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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拒绝了游记将军祖大寿等部下让他回去的请求,他就想看看破奴军是如何扎营。作为大明朝廷少有的知兵事的高级文官,他要趁此机会把破奴军的情况了解清楚。
果然,他看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破奴军在宁远十里外扎营,先是由戴红色头盔的兵士用线和石灰,划好白线,并用他看不懂的符号标示好。
然后各部军官听从红盔军士的指挥,分片建营寨。而且破奴军在建营寨时,军官不但要指挥,还得亲自动手。除了围在张平安这个孩子大帅身边的高级军官。其他军官都要干活。
当竖营门时,好像张平安和他身边的人都在帮忙,这和大明官军很是不同。破奴军建营寨时,也没放弃对外警戒,每一面都有一千骑兵在马上警戒。
可能是在向明军示好,面向宁远的这一面骑兵没有上马。就算这样,这面的警戒部队,也是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矛在手、弩上弦。外围警戒的斥候看来是分工明确,不停地来回传递消息。
孙承宗看罢,转对身边的山东安擦司佥事袁崇焕道:“元素(袁崇焕字)啊!这个破奴军的张平安不简单呀!老夫观破奴军军纪严整,战法独特。刚才一战,兵卒士气高昂;其兵皆是闻战则喜的虎狼。连清理战场这等事,都安排得尽然有序。你看破奴军扎营,选点精准;建营如行云流水,各部军官亲力亲为。警戒防卫部队到现在无一人无故走动。可见此子练兵、掌兵很有一套。如他真是心向大明,则是我等助力。要是他有二心那就是绝对枭雄!”
袁崇焕点点头:“督师言之有理!此子如有反骨,吾必杀之!”
“糊涂!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笼络他,宁远城全部完工,还得至少一年。有他在,女真人就不会进攻宁远!何况他熬不熬得过女真和蒙古的两路围攻还很难说。”
“督师训导的对,崇焕知错了!要是他熬过这一劫怎么办?”
“他要是真熬得过去。那破奴军和女真军也是元气大伤。到那时我们可以再往前收复锦州。说不定还可以收复广宁!真要是这样,才能给皇上和朝廷一个交代!我准备会会这个张平安,你们谁也别去。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你们就无出头之日了!”
袁崇焕急道:“督师!不可!”
孙承宗挥手打断他:“元素!我和你们不同,破奴军一事乃我亲自主导,并报皇上和内阁认可。有事就是我一人之事,你们要是去了,将来出事就不是小事!况且张平安此子极为聪明,据说女真最机敏的皇太极也吃亏不小。他不会让我去他军营,他也不会进宁远城。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会在宁远五里和我会面!”
袁崇焕脸色有些不快,对孙承宗道:“此等小儿,也配和督师平起平坐?”
“元素啊!心胸放宽些,我听吴其泰说张平安极为谨慎,他要是真这么做,无非是想保命罢了!只要他和女真死斗,些许颜面有和难哉!你好好干,只要宁远建好,老夫准备向皇上保举你为永平道!”
袁崇焕闻听,立刻跪倒在孙承宗面前:“督师!袁某绝不辜负督师期望!”
“元素起来吧!我老了,你们要是能把锦州建好。老夫就不枉来辽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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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孙承宗所料,正当他们离开城头回府衙时,破奴军又有了新动作。只见二三百破奴军的辅兵,在离宁远不到五里处搭建一个四面透风,只有顶棚的大帐篷。
祖大寿高叫:“督师快看!破奴军派人来了!”
孙承宗也看到了,他笑了笑:“张平安心机不浅呀!莫非他身后有高人?”
袁崇焕接话道:“应该如此!要不他个娃娃,如何做出此举!”
孙承宗摇摇头说:“先不急下定论,老夫和他谈谈再说!”
孙承宗突然对着城外用手一指:“那个娃娃大帅派信使来了!”
只见从破奴军中走出三百人的骑兵队伍,赶着七八辆马车,朝宁远而来,其中两辆车上还蒙着黑布。在离城门十丈处,一个胸口绣有二只金色狼头的军官,手捧一木盒,对城头高喊:“破奴军亲兵营千总宋虎,奉破奴军大帅令,给辽东经略孙大人送礼!请孙大人查收!”
随即宋虎一摆手,就只留下了五个不带弩箭的兵卒,其他人在去掉车上的黑布后,由一个把总的带领,骑马缓步回撤。
孙承宗点点头:“开城门!”
这时,就听他身后的祖大寿咬牙道:“囚车那人就是孙得功!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沙岭一战,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孙承宗和城上的其他人,这才注意到,两辆去除黑布的囚车。一个应该是刚被俘虏的女真斥候首领。另一个大明模样的人,就是祖大寿嘴里所说的孙得功了。
孙承宗命令身边的亲兵:“把这个宋虎带来见我!”
当城门缓慢地打开后,宋虎独自捧木盒,朝城楼走来。他离孙承宗还有十丈时,把木盒放在地上,双手朝两边平举,示意对他虎视眈眈孙承宗的亲兵道:“请搜身!”
亲兵也不多说,开始在他身上仔细搜索。片刻后,这个亲兵对孙承宗点点头。宋虎这时打开木盒道:“请转交孙大人!”
亲兵往盒子里看了一眼,只见盒里还有一个小银盒及一封书信。他又对孙承宗点点头。
孙承宗面无表情地对身后的吴其泰道:“把他带到府衙问话!”
说完带领一帮文武官员朝府衙而去,吴其泰从亲兵手中接过木盒,安排人把车都拉进城里,拉着宋虎也朝府衙走去。
孙承宗来到府衙,只留下袁崇焕和吴其泰,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后,没有看信。而是黑着脸直接问宋虎:“你们大帅今天搞得这一出,是给老夫示威吧!”
宋虎对孙承宗抱拳施礼:“孙大人误会了!我破奴军上下就是不喜看女真鞑子对百姓猖狂,只要见到鞑子,不管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都要和他们死拼。何况宁远雄兵数万,何来示威之说?”
孙承宗心里一惊,这才仔细打量宋虎。宋虎壮实的躯干,身着黑甲,面色黑润而坚毅,目光有神而不游离。
孙承宗久居高位,又在官场打拼多年,他立刻判断出这话绝不是宋虎这个武人所能说出的。因为宋虎的话有几层含义,一是破奴军不但打女真人还打蒙古人;二是指责宁远数万明军在鞑子面前,顿足不出。
坐在下首的袁崇焕也听出来了,不过有督师在问话,他不好开口,可他心里也对这个对破奴军幕后人物很是好奇,是谁能猜到督师要问得话。
这时,孙承宗一拍桌子厉声喝问:“宋虎!是谁教你这样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