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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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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的代价还不算高,透了气喝了凉茶睡到凌晨大致上也就回复过来了。

    准备赶早班车的方有容起得很早,把外卖放在桌上,等到盛则刚起床后想吃时候直接用微波炉旋一下就成。

    亲了熟睡的盛则刚两口,赶上六点的早班车上,方有容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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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出处可见的新建的高楼华厦相比,县里的工厂显出陈旧的老态,比厂子更老旧的是那些守着办公室端着茶杯的干部们。

    主动跑过来帮着联络生意一腔热情的方有容被直接视为有企图的诈骗份子,气急而笑的方有容反问,“请问,这里有什么值得被诈骗的?”除了老旧的设施和厂房外,这里已经相当破败了。

    生气?上火?那就算了吧,人微言轻也是理所应当,在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下,生意场上相互谨慎不信任更是人之常情,也是,在这不诚信的经济体制和不诚信的商业现状下,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虽然半信半疑,找会计签字的专为厂里送货的一个人认出了方有容,在厂里内销相当重视的几个乡镇,方家的油漆专营点也是厂子营销部门重视的一个点。

    专门跑乡镇送货的走家窜户对乡镇很是熟悉,镇上的方家门市的三儿子是在大都市干事业的人,这是镇上人都晓得的,送货的自然早就听说过了。他确定了方有容的身份让厂子的办公室人员打消了缘原有的顾虑,早就听说过了,

    把从船厂带出来的关于那个大船厂规模和资料给科长过目,科长连忙找来厂长,最终把船厂对防锈漆的工艺要求的资料给了厂长,“已经谈妥了,在过年的假日后的第一个上班日把样品送过去,只要能通过对方实验室技术指标的试验,这笔生意就能成。”

    看着这些满张纸上专业的技术指标数据资料,传递着的干部们并没有方有容预先的欢喜。

    “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厂长干咳一声,“厂子不少设备都超过了年限,这些不是主要的,一直以来我们能生产的都是以留下的工艺产品,主要是没有研究员,技术员都已经离开厂子了,要我们自主攻关,这个……”他点到为止的话让方有容哑然,这算什么?体会着不进取就会被淘汰的真理,方有容已经心疼起自己白花了的车票钱了,如今想干一件实事怎么这样难?

    “你在大城市经常走动,您有没有什么认识的技术人员?只要能研发,研发的费用肯定会支付的。”看着哑然的方有容,厂长能判断出这个商机是真的,紧紧捏着手中的资料生怕被抢走,渴望的盯上了半脱力的方有容。

    搞化工专业的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技术员,他这个就在大街小巷乱窜的业务员能有什么可认识的技术人员?

    研究?——研究员?这个词挺科学化的,科学?——科学家?

    对了!拍案而起的方有容立即给张校长拨去了电话,张校长不是说他的那一位是科学家么,那位科学家的学的行业是什么?赶紧问问,算是病急乱投医吧,逮着个思路就不能放过。

    接到方有容电话的张校长已经在和船厂的人接触了,对方的速度也很快嘛,看来张校长能接到这个业务的可能性很高,“啊?我家那位是学什么的?他是学化工的,是化学家。”

    学化工的,化学家!抓住了!虽然还吃不准,可也算是开启了一个门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直接找到张校长本人见见那位化学家,进行面对面的请求。在都市中习惯于雷厉风行的方有容转身就跑,厂长和业务科长跟着一起去。正好搭上长途,片刻没停,立即往张校长所在的城市进发。

    按照张校长的名片找到了学校。

    噢!这是张校长的学校?这~是不是太大了?真是位有实力的实业家,握手的礼仪后直接进入话题,在车上已经和张校长进行了简单的交涉,张校长答应着肯定帮忙,都是相辅相成的事情,在社会上混,靠得就是朋友。他们一到,旁边的年轻小姑娘立即用扫描把专业的技术数据打出来通过网络传送出去,张校长的那位科学家伴侣目前在国外。

    本来以为至少要明天才有消息,一杯应酬的茶水还没喝完,电话就打来了。电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靠近凑着瞧上面的回信,连带着张校长都发怔。

    传来的电子邮件上只有一句——“有劳务费吗?没有免谈。”

    好——好实在的科学家。

    方有容对着干笑遮掩电脑荧屏的张校长笑起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多的有些困难,五万怎么样?先预付三万,正式投产成功交付另外的两万,您觉得怎么样?”

    “不是钱的问题。”尴尬遮掩着屏幕的张校长干笑着,“他——有那么一点点愤青。”

    “科学家也是要经济效益的,只要能成功,五万块的技术费不算多。”在市场上奔波的方有容对此很认同,有经济效益才有动力,这是理所当然的。除了父母,哪个会理所当然的给予?这位科学家还是很实惠的,只要索取的不多,就完全可以谅解。

    确认能得到五万技术转让费之后,回传的电子邮件直接留了个地址,让他们去找地址上的人,此外就是再次强调着一定要给刚才承偌过的技术转让费。拿着办公室小秘书打印出来的地址,那时西北中心城市的一个研究所的地址,还有准确的人名,至于电话号码旁边用着挂号注着——‘忘记了’。

    看来这位科学家不但是有一点点的愤青之外,好像还不怎么信任商业信用,此外,还有那么点点自我中心。

    看着上面的地址,张校长拍手,“我知道了,这是他以前单位的地址,他介绍的应该是他以前的同事。”

    趁热打铁,连忙打了114咨询电话,还好,可以赶上晚间八点后的飞机,事不宜迟立即就去吧。

    在开往飞机场的出租车里,方有容看着身边的张校长,张校长也要去?

    “我还没去过他的单位,正好看看。”张校长远比他们要兴奋,掏出个数码相机哈着气认真擦拭着。

    到达那个西北中心城市已经是晚间了,奔波忙碌着的大家找了一家实惠的餐馆饱餐一顿,在饭店住了一夜,由于疲惫,睡过头的方有容醒来时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连忙向没有叫醒他的张校长他们连连作揖,大家一笑而过。拎上之前买上的几件应景的礼物,一行人搭上出租按照地址奔向前方。

    那个在城郊之西,有一段路程。

    看着窗外,和他们预想中不一样,对从未成来过的南方人的认知中,这个称为西北政治经济中心的省会城市有着十三朝古都会带着黄土高坡的农家特色,可眼前的一路风景全然否定了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一路中,城市的道路两边植被和树木远比南方城市更多。绕过环道,城郊外展现的皆是林立的新兴的小高楼,和所有城市一样,都在发展中,这个城市也不例外,不过,相应他们所在的南方,这里的节奏就显得稍微缓慢了些。

    一路向西,驶进了一个建设明显进入停滞地带的老区域,司机对着门牌满满的开,方有容都有点呆了,这是什么地儿?怎么经过的每一家不显目的门口那铜牌都挂着研究所的名目?对了,据说这里是国家级大军区之一,也是众多国家型研究所聚集地之一,看着这些隐在树木之后的深深小楼,车上的人都起敬。

    按照门牌地址,最终来到被很有年份树木包围的一家研究所前,泛着铜锈的铜牌简单的刻着单位的名称,确实,在一路看来这已经很普通了。从门口往内看满眼是在新兴城市都看不到的展开枝桠的法国梧桐,过于浓郁就显得阴沉,他们到的时候下班的人群已经走出研究所了。

    通过门卫热心的指点,绕过一条路,直接来到所里的家属区,那是六七十年代的带着地下室的三层小套居所,在曾经应该是最时尚的吧,现在看起来陈旧且狭小。

    通过幽暗的进户门,按着门卫的指点,敲开了三楼的一户人家,正在准备吃饭的一家子看着这些不认识的来客都显得意外。

    这里家家都有暖气,屋内小了些,简单的屋子内有一目了然的清贫,堆彻整齐的大量书籍让不太读书的人看得都有点压力,果然是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整个的感觉非常温暖。

    对他们这些突然拜访的客人,那位带着厚重眼睛的男主人不明所以的和主动热情伸出双手的客人们握手。

    这就是那位在国外的科学家给他们介绍的研究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十足电视剧里的知识分子形象,清冷且漠然。最先回味过来的是女主人,她把桌上的才吃了一半的菜收拾了,饭桌上年迈的老人客气的和客人们招呼了一声,家里那位似乎是初中生的小姑娘搀扶着颤悠悠的老人回暗暗的小房间了,大家都很卖乖的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礼品盒,诧异不明的女主人婉拒着。

    没有现今套间所谓的饭厅和客厅的区别,麻利的收拾了桌面,女主人端出茶包泡得茶。听了张校长很热情的介绍,男主人推推眼镜审慎着,“沈文华介绍你们来找我?我和沈文华不是很熟呀。”

    不是很熟?那张校长的那位怎么会给他们介绍这位?知识分子的思维还真跳跃。不管了,赶紧还是把来意明说了吧。方有容连忙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县级油漆厂的,需要在防锈漆的工艺上做一下改良,我们找到了沈文华,沈文华向我们推荐了您,说你能够提供技术给予帮助。”

    怔怔的他接过厂长递过来的那个工艺要求的资料,看着上面的专业工艺,看了大概又只是喝茶的功夫,他抬起头,看着来客的目光再次困惑。

    “真的是沈文华介绍你们找我?”再次确定的询问他显得相当困惑,“这个工艺对沈文华来说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不,对我们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为什么让你们找我?”

    太……太简单?这就是隔行如隔山的意义来由吧,可见希望就在一步之内了。可是,要是被说成太简单,为什么那位沈文华要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

    看着这个困惑的中年知识分子,扫了一眼身边的环境和状况,张校长和方有容立即明白了那位一开口直接谈技术转让费的原因了,还是张校长在社会上久了,连忙表示让他直接和介绍他们过来的沈文华通电话,同样个性的知识分子应该会有自己的沟通模式吧。

    疑惑着到一边和沈文华通电话的他听着解释,“技术转让?啊?五万块钱?”他失声的叫唤声惊动了钻进厨房为招待这些不速之客添加几道菜而忙碌的女主人和帮着手的闺女,她们探身看了过来。

    这位是和经济脱轨的知识分子!油漆厂的厂长立即清楚了那个开口就要技术费的“科学家”是专程想让这位知识分子赚点技术转让费的,他们也应景的连忙掏出包内已经准备好了的三扎现金摆在桌上,屋内的气氛立马尴尬起来。

    接过他还回来的手机,张校长劝慰着似乎被金钱交易给打击了一小下的这位知识分子,“这是转让技术,也是市场经济大趋势,您千万不要推辞。”

    “我是想推辞,可没那个情操,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看着桌上的钞票,他抬头示意他的太太收起来,“放心吧,关于这个工艺改进的事情我肯定有把握。”

    看着丈夫,最终取走桌上三万块的那位太太显出不安的情绪,钱这玩意儿对他们来说仿佛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似的,看得让人心疼到寒心。

    在张校长的主持下,现场还拟定了个合约,当技术改良达到所有的定向指标后,油漆厂将其两万余款一次付清,方有容和张校长一起签字作了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