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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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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玉兔高悬,皎洁如盘,夜空亦浮云可见,星罗密布,紫薇星斗光耀北天,北斗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这个星象……”池太阿行于小路,俄尔仰望,眉头紧锁。

    行间不觉已至公园,熙攘人声入耳,却不同昨日,止觉生发个烟火气,红尘俗世直入本心。

    亦是生发个心,目光一扫,却见园中果不缺那着汉衣的。

    “着汉衣者,多二八年华的,青春正好,恣意精灵,凡上个年岁的,古板守拙,反倒如瞧个怪物!”池太阿心下叹息,“红尘里打了滚的,却是个人精模样,止此人精乃是个小人心生发,实不当人子!”

    行于园中,嘈声入耳,反倒有个心静。

    悠悠逛逛,不觉已至夜深。

    园中人渐稀,那心头磋磨的,却不愿归家,仰望无垠夜空,心生个归去之念。

    “此生若能遨游星空,亦不枉此生矣!”池太阿叹一声,磨磨蹭蹭,径归家去,终不忍双亲挂心矣。

    小路幽静,却是他走熟的,道旁虽无酒吧夜场,却亦有数间网吧,彻夜不息。

    “废了他!”

    “狗日的,一刀攮死!”

    “堵他,别让他跑了!”

    却见数道身影自网吧冲出,个个持械,凶神恶煞,呼喊嚎叫间追打一人,真个意气风发,嚣张得意。

    “今晚凶厉!”池太阿淡然一笑,点开手机,止将那下载的警笛声放出,警笛声起,那一班冲杀的,立时做个鸟兽散。

    “无聊!”池太阿关掉警笛,径自返家去也。

    “哥,谢谢你!”却见那被追打的是个细高青年,快步追上池氏,诚恳致谢。

    “无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非之地,尽量少去。”池太阿头也不回,微一摆手,径自走了。

    “那些人是地痞流氓,坏事做尽,前些年拆迁闹出人命,就是他们夜里把房推了,一家人全砸死了!死的那家是我表亲,我就是要搜集他们犯罪证据,然后报警,把他们都抓进监狱里!”细高青年说道。

    “你是个办不成事的,如此秘事,怎敢告知我?”池太阿叹一声,“成大事者,必先耐得寂寞,藏得心事。”

    脚下却不停顿。

    “哥,我受不了了,你能帮我么?”细高青年道。

    “帮不了!”池太阿摇头。

    “我老表一家,死的可惨了,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细高青年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又能怎么帮你?连我自己都在苦苦挣扎,只叹个有心无力罢!”池太阿道。

    “哥,你是城里人,你肯定知道他们底细!”细高青年道。

    “不过就是放租的罢了,城里出租公寓,多半都是他们的,亦做个拆迁买卖!”池太阿道。

    “势力很大?”细高青年面色难看。

    “县城四镇,本地户口!”池太阿道。

    “哥,对不起,打扰了!”细高青年神色疏离,一躬,转身离去。

    “却当我亦关系户?”池太阿轻叹呢喃,“此中恶匪,合该扫灭!”

    归家洗漱,侧卧床榻,却无睡意。

    “犹记那中学女生为人糟蹋,便是这班恶匪,诸恶之首,实难宽恕也,经年日久,亦杀伤数条人命,致残之人亦未少见,实罪大恶极也。”池太阿忆及过往之事,却觉心堵。

    “且想个法子,根除此患!”池太阿心念电转,静思周全。

    “皆是老奸巨猾的,恐实证难得,若除此患,难从正道!”池太阿细思,“虽非正道,却行义事,当不伤我心!”

    “心境澄明,善恶从之,即行善举,不拘恶行!”池太阿叹一声。

    翌日。

    早食罢,却闻快递既至,出外取之。

    “什么快递?”池母却见儿子持个纸盒,问道。

    “前天晚上买的汉服!”池太阿。

    “汉服?拆开我看看!”池母道。

    “嗯!”池太阿。

    开箱,拆包。

    却见个朱红道袍。

    “纯粹就是糟践钱,这么身衣服,穿的出去么?你是唱戏的还是个和尚?”池母嗤笑。

    “喜欢!”池太阿。

    “你就气我!”池母怒极,“我告诉你,别给我穿出去,你不要脸,我跟你爸还要脸呢!”

    “你甭管!”池太阿。

    “又是我甭管,行行行,我不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池母面色铁青。

    抖开道袍,穿上身,衣长及踝,广袖收口,却非道士所服也。

    “丑死!”池母暗斥白目。

    “嗯,还送一条宫绦,五星好评!”却见盒中藏一赤红宫绦,虽未坠饰,却极惹目,止管拆开束在腰间,“若配个幅巾便是极佳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穿这身出去,碰见我,别跟我说话,我丢不起那个人!”池母怒道。

    “嗯!”池太阿。

    “……”池母面孔阴沉。

    “现在,咱们在外面碰到,不是也不说话么?嫌我给你丢脸,我也没办法!”池太阿。

    “你要是娶个媳妇呢?”池母怒道。

    “没钱,娶不起!”池太阿。

    “不用你掏钱,你娶媳妇,你爸爸给你掏钱!”池母道。

    “我缺五千,你没给!”池太阿。

    “你办正事才给你!”池母道。

    “别说了,不想跟你吵!”池太阿摆手,“没有意义,只要别管我,我就谢谢你们!”

    “又说这种话,又说这种话,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池母恨怒咬牙。

    “给你打个比方……”池太阿叹一声,“种庄稼,你嫌它长得慢,你能抽它的节儿么?那叫揠苗助长,你说让我娶媳妇,我没钱,没工作,拿什么娶?娶妻彩礼,我不当回事,娶回家,我总得养她吧?拿什么养?你们止管催我娶妻,这跟揠苗助长有何区别?你们做的,都是你们不该做的事!”

    “那你说,我们应该做什么?”池母怒道。

    “我说做汉服商家,你们不同意,也不打算支持我,我也没打算让你们支持我,只要你们别管我,我就谢谢你们!”池太阿道。

    “你说卖汉服,就你身上这身唱戏的,有人买么?”池母怒道。

    “我买!”池太阿。

    “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你才甘心?”池母怒道。

    “为什么我要做的事,你都要反对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想做的事,哪怕不能立刻做成,以后也会做成!你说做汉服商家不能赚钱,我只是以这种方式融入这个社会,难道你们非要逼死我么?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此生,甚至我有了后代,绝对不碰古玩儿,我对古人遗物没有兴趣!”池太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