门的人可都是佩服的不得了,当然,也有抱怨跟着郡守办事有点累,这话你可别和别人说啊。”
“这抱怨的人不会就是你吧。”姑娘笑道。
“我可是精力旺盛认真负责的人,怎么会抱怨呢?”高克明挺起胸膛说道。
感觉到来自马匹上的灼灼目光,姑娘抬头看了看少女。刚才只是扫了一眼,现在细看,马上的人儿确实美丽动人。纤细的墨眉,眸子如同星空一般,有万千光芒闪烁,樱花一般的脸颊,淡粉的樱唇。如果是一般女子,对比自身容貌,免不了自惭形秽。可是一来姑娘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二来她也对容貌没有太多攀比之心。牡丹虽雍容,幽兰自孤芳。
“哦,这是我义妹,名叫姝箐。”高克明急忙介绍。“那边那个帅气汉子,叫阿虎。”
出于礼貌,姑娘行了一礼。
少女回礼,而后笑道:“这位姐姐是不是就是兄长前些天心情大好的原因?”
虽然觉得少女在马上和姑娘说话不太礼貌,但高克明也算不得少女真正的长辈,和姑娘也是一面之缘,所以也就没在意。自己解围,调笑着说:“谁帮了这么一位漂亮姑娘不会开心呢?”
但是姑娘却从少女身上闻出种敌意,似乎并不是关于高克明的。如果姑娘去过京城里的秦楼楚馆的话,她就会明白,这是一个漂亮女人对另一个漂亮女人的敌意。这种敌意天生就有,就像文人相轻。空谷幽兰和雍容华贵哪个更好?天马行空和沉郁顿挫哪个更妙?本来就是些没有答案的事情,却总是能让凡人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