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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0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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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严肃穆的大殿内,君王坐在王座上看着群臣。

    已经是下朝的时间了,只是大臣们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反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位身着官服,上了年纪的大臣走上前去。

    “陛下,今日就是当初约定的最后期限,不知皇后的人选有没有确定下来。”老臣视死如归,直视君王。

    然后群臣纷纷跪下,附和,事关江山社稷,希望他们的君主定夺。

    君王居高临下,扫视众人,在迫人的目光下,群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难道又是要发威的节奏。

    “八年前西域占星师与钦天监前监正葛大师联手替陛下占了一卦,卦象显示陛下在早年会有红颜劫,在弱冠之前不宜接近女色。为了离国的江山社稷,陛下宁可忍受孤独让后宫空置至今。只是如今陛下二十有一,也该……”老臣匍匐在地,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只是还没有说上两句,就被君王无情地打断。

    八年前的红颜劫卦象让离国后宫一直闲置至今,母仪天下的后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殊荣,奈何有卦象在前,谁都不愿意做这个祸国的妖姬。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君王弱冠已过,没有预言阻挡,后宫是时候需要一位女主人了。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君王却迟迟不肯立后,有人说是君王忌惮卦象,有人说是多年的清心寡欲让君王对女子失去了兴趣。但不管如何,泱泱大国怎么可以没有女主人。更有甚者怀疑起当年占卜的两位大拿,怀疑两人妖言惑众试图颠覆离国的社稷,可惜两人都已仙游无从查证。

    弱冠之后君王一昧抵制,作为臣子苦劝之下收效甚微,君王拿社稷来回复众人,因为忌惮卦象的余力,君王不敢拿社稷来冒险,大义凛然地昭告群臣,只要江山稳固为王者孤独几年也未尝不可。

    当今圣上是难得的明君,在他的励精图治之下,离国已有隐隐超过其他诸国之势,怎能因为一个卦象就自断国本,没有继承人与红颜祸国有什么区别?所以,这后宫无论如何也要填充。两相权衡之下,君臣以一年为期,在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提立后纳妃之事。只是一年的期限就要来临,君王却丝毫没有提及仿佛忘了约定。大臣不由着急,这才在一年期限的当日将张太傅搬了出来。

    “太傅年事已高,还是先起身再说。皇后的人选,朕的心中已有计较。”跪在地上的老臣是离夜染的启蒙先生,也是先帝的太傅,教了两代帝王身份自然尊崇,同时他也是离夜染为数不多敬重的人之一。

    张太傅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传言中一向反感立后纳妃的皇上,怎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了。旁边的大臣眼尖,赶紧将他扶起坐在了君王赐的椅子上。

    “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张太傅即使年迈,好歹头脑不浑,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后事关江山稳固,不是任何女子都有资格的。

    “司马右丞的千金。”君王肃穆地答道,让人猜不出情绪。

    “好,好,好。”张太傅大笑,手掌重重地拍在椅臂上。早已到了在家颐养天年的年纪,心忧离国的江山社稷被被群臣请了出来,期望他能劝勉皇上纳妃。没想到才一开口,就得到的一个满意的答案。

    丞相司马胜昔年是在中立派的地位仅次于欧阳幕羽,在欧阳幕羽死后,就继承了他的地位。带领一众大臣投靠了当时还是齐王的离夜染,而离夜染之所以继承大统,司马胜可谓是功不可没。其后司马胜更作为三大辅臣之一,虽然早就还政于当今圣上,但其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

    为了表达对司马家的恩宠,离夜染先将司马胜的养子楚天南收作自己的贴身侍卫,如今又将迎娶司马府的小姐,无疑将朝中的一棵大树绑在了自己身边。这也是张太傅满意的原因。新朝不稳,离国的暗流远比表面上的汹涌,眼下的君主还离不开这些大臣的扶持。

    “启禀陛下,不知道后妃的人选可已一同确定?”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大臣,见君王松口,趁着时机问道。

    君王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这偌大的后宫不可能只有皇后,还需要后妃。为了离国社稷着想,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将后妃的人选一同定了。”这话无疑说出了很多大臣的心声。在场的大臣哪家没有一两个适龄待嫁的女儿,眼见皇后的桂冠已经花落相府,趁此机会替女儿争取一个侍奉君王的机会也是不错的。

    “微臣也觉得吴尚书的话说的在理。“很多大臣站了出来,表示赞同。

    “陛下是难得的有道明君,不是那种因色误国之君,所以微臣们斗胆请陛下广纳后妃,让后妃们替皇室开枝散叶,保证离国江山后继有人。”

    “请陛下纳妃。”

    “请陛下纳妃。”

    ……

    “纳妃?刚刚立后就纳妃,果然好算计。”君王眼神深邃不怒而威,盯着第一个开口的大臣史部尚书吴安正,“朕记得一年前只答应立后并未提过纳妃。红颜劫的诅咒才过一年时间,若朕就此沉迷美色,为图个人之快而置江山社稷不顾,又有何颜面见先帝。吴尚书是想陷朕于不义,想拿天下安危来冒险吗?”

    吴安正吓得面色惨白,君王的话无法反驳,就算知道这不过君王搪塞之词,但事关江山社稷,只要一丁点的差错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微臣不敢,也绝对没有此意,还望陛下息怒。”

    “今日就算了,若是有谁再提及此事,想要颠覆离国的江山,定如此案!”

    只听哐当一声,天子剑就整个插入案中。片刻之后,桌案碎裂。在场的大多数是文臣,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当即被吓得噤若寒蝉。只是还有人不死心,将目光投向安然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太傅。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年事已高的他,实在有心无力,张太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让皇上立后,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去触怒君王。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得寸进尺,伴君如伴虎这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朕也不是专断□□的暴君,明白爱卿们的一片苦心,纳妃之事容后几年再说也不迟。”

    离皇的话总算让朝臣的面色好上了几分,只是这个缓兵之计也着实让人头痛,但聊胜于无,君王的让步已经是最好的开始。

    相对于群臣的复杂心情,也只有一个人能笑出来,那就是即将做国丈的司马胜。这皇上纳不纳妃与他无关,只要沁洁坐了皇后的宝座即可。反而空置的后宫,独此一份的恩宠让沁洁的地位难以撼动,换过来说还是好事。

    “恭喜司马右丞,以后丞相就是国丈了,是不是该请诸位喝上几杯。“大臣们拱手道贺,笑着让司马胜请客。

    “哈哈,那就去翠微楼吧,我请客。”司马胜心情大好,抚须大笑。

    沁洁趴在窗前,看着空中的飞鸟。突现好生羡慕,若是自己也有一双翅膀就好了,那是她就可以飞出这金丝牢笼。

    “沁儿,在想谁呢?让我猜猜,嗯,会是哪家的公子哥呢?”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陌生女子,突然出现在沁洁的房中,一见沁洁就掩唇道,“嘻嘻,我猜应该是那位青梅竹马的义兄吧?”

    女子的突然出现,又将沁洁拉回了现实。虽然瑾瑜用的是婉婉的容貌,但是声音却用的是本尊的。所以,沁洁很快就知道来人正是她的三妹。

    “没大没小的!就知道拿大姐寻开心。”

    沁洁收回视线关上窗户,瞪了一眼来人。下一刻,她变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眼前的妹妹。为了掩人耳目瑾瑜每次都在晚上出现,怎么今天天还没黑就来了,而且还穿成这样,活像一个粗使丫头。

    “三丫头,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还易容成这幅陌生的模样,害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还有白天府上戒备森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瑾瑜得意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你这丫头,不是取笑大姐就是卖关子的。得了,我今儿也不问了,你先告诉我,你来找我何事。你这个时辰来,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想我。”沁洁可能没有发现,自从她见到瑾瑜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少过。

    “大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就不能因为想你才来吗。”瑾瑜嘟着嘴,表示不满。

    沁洁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喜欢油嘴滑舌,想她,晚上来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又是易容,又是换装的。若说没有事情,还真是奇怪了。

    瑾瑜也不争辩,眼下时间紧急,直接切入正题,催促道:“大姐,还记得上次我来找你,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看看吗?正好阿四帮我找到了夏家当年的邻居,所以,我打算带大姐一起去,趁此机会顺便出府玩一下。好了,不多说了,你赶紧换身丫鬟的衣服先,阿四还等着我。”

    从小在相府长大的沁洁,是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虽然锦衣玉食,可却丧失了自由,如同养在金丝牢笼的雀儿,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却孤独无比。而作为官宦小姐的她,命运早定,不是嫁给哪位世家子弟就是入宫为妃。侯门一入深似海,哪有自由可言。

    瑾瑜的事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沁洁,所以沁洁是知道阿四的。听多了瑾瑜所讲的趣事,沁洁对外面的花花世界的向往更是无以复加。所以,才提出让瑾瑜带她出去看一下的念头。这一点,崇尚自由的瑾瑜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就是你的妙计。”打扮成这样,还有人接应,到了此时沁洁不难想象瑾瑜之前说所的妙计。

    只是沁洁这里什么衣服没有,唯独缺的就是丫鬟服饰。好在芽儿就在门外,所以沁洁吩咐了几句,很快芽儿就拿来了一件相府丫鬟的服饰,在瑾瑜的涂涂抹抹下,沁洁面目全非,要不是见证了整个奇迹发生的过程,就连自小服侍她的芽儿认不出她来。

    “芽儿你放心,晚上三小姐就会把我送回来。在这期间,若是等下有人来找我,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临走前,沁洁吩咐道。

    沁洁性子喜静,不喜欢一群丫头婆子围在身边伺候,总是一个人独处。而且平时除了养父司马胜跟楚天南外,这偌大的相府再没有一个能跟她说上话的人。所以,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瑾瑜带着沁洁,三弯九绕在相府后院穿过,而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在后院旁边的厨房。

    后院的门口,几名是侍女正吃力的搬着一堆物件,由于气力不够,几人走走停停,在她们旁边则站着一位衣着迥异的侍女。与搬东西的侍女不同,这位侍女两手空空气定神闲,虽然身着丫鬟服饰,但布料与式样明显更好,还算俊俏的脸蛋上画着厚厚的妆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断地催促搬东西的侍女。

    “都没吃饭是吧?赶紧给我动起来,三小姐还等着要这些东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是耽误了三小姐怪罪下来,后果可有你们受的。”

    只是,东西太多太重人又太少,即使再催促,再威胁,侍女们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依旧是走走停停。

    突然,为首的侍女眼睛一亮,见到了迎面而来的瑾瑜跟沁洁、

    “你们俩过来,将这些东西搬到的三小姐的院子中。”为首的侍女也不问明身份,直接命令道。

    瑾瑜一愣,对这个侍女很是不感冒。不过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意:“这位姐姐,我是跟厨房送货的胡伯一起进来的,不是贵府的丫鬟。若是平时我很乐意帮忙,可现在胡伯还等着我回去,所以下次了。真是抱歉。”

    为首的侍女正是司马嫣然的贴身大丫头蕾儿,因为有司马嫣然给她撑腰,平时骄横惯了,这相府中的一众丫鬟家丁都要看她的脸色,没想到今儿遇到个敢违逆她的主。鉴于对方是外面的人,所以蕾儿也不好发作,只能阴沉着脸转向了一边。

    “外面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相府不是你可以乱闯的地方!另外一个,你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帮忙。”蕾儿指着沁洁,见对方穿着府中的衣物便使唤起来。

    沁洁不言,不敢生事怕暴露了身份。但若叫她去搬那些杂物,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更不现实,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瑾瑜又出言了:“这是大小姐房里的丫头,刚刚大小姐吩咐让这位姑娘跟我一起出门办差。”

    “你是大小姐房里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司马嫣然自幼看不惯沁洁,连带的她房里的丫鬟也跟沁洁房里的丫鬟不对付。所以,蕾儿对沁洁房中的丫鬟相当熟悉,却没有见过这张陌生的脸。

    “她是新来的。”瑾瑜一笑。

    蕾儿就有点不乐意了,她问了这么久的话,除了外面来的野丫头,对方却一句也没理会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特别不舒服。当即面色不善地看向沁洁,怒道:“说话呀,哑巴了吗?我问你,你是何时到大小姐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