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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麦克默多的人生发生了变化,从他被逮捕又被无罪释放之后,他就开始变得备受关注,在那群人之中有了名声。在入会的当天晚上就能做出大事情导致被告而上法庭受审,这样的他,即使在社团里也是没有的。他在人们的心中形象变得十分之高大,被认为是一个结伴喝酒、一起狂欢一起玩的好对象。个性高傲却不失亲和,一点儿屈辱也受不得,即使面对着至高无上的领导者也是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但是,他给大伙留下的更深刻的感觉,他乃是个强大的阴谋者。没有一个人能有他那样厉害的头脑,在最短的时间里策划出最精密的阴谋诡计,更没有人能够像他一般干净利落地完成复杂的计划。“他的手脚一定十分快、狠!”那些社团们的老人心里都在盘算着,等待时机的到来,好让麦克默多能够大展拳脚。
麦金蒂十分看重麦克默多,虽然他手下已经有很多人了,但是他知道那些人都没有麦克默多有本事。他总是吩咐那些不济事的手下们去做些小事,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出麦克默多这个厉害角色,等待时机到来,这条最勇猛最凶残的野兽,一定会发挥更好的效果。这样的做法引起了一部分会员的不满,其中就包括鲍德温。他们暗暗怀恨在心,妒忌不满这个才来的新人地位爬升如此之快。尽管这样,他们却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和麦克默多正面交锋,这个厉害的角色可是视决斗如同笑谈一般简单的。
但是,虽然麦克默多在自己的社团中获得了如日中天的发展,却失去了另外一边的信任,那是他认为更重要的一边。埃蒂·沙夫特的父亲声称以后不再和他来往,更不许他上门拜访了。虽然埃蒂深爱着麦克默多,可是她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虽然自己爱他,但是自己只是个普通善良的平民,若是和一个暴徒结婚,恐怕以后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会变得十分糟糕。
某天夜里,埃蒂想了很多,整晚都没有睡着,直至第二天早晨,终于她下定决心要去找麦克默多,可能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她无论如何还是想让他改邪归正,不要再沉沦在那该死的恶势力环境中了。以前麦克默多曾经多次请求她去他家中,想到这些,她便一刻不停地走去他家,快步走向他的起居室,此时麦克默多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前面,面前摆放着一封信。看到毫无防备的麦克默多的后背,年方19的埃蒂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着要捉弄一下他。埃蒂轻轻地推开房门,见麦克默多没有察觉到,她更是得意,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埃蒂原以为自己一定吓到了麦克默多,谁想到麦克默多反应如此敏捷。他猛地反身一跳,像猛兽一般,伸出右手就掐住了她的咽喉,左手同时就把他面前的那封信揉成了一团。埃蒂完全被吓到了,只见麦克默多的表情十分凶狠,横眉冷对。瞬间麦克默多就冷静下来,看到是埃蒂不禁又惊又喜,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很柔和。埃蒂则被吓得连连后退,在她之前的生活中还从未碰到如此局面,一时间还无法平复下来。
“原来是你呀!”麦克默多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说着一边向埃蒂伸出双手:“亲爱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来了,刚才真是太险了,我差点儿掐死我最亲爱的你呀!我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歉意,请原谅我!”
埃蒂突然间明白了,从他慌乱复杂的表情中就可以推测出,他大概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害怕。这个想法让她感到十分惊恐,依靠女性的直觉,她告诉自己,麦克默多根本不是受到惊吓才表现成这样,而是因为他犯罪了,对的,他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你到底怎么了,杰克?”她大声责问,“为什么你会被我吓成这样?杰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假如你什么都没做的话,你绝对不会用刚刚那么吓人的表情看着我的!”
“没有,真的,我刚刚是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亲爱的你,这么静悄悄地走进来……”
“不是的,肯定不是这样的,杰克!”埃蒂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那封信呢,让我看看你刚刚写的那封信。”
“不可以,埃蒂,我不能给你看。”
埃蒂更加怀疑,大声叫嚷起来:“是不是给别的女人写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给我看了,因为你在给你的妻子写信!你说你未婚,可是你是从外地来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里没有人真的了解你!”
“我真的还没有结婚,埃蒂!我可以现在就发誓,瞧,我可以对着耶稣的十字架起誓,你是我唯一爱的女子!”
麦克默多也激动起来,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诚恳地辩解着,埃蒂只能相信他。
“既然是这样……”埃蒂问道,“为什么你不让我看那封信呢?”
“亲爱的,请听我说。”麦克默多说道,“我曾经发过誓言,我绝对不会将这封信给别人看。正如我会遵守我对你的誓言一样,我也要对别人守住承诺。因此我绝不能破坏我的誓言呀!这是会里的事情,即使对你我也要保密。你刚才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虽然是闹着玩的,但是我是要预防一切可能性的,如果刚刚是侦探呢?难道这样你都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害怕吗?”
埃蒂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相信了他的话。麦克默多把她抱在怀里,用深情的亲吻赶走她心头的不安和怀疑。
“现在请坐到我的身边来吧,亲爱的,这可是皇后的神奇宝座。对不起,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礼物了,等将来的我摆脱了贫穷,我一定能给你最大的幸福。亲爱的,现在你恢复过来了吗?”
“真是对不起,我太失礼了。可是自从我知道你在这样的暴力集团里做事时,我就一直害怕哪天会听到你杀了人,被押去法庭审判。我就一直被这样想法折磨着,不得安宁。昨天,我们家的一个房客说到你,居然称呼你是什么‘麦克默多这个死酷党人’,这消息简直是时刻在鞭笞着我的心啊!”
“可是别人怎么说我们也管不了,选择不要理会就可以了啊!”
“但是,他们说的的确是实话呀!”
“好了,亲爱的,不要总是将事情想象得那么糟糕,你应该放松一下。我们不过也是一群普通的穷人,只是我们想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争取我们想要的东西而已。”
埃蒂搂住了她心上人的脖子说:“杰克,我请求你不要再在这个社团里做事了!为了我,为了上帝,我请求你放弃吧!我今天就是想要让你放弃才来这儿的,你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我愿意跪下来求你,我现在就跪下来求你放弃,可以吗?”
麦克默多把埃蒂抱在胸前,轻轻地安抚她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并不清楚你的请求意味着什么,这样做就意味我要背叛我的誓言,背叛我的同伴们,我怎么能这样做呢?亲爱的,假如你真的了解我正在做什么,你也就不会这样要求我离开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离开,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脱身呢?你好好想一想,我知道这么多秘密,他们真的会这么轻易地就放我走吗?”
“我都想好了,这些我都考虑好了,亲爱的。你听我说,我父亲存了一笔钱,我们一起离开好吗?因为这些恶人的缘故,我们的生活翻天覆地,不再欢乐与宁静,我们早就厌倦了。父亲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去纽约或者费城,我们一起走吧,到了那里就不用再害怕他们了,他们是不会到那里找的,会很安全的。”
麦克默多笑了,他说:“你太天真了,亲爱的,这个社团的势力范围很广的,你真的认为费城或纽约就百分百安全了吗?”
“这样……这样我们就去西方国家。英国?还是德国?我父亲就是德国人!哪儿都好,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恐怖谷’就好了!”
这个词让麦克默多想起了老莫里斯兄弟说的那些话。
“我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了呢,真的!”麦克默多说,“看来,这儿的确给了你们很大的压力,像噩梦一般。”
“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们,让我们的生活充满着不幸。你想,特德·鲍德温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吗?如果不是因为对你有所顾忌,你觉得我们还会像现在这般好运,这般完好吗?你只要看到他那双看着我的时候,所产生的那种饥渴眼神你就知道了。”
“我对天发誓,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他这样,我绝不会饶过他的!但是亲爱的,我现在真的不能就这样离开这里。请相信我,我真的不可以!不过,假如你肯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的。”
“在这样的社团里是不会有完美的方法的。”“好了好了,我不会和你争的。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请求你给我6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而且不伤害任何人离开这里。”
这位姑娘听到后高兴地笑起来。
“6个月!”她愉快地大声说道,“这是你的承诺吗?”
“是的,也可能稍微超过一点儿,但绝不会超过一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个让你厌恶的山谷了。”
埃蒂对这个承诺感到心满意足,虽然并不能立刻实现,但对她来说也十分重要。她抓住这一丝希望,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满心愉悦,放下包袱的她一身轻松地回到父亲家中,自从她认识了麦克默多之后,就从来没有如此轻松愉悦过了。
死酷党的行为并不是全员公开的,麦克默多很快就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想法。这个组织并不像一般的分会那么简单,它分布很广泛,关系也很复杂,有的时候,很多事情连首领麦金蒂都不知道。因为还有一个被称为县代表的官员,住在远离市中心的霍布森领地,用很独断专行的手段牢牢地控制着大家,统治着各不相同的分会。麦克默多只是见过他一次,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看起来就十分奸诈,头发有点儿灰灰的,感觉像一只行动诡秘的耗子,总是目光恶毒地斜视着别人。看起来十分邪恶。他叫伊万斯·波特,十分强势,甚至连维尔米萨的头头都有些害怕他,就像勇猛的丹东在凶横的罗伯斯比尔面前表现出的害怕一样。
有一天,和麦克默多同住的朋友斯坎伦收到了麦金蒂寄来的一封简单的书信,里面附上了伊万斯·波特的信件,信上面说,他要派两个得力助手劳勒和安德鲁斯,去领区办一件秘密的任务,请首领帮忙安排一个合适的住所。麦金蒂批注道,在工会里面谁都不能完全保守秘密,所以,要麦克默多和斯坎伦安排这两个人住在他们的公寓里。
收到信的当天晚上这两个人就来了,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手提包。劳勒看起来年长一些,很精明的样子。穿着一件老旧的礼服式大衣,戴着一顶软毡帽,沉默寡言的样子显得十分稳重,灰白的胡子乱蓬蓬的看起来像一个传教的教士。而另一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安德鲁斯,则明显活泼许多。或许是年纪比较小的缘故,表现得十分轻松,活力十足的样子,好像是出来享受美好的假期,抓住每一分钟尽情享受。不过两人都拒绝酒精,在这一点上都很坚持,看得出是很专业的党徒。他们是这个杀人协会的得力手下,劳勒已经活动过14次了,而年轻的安德鲁斯也已经参加过3次杀人活动了。
麦克默多在和他们的交谈中发现,他们也是骄傲的人,他们从不隐讳过去的所做所为,反而引以为傲,十分得意自己对于社团所做的贡献,但是他们也相当谨慎,对于当前要执行的任务一点儿也没有泄露。
“之所以派我们俩出来执行这个任务,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滴酒不沾的。因此,他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这些都是县代表的指示,我们必须绝对服从。因此不能够向你们坦白,敬请原谅!”劳勒解释。
“这是自然的,我们都是明白规矩的。”斯坎伦邀请大家一起坐下吃晚饭,并且这样说道。
“说实在的,我们可以向你们仔细描述我们是怎么杀掉那个查利·威廉斯的,也可以跟你们说一说那个西蒙·伯德是怎么死的,其他以前的案子,只要是你们想知道的,我们都能言无不尽。但是现在的这个案子,在完成它之前,我们绝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让我猜一猜,我这里也有六七个该死的家伙,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教训一下他们。”麦克默多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不是有铁山上的杰克·诺克斯?我是多想他能受到惩罚!”
“不不,还没有轮到他。”
“那么,难道是赫尔曼·斯特劳斯?”
“不,也不是。”
“好吧好吧,虽然我十分乐意知道,不过假使你们真的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再勉强你们了。”
劳勒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了。
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肯透露,但是这却激起了麦克默多和斯坎伦极大的兴趣,他们决定偷偷地去瞧个究竟。某天早上,麦克默多听到他们两个轻手轻脚下楼的声音,急忙叫醒了斯坎伦,他们匆忙地穿好衣服跟出去。只见下面房门开着,外面的天都还没有亮,只能凭着路边的灯光看见两个人的身影,麦克默多和斯坎伦小心翼翼地踩着雪跟在了他们后面。
由于麦克默多的公寓已经靠近小镇边上,不一会儿,那两个人就已经走到镇外的一个十字路口了。他俩远远地看见已经有3个人站在那等候着,那两人上去和他们匆忙说了几句话,就一起出发了。麦克默多想一定有什么大行动,不然,怎么会要这么多人一起执行这个任务呢?前面的几条小路分别是通往各个矿场的,他们走了那条通往克劳山的小路。克劳山的矿场经理是一个名叫乔塞亚·邓恩的人,他精力充沛,手段狠毒,十分有能耐。所以尽管长久以来,山谷这么让人畏惧,但是克劳山的矿场却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然井井有条地进行着生产。
天已经亮了,已经有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出来上工了,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孤身一人,沿着那条早已经被踩黑了的小路走向矿场。
麦克默多和斯坎伦混在人群里慢慢地走着,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几个人,以防跟丢了。这时候一股浓烟升起来了,然后一阵汽笛声响起来,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麦克默多明白,这表示10分钟之后,罐笼就要降下去了,一天的劳动也就要开始了。
他们来到了矿井周围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几百名矿工都已经在那里等待着开工了,因为天实在太冷了,他们都不停地一边跺脚一边向手上呵气。那几个陌生人走到机房附近停了下来,麦克默多和斯坎伦站在了一堆煤渣上,这样能保证看到所有情景。这时候,矿物技师从机房走了出来,这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苏格兰人,叫孟席斯。他拿出哨子吹起来,指挥着把罐笼降下去。
这时候向矿井前走过去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长相看起来十分忠厚。他一边走着一边发现了那群感觉上很怪异的人,他们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也不出声,把帽子压得很低,挡住了大半的脸,还竖起衣领遮住。那个瞬间,这位经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发生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一般,但是他依然不顾危险,要完成自己的职责,查清楚这些陌生人是什么来历,赶走他们。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那年轻的安德鲁斯走了出来,对准他的肚子开了一枪。那些矿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事情发生了也无能为力。那位年轻的经理十分痛苦地弯下腰去,双手捂着身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到另外一边。可是他们没有放过他,另外一个凶手又加了一枪,他终于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就那样悲惨地死去了。那个苏格兰技师看到了,悲愤地大叫一声,顺手拿起一根很大的铁板手,就向那些坏蛋冲过去,可是他也立刻中了两枪,倒了下去,也死去了。
矿工们这才反应过来,人群里一阵哗乱,一些人聚集着涌上来,劳勒和安德鲁斯向着人群的头上连开了几枪,人们就又散了开来,一些人害怕得直接跑回自己维尔米萨的家中去了。
少数胆大的人又聚集起来,重新回到矿场上来。这时候的矿场,早已没了那些杀人犯的身影,只留下了两具尸体。虽然有上百人目睹了悲剧的发生,却没有一点儿证据留了下来,杀人犯们仿佛也都消失在那清晨的雾里了。
麦克默多和斯坎伦也转身回家了,目睹了这一切,斯坎伦十分沮丧,耷拉着脑袋,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事件,并不像别人所描述的那样是一种所谓的“游戏”,这让他十分难过。那位年轻经理的妻子悲惨的哭叫声,一直在他们的耳边想起,挥之不去。麦克默多被震撼了,一句话都不说,不过他看到吓得发抖的斯坎伦却也不想去安慰。
“的确啊,这的确像一场战争一样。”麦克默多一直重复说道,“这真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啊!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确都是一场战争,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够向对手还击,就得狠狠还击啊!”
这天晚上,工会大楼的分会办公室里开了狂欢派对,大家都肆意放纵欢呼,这场胜利不仅仅是简单意义上的完成任务,还有其他深远的意义。这不仅是分会本身多年来取得的胜利,也可以使得那些不听话的公司看到下场,一定会乖乖听话,任凭处置了。
县代表派了5个得力的助手去维尔米萨来执行任务,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求维尔米萨也要秘密地派3个人去杀害斯特克克罗亚尔市的威廉·黑尔斯。黑尔斯在吉尔默敦地区是出了名地受人敬仰,大家都很爱戴他。他一直坚信他处事完美,任何方面他都做到了平衡,因此不会有人仇视自己,视自己为敌人。但是,在工作中他很讲原则,曾经辞退了一些不好好工作,整天只会插科打诨、喝酒闹事的人。而这些人正是这个死酷党的成员,即使这个死酷党势力如此之大,他也没有屈服,然而他却被残酷地杀害了,就在这个自由和文明的国度里。
特德·鲍德温半坐半躺在首领身边的荣誉席位上,摊开四肢,十分惬意的样子,他是这一组人的小头头,就那样杀了人。他的脸红彤彤的,双眼呆滞,布满了血丝,这也说明了他还没有睡觉,也没有喝太多。前一天他和两个同伴在山里待了一夜,得不到充分休息,疲惫极了,狼狈不堪。可是,没有一个从所谓的战场回来的兄弟,能得到像他们这样的荣誉,大家都热烈欢迎他们归来。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被要求讲他们的杀人过程,屋子里充斥着兴奋的喊叫和大笑。他们讲到,他们就藏在那陡峭的山顶上,等待着那可怜的该死之人的经过。他们知道这个人在黄昏的时候,一定会缓缓地经过那里,因为天气太冷了,那个可怜的人穿着厚重的毛皮衣服,导致他的枪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他们拉下马去了。被打了好几枪之后,他尖叫着大声地求饶。死酷党人反复说着这一段,极尽地讽刺着这死前的求饶。
“快,让我们再听听他是怎么惨叫的!”这帮冷酷的人叫道。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被夺去生命的可怜人是谁,可是为了显示自己对杀人的无穷乐趣,为了向别人显示出,自己那可以被信赖的冷酷无情,他们都很乐意这么做。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当他们正在对那可怜人的尸体继续开枪的时候,一对夫妻开车路过这里。有人建议一起干掉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可是这两个人与矿山没有任何关系,因此逃过一劫。他们警告这对夫妻赶紧离开,就当没有看到,对外不许声张今天看到的事情,否则性命不保。后来,那具尸体就血肉模糊地被丢在那里,用来警告所有不识相的矿产主,随后他们就离开了那座陡峭的荒山。
他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安全又妥当,伙伴们夸奖和称赞的声音比比皆是。
这是死酷党人的节日,虽然山谷中的阴霾愈来愈浓重,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一个聪明的领导者,知道怎么利用这大好的时机,乘胜追击会让敌人完全崩溃。首领麦金蒂突然想到了一个阴险毒辣的作战计划,可以打击那些反对他的人。就在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党徒们走了之后,麦金蒂轻轻地碰了碰麦克默多的肩膀,带他去了他们之前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密室里。
“很好,我的伙计。”麦金蒂说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件值得出动你去做的事情了。你可以去亲自完成这个任务。”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麦克默多也说道。
“你可以带上两个人,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就是曼德斯和赖利。你听着,不把斯特·威尔科克斯除去,我们就永远也不能安心在这个地区混下去。假如你能得手的话,你的威望就会大大提高,每个分会都会感谢你的。”
“我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那么他是谁?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找到他?”
麦金蒂把嘴巴里的雪茄拿下来,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画了一个草图。
“他是戴克钢铁公司的总领事,是个十分刚硬的人。他曾经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上士,头发灰白,受过许多次伤,意志顽强。我们曾经两次去暗杀他都没有成功,反而导致吉姆·卡纳威失去了性命,现在,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看这张图,这个房子就处在戴克钢铁公司的十字路口上,只有这一个房子,没人能听到声音的。不能白天去,他的防备心很重,看到人就开枪,枪法也十分准确。你只有晚上去,他和妻子、3个孩子,还有一个佣人住在一起。你要杀就全部杀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用一个炸药放在门前,放一个慢慢引着的导火线……”
“这个人做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杀了吉姆·卡纳威。”“他又为什么要杀吉姆呢?”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卡纳威夜里走到他的房子旁边,他就开枪把卡纳威打死了。好了,就说这么多,你现在可以去做准备了。”
“还有两位妇女和小孩子们呀,也要杀掉把他们吗?”
“当然,一起干掉,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杀了他呢?”
“可是,他们是无辜的。如果也要杀他们,我怕自己下不了手。”
“说什么蠢话呢!你不想干了吗?”
“请等一下,先生,请别着急,听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违抗您的话呢?我也从未背叛过您的指令呀!不管您怎么说,我照做就是了。”
“那么,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当然。”
“什么时候呢?”
“嗯,请允许我用一两晚查看一下地形,然后再制定一个计划,然后再……”
“非常好。”麦金蒂握住他的手说,“我就把这件重大的事情托付给你了,请务必不要让我失望,我会好好替你庆祝的。这是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以后不会再有人反抗我们了,哈哈哈!”
麦克默多突然接受了这样一个任务,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切斯特·威尔科克住的那个房子在邻近的山谷里,离这里大概有5英里。就在当天晚上,麦克默多一个人去侦查情况了。到他察看完时,天都已经亮了,随后他去看了两个奉命协助他的人——曼德斯和赖利,他们都是做事冲动的年轻人,他们非常高兴,仿佛任务不是去杀人而只是去山上打猎一样。
过了两个晚上,他们决定要动手了。3个人在镇外汇合,都带上了武器,还带了一袋从采石场里拿出来的炸药。他们到这个孤零零的房子前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2点钟了。晚上风很大,云很多很密,月亮时而出来时而隐藏。他们深怕猎犬跑出来,很小心地走着,手里的机枪一直做着准备,可是除了风怒吼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树枝随风摇晃着,到处都很静。
麦克默多悄悄地贴在这个孤零零的房子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就把炸药包放在了门边上,用刀挖了一个洞,点燃导火索。随后他们3个人躲到远处的一个沟里观察着情况,满意地听到了炸药爆炸的声音和房子倒下去的声音,这也说明了他们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如此简单就完成了任务,这在这个社团的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
可惜,他们后来才知道,这个任务根本就没有完成!因为切斯特·威尔科克早就预料到那么多人被杀害之后,自己大概也会被盯上,所以在前一天就搬家了,那里不仅比较安全,听说还有一队警察防守。所以那个炸药炸毁的只是一个没有人的空房子而已,而这位坚毅的海军陆战队上士依然一如从前地严格管理着戴克钢铁。
“让我来,请一定让我亲手结束这个任务。即使等上一年我也会找出他,结果他的。”麦克默多请求。
会里的人都认为可以相信麦克默多,也对他的勇气和决心表示感激,这件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几个星期后,报纸报道出来了,威尔克科斯被人暗杀了!大家都知道,这是麦克默多继续完成了他的任务。
看,这就是死酷党人的手段,这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看中了这一地区的富裕,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为所欲为,长期实施这些恐怖行为,使得人们总是生活在恐慌中。他们的罪行难道不是罄竹难书吗?难道我还没有彻底向你们表达出他们恶劣的行为吗?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部被记录下来,人们可以看到一系列详细的情节。他们还曾经枪杀过两个警察——亨特和伊万斯,就因为他们曾经伸张正义,逮捕过两个死酷党的人。维尔米萨分会就策划了这起暴行,残忍地杀害了当时手无寸铁的他们。我们还可以看到,首领麦金蒂让人毒打拉贝太太的丈夫,就因为她紧紧地抱住丈夫不放,也被残忍地枪杀了;并且老詹金斯和他的弟弟,都被杀害了。还有詹姆士·默多克,他被害得身体残废;以及斯坦普霍斯,全家都被炸死了;后来,一个叫斯坦德鲁斯的人也被杀了。一件又一件谋杀案,悲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这个寒冬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恐怖谷的恐怖气氛似乎走不到尽头,一直到春天的到来。虽然春草发芽,溪水汩汩地流动着,可是大自然那蓬勃的气息,并没有给恐怖谷的人们带来生活的希望,他们从来未曾有过像1875年初夏那样绝望和阴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