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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的时候,李佑贤和熙承已经在机房研究那些复杂的仪器了。凌柯在旁边看了一下,问道:“是坏了吗?”
“嗯,有一处指示灯不亮了,不知道是线路故障还是设备故障,正在排查。”熙承简单地说。
“哦。”凌柯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说道,“查出问题跟我说声,我去外面看看。”
“好。”熙承头也不抬地说。
刚走出机房,凌柯就看到秦韵和张琪往这边走来,他问道:“张琪,现在好点没?”
“嗯,好多了,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一般,我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当超人前的感受。”
凌柯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自己每次进化前的那种发热,不禁笑笑不说话,那可是整整五天的发热啊,比普通的发烧可是难过百倍。
张琪没有看懂他笑里的含义,只是伸头看向机房,问道:“他们查出问题了吗?”
“还在查,现在也没什么事,想不想去观景楼看看,以前我可是经常去的,那边景色很好。”
“你想去?”张琪问。
“有点,想去看看,说起来,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来这边了。”凌柯向往地说道。
张琪说:“那好啊,秦韵,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秦韵眨眨眼,笑道:“我想去机房看看,你们去吧。”
凌柯倒没觉得什么,就是张琪老觉得这丫头能看透人心,有些胆怯地说:“那我和秦韵一起,你自己去吧,注意安全。”
凌柯点点头,离开了电视塔。
秦韵等到凌柯走远,惊讶地看着张琪,说:“张琪姐,你干嘛啊,你没看出来我在给你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张琪嗔怪地看着她,说:“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的,没事不要瞎操心,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张琪有些忧伤地说:“因为他心里只有青青,青青不在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秦韵说:“才不是,张琪姐你是喜欢凌柯的吧,不要不承认,我们都能看出来,而且我觉得凌大哥他心里有你,只是因为青青姐的存在,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张琪说:“别胡说了。”
“张琪姐,现在青青姐不在了,正是你们培养感情的好机会……”秦韵眉飞色舞地说。
“好了,别说了,我可不想趁火打劫,他和青青已经结婚了,虽然青青是不在了,但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接近他。”张琪叹了口气。
“这怎么叫趁火打劫?凌大哥是个迟钝的情种,你只是去点醒他,带他远离那道深渊而已。”
“臭丫头,你谈过恋爱吗?说得头头是道的,走吧,去看看他们进展怎么样了。”张琪真怕她说起来没完没了,连忙拖着她进了机房。
凌柯离开电视塔,直接飞到了观景楼的顶端,他环顾四周,周围还是老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这场灾难而变得满目疮痍。那些不知年头的树木依然挺拔茂盛,甚至山坡上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再远处的江面上却看不到船只了,这可能是唯一与末日前不同的地方吧。
凌柯的视线移向平台的那一排石凳,心中想到以前和刘烽等一众同学相约一起来此游玩的情景,往日的热闹非凡和如今的寂寥安静仿佛重叠在一起,让他感觉一阵恍惚。
那也是一个夏日,他们几个同学一同来公园玩耍,那时平台上很是热闹,有一排小贩卖各种饮食和玩具,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在塔前走过,小情侣们坐在石凳上眺望着远处,嬉笑打闹。他和刘烽从看守塔楼的阿婆手里接过租来的望远镜,一路跑上了塔楼的顶层,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美景,只是和刘烽不同的是,凌柯观察的是塔下坐在石凳上的女孩。那是他暗恋了三年的同班女同学,毕业在即,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向她表白的机会,每次想到那个场景,他都会心跳加速,紧张的不敢去想。
烈日当头,女孩捧着一本书,在树荫下安静的阅读,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她无关,更不会注意到塔楼上有一个男生正在痴痴地看着她。凌柯放下望远镜,发现刘烽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不禁更加窘迫。
“我说柯子,你再不出手可就没机会了!”刘烽恨铁不成钢地说。
凌柯又看了一眼石凳上的女生,有些不甘心地说:“我知道。”
刘烽摇摇头,不再看他纠结,转头去研究宝塔的飞檐。
凌柯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抓住栏杆,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想起这件事了,以前那刻骨铭心的暗恋如今都已经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想不到今天会触景生情,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孙伊林,他自然还记得那个名字,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吧,他又想起青青,突然没了兴致,转身准备走楼梯下去。
逼仄的楼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凌柯走的很认真,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下走,似乎是想把这段记忆留在脑海里。
就在他走完最后一级楼梯,准备抬脚往外走的时候,阴暗的拐角处突然有一个丧尸朝他扑了过来。
凌柯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本能地一闪身,躲过了丧尸的攻击。等他正面看到丧尸的脸的时候,不由的一愣,那是常年看守塔楼的阿婆,皱纹密布的脸上似乎受到过撞击,有些变形,但是凌柯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婆。”第一次看到异变的熟人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丧尸可不会给他时间思考,她那有些佝偻的矮小身体几步就奔到他的面前,张嘴就想咬他。
凌柯抓住她的肩膀,被她逼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一棵树,才阻止了她继续前进。
丧尸见无法前进分毫,又想歪着头去咬他的手,凌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软了,甚至觉得鼻子发酸,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推开丧尸,有些狼狈地翻滚到一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如此脆弱,他想到了青青,如果眼前的丧尸是青青,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杀了她吗?只是这一个念头就几乎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痛不欲生。
一声枪响,丧尸被爆头,轰然倒地,凌柯怔怔地看着阿婆的尸体,他看到远处的张士木刚把枪放下,楚夕已经瞬间来到了他的身边。
“老大,你没事吧?”楚夕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凌柯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身,说:“我没事。”
楚夕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却没有深问,对他说道:“李佑贤已经查明原因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好。”凌柯避开他的目光,率先向电视塔走去。
李佑贤看到凌柯回来,简单地说明道:“整体来说,不是设备故障,是线路有问题,我们已经检查了大部分的线路,均没有问题,所以应该是塔顶的天线出了问题。”
“塔顶?”凌柯看了看熙承。
熙承说:“没错,要上去看了才知道。”
凌柯说:“好,李佑贤,你出来,我带你上去检查。”
李佑贤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地说:“你该不会是,要带我飞上去吧?”
“你想什么呢?那边有维修梯,我们爬上去,你要是想飞,我也不介意。”凌柯好笑地看着他。
“不不,不用了,我没想到,呵呵,维修梯比较好。”李佑贤尴尬地傻笑了两声,拎了工具就跟着他往天井那边走。
那维修梯似乎很久没用过了,踩在上面吱嘎作响,还真是很让人担心会一脚踩断了。李佑贤战战兢兢地走在最前面,凌柯跟着他,在后面保护他的安全。
“你俩小心点。”张琪在走廊里忍不住出声提醒。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天线底下,李佑贤看着破烂不堪的天线头,说道:“果然,已经老化成这个样子了,好像还遭受过雷击。”
“雷击?”凌柯从他身后探头看了看。
“嗯。”李佑贤指着不远处的一截断裂的避雷针说道,“那个也需要更换了,避雷针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天线肯定会成为雷击的目标的。”
“这些东西你有吗?”凌柯不耻下问。
“我没有,不过这里应该有备用的维修材料,我要去找找。”李佑贤谨慎地说。
凌柯点点头,只要不是全无办法,他就不着急,他退回去,说:“那我们下去吧。”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李佑贤和熙承去物料室找维修的材料,其余人百无聊赖地在走廊上等着。
凌柯看着环形走廊墙壁上的画作,打发时间。然而天公不做美,下午,外面又开始下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慢慢停了。
熙承和李佑贤找到了材料,却只能等明天再去维修。
晚上,刘烽打来电话,凌柯向他说明了情况,告诉他一切顺利,明天应该就可以完成任务,刘烽嘱托他们一定要小心,就挂了电话。
这两日,众人休息的很好,大家都没有睡意,便聚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