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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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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江南绿山,乐府别院。

    清晨,鸟鸣虫吟,习风携冷,微凉入窗,乐从容皱眉蹙了蹙坐起身扶额,该死的,好好的头怎么会这么痛了,想来!定是昨晚看书看的太晚了。

    “小姐,你醒啦?”

    合合推门入屋见乐从容起身,叫道,忙手放下手里的托盘搁置一边,去给她拿衣服梳洗穿戴,乐从容微眼看了眼桌上的米汤,皱眉。

    合合见她看皱眉,心下也是不满的道,“那帮家伙,说是昨儿小姐刚回来,太突然了!别院里没备下米粮。这就才给的煮了清粥。”,乐从容转眸并不理会,沉然也未言!起身,坐到一边梳妆台前,合合服侍她梳妆道。

    “刚,我进厨房前还听,她们私下里议论说!老夫人这次从京里回来了,目的是想!和那告老还乡的刘向喜,刘太监结亲。”

    “结亲!”

    “嗯。”合合点头,乐从容沉然,那老妖婆就生了她父亲,和乐阵!那个膝下无子无女,她要和刘向喜结亲!合合看她沉然欲言又止,道:“那个,我还听她们说好似,是要把小姐你。。嫁去给那个死太监。”

    嗤然,乐从容不怒反笑了!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死人!当初他被爷爷过继给外公,这是没人知道!只是说她病了在別庄修养!“她倒是想要拿我去结亲,还要八十多岁快死的老太监,呵呵!她还真是会想。。”

    乐从容一笑,合合皱眉心里不愤,想着她家小姐常年不在家,也就清明时节回来扫墓,她倒好想把她小姐嫁人,这简直做梦!

    若不是,小姐不能太招摇!那帮老家伙她一个个给她灭了。合合心里气得心想着手上,却没停飞快的给乐从容,穿戴梳洗整齐又服侍她,给她简单漂亮的流云髻。

    乐从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皱眉!“帮我束男装。”,“哦。”,合合微顿手忙把放回去的梳子,又拿了回来飞快拆了流云髻,重新给束了一个髻,拿了条水蓝色的发带绑好。

    “小姐,你看这样可好。”

    “嗯!”

    乐从容点头起身,微端起桌上的米汤冷然,敢把我嫁人害给我喝这个。简直,看来她是清闲的日子,过太久了着实是该死了!

    冷眸一寒,乐从容眸中一道蓝光闪过,冷的一旁合合也感觉寒气逼人,微的抖了下,小心又害怕的看着乐从容,“小姐?你。。。”

    乐从容敛下杀意,似是一切都从未有过一般,平静的!淡道:“她不想让我好过!那我这个做晚辈,又岂能逆了她的意。”,说着乐从容端起米汤一饮而尽,冷然一笑,“她想我死,还害死了我娘总得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如愿以偿不是。”

    “小姐,你想做什么?”合合微担心的问。

    乐从容勾着嘴角冷然,“想做什么!当然是成全她了。。。”,冷然的声音,冰寒入骨!多年不杀人的她寒眸微眯了眯,转身,附在合合耳边耳语了几句,合合眸光一亮了然,“嗯,明白。”,乐从容一笑浅然的负手转身,“记得去弄些火油来。”

    “是。”,合合点头笑着应声,小跑的就出了房门。

    十年前,她毒杀了我母亲,逼走了我父亲,害死了我还没出世的弟弟,这笔账!她乐从容怎么也得找她算的,拧着眉手上的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当年,若不是外公外婆及时赶到,王妈用血喂了她救了自己,她此时怕是早已然没了人,成了一副枯骨都有可能。

    敢杀我的人,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虽然外婆杀了她何氏一门,但这远远不够,是她,害得她没娘的她就得死。

    (她一个贫民女子如何配得上我乐家。。。我乐家世代皇商富甲天下就凭她,不配!是我毒死的她又怎么样。。。)

    乐从容背着身沉然闭目,静气的她,想着外公已死,外婆也故去,父亲断情出了家,这个世上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了,母亲的仇,弟弟的死,她一定是要找那老妖婆讨还回来的。

    自己的命。。。乐从容垂眸不在想!

    深夜,一道火光冲天,墨染的天际,轰然!“不好啦,不好啦。。。失火了!快救火啊。。。”

    一个仆人惊呼,护院和长工纷纷从梦中惊醒,一个个连衣服都未及穿奔出房,看着眼前熊熊的烈火迅速蔓延。

    愣然的他们,一个院里的妈妈衣冠不整的冲了出来,急道:“快,主院着火了,快救小姐,小姐还在里面。。。”

    静默的田埂上,乐从容望着远处熊熊的烈火,燃烧的火光,照的夜色通明,清秀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转身!“走,我们去乐府,找那老妖婆收命。”

    “哦。”,合合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跟在她身后,急急走道:“小姐,为什么不弄死了阿花、留眉丢在火里,而是把她们迷晕了放在火里,这样,要是她们醒了逃了出来,怎么办?”

    “房里,我布了结阵她们逃不了,烧的半死醒过来再挣扎,再被烧死,这才像是无故被活活烧死的。”,乐从容冷然负手道。

    “这。。哦。”

    合合了然,眉眼弯弯一笑,“这样,别人就以为小姐死了,以后小姐就没顾之忧了,呵呵,真好!”

    乐从容淡笑,“我从来就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孝道大于天啊!老太婆想我死,我怎么的也得如她所愿不是。”

    合合皱了皱鼻子不信的!小跑跟着她走,主子的事!她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亲亲的祖母,会那么的讨厌小姐一家。

    先是毒死了小姐的娘不说,还气得自己的儿子跑去出家,好在小姐命大饿了六七也没死。

    若不是,这几年小姐和冷炼那家伙云游在外,那老妖婆的命还嫩留到今天,她早给收她了,哼!合合心里想着愤愤的看着,前面走的小姐又皱眉,心里小步快跑着跟上前追着,叫道:“小姐,你慢点走,等我。。。”

    乐府

    青砖碧瓦,山水楼台,雕梁画栋什么的,小湖美景绵延几十里地,湖畔之邸,各种珍稀鸟兽皆是可以在这看到,好不繁华气派的一处江南独色。

    “什么?”

    “別院失火了,容儿,她被火烧死了。”,雕栏玉砌的气派殿室内,乐阵愕然,“好好的,別院怎么会失火呢?容儿昨儿才回来祭她娘,扫墓怎么的会。。。”

    “爹!”

    乐阵看向须发皆白乐资尚负手进来,叫道,乐资尚拧着眉冷面无表进屋,冷冷的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奴仆,刘妈是负责別庄的管事!见状,乐资尚冷然当下吓得扑身俯地上,贴地颤抖道:“老爷,老太爷!奴才也不知怎么的。”

    “这。。这火他就怎么的着起来,我。。奴才也是奋力的救火了,可火势实在太猛又蔓延的极快,奴才。。。奴才们无能没能救出小姐,老太爷恕罪!”

    “哼!”

    乐资尚冷哼一声拧着眉,“没能救出小姐,你们一个个这么多的人,竟连一个丫头都照顾不好。”

    “都我拉下去杖毙了!”

    何氏,何依莲闻声令然从殿外走来,样貌约莫四十几岁风韵犹存,提步摇摇怒的冷然走进屋看了眼众仆,“一个个的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我的孙女,我好好的一个孙女,就被你们这群刁奴给我害死了。。。”

    “给我拉出去杖毙。”

    猝然,大怒的何氏话锋忽的一转,扑灭走向乐资尚哭泣痛然,“我,这可。。叫我怎么跟阶儿交代啊,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我一时糊涂也只是想把她,送去别院静养出却了那事,我心里已是又愧内疚不安这么多年,想着她要回来了便急急的回来,要补偿她,可。。。”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小姐,火是从小姐屋里烧起来,奴才们不知啊!我们都住在院外根本就不知道的!一定是守夜的丫鬟睡得太死了,风吹倒了烛台烧了帐幔才着了火,不关我们的事啊!老爷。。”

    “老夫人。”一个中年妇人喊冤道,她们听着何氏要杖毙了,他们吓得浑身发抖,忙着互相推脱解释干系,想逃过一死!何氏冷然一笑,这么蠢的奴才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了!

    “够了!”

    乐资尚冷道,仆人的求饶声一顿,这些人的话听得让他心烦,再想着当年的事,提到乐阶!那个儿子乐资尚眉心紧拧着,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多么寄予期望的儿子啊!

    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出了家,弃下这落大的家业不顾,他几番上山去求他,找他!他都不见。夫妻多年,何氏是最了解乐资尚的脾性的,他重男轻女不喜欢她的阵儿,就喜欢她的那个大儿子乐阶。

    可是,他喜欢的她就讨厌,因为他是她的耻辱,乐阶也是。乐阶为了王氏出家,这是乐资尚的伤提不得,可她偏偏就提了说了。

    当年的事。。。他肠子都悔青了!那又怎么样,东西不是他的又拿不回来了。哼!

    “父亲。”

    乐资尚因着气心口闷疼脸色微白,乐阵怕他伤心太过忙上前扶他,“父亲,人死不能复生,容儿她。。她的死是儿子的错,儿子就不该。。。昨儿让她在别院住,我就该把她带回来的,可是!她也就不会发生这事,儿子。。。错了!”

    乐阵自责心里恨,看着地上的奴仆!“把这些奴才都拉出去杖毙了,家人都卖给人牙子一个不留。”

    “是。”一群奴仆听了登时面如死灰,柳郑带人进来欲拉人走要拖他们,一个个奴仆惊恐,挣扎着求饶!“老爷,老爷饶命啊,老太爷,老太爷。。。”

    何氏捻着帕子冷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红红着眼眶的走到乐资尚身边,微哽着声征求道:“老爷,从容虽是女儿身,但她毕竟是长房嫡孙,虽说是未及笄就夭了,可是阶儿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老爷,你看就允了她埋进祖坟,怎么样?”

    乐资尚拧着眉心里难受的点头,何氏暗暗得逞的一笑看了眼柳郑,柳郑意会,转身跟着被拖走的人出门,乐阵坐在一边没注意二人眼神,眉目传意着什么,自责的,“都怪我,都怪我!明明我都把人带回来了,可为什么还要让她住在別院。。。”

    乐资尚无言!他的这个孙女,是他的也不是他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死了!啪。。啪!救命。。饶命啊!啪啪的板子板子声,凄惨的哀求声,咚咚的磕头声,求饶声,“求你们也没用!老爷要杀你们,你们就得死!”

    “求你不要杀我们,不要打我们,小姐她。。她的死,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求你放过我们吧。。。”

    柳郑冷然一笑,看着一个个被打的猝然,欲咽气的人冷面转身,“老爷的命令,我只负责执行,求也没用!”

    奴仆哀求着,看着一个个奴仆被打死拖走,想着自己也要受这个罪,被打死还不如自己了断,迎头一个女的就要撞,不远的石柱柳郑令声冷然,淡淡的道:“你是可以!自裁者,家人代罪,全部杖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