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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赤春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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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平安不得不对这个伙计察言观色的能力大加赞赏了,这个头脑灵光的糖铺伙计居然看出他没带钱。有冒名顶替的便宜好占,张平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随时想着占便宜的张平安,非常霸气地对季月荷在店里划了一个圈:“妹子,想吃啥,哥全给你买!别心疼钱,也别给哥省钱!”

    爱吃零食是女孩子的天性,既然有她男人做主,季月荷也没客气,各种小吃果脯全都买了半斤。就在张平安霸气外露时,一个女人进门后,直闯店铺后堂。随后,迎客的伙计被叫了进去,这女人问伙计:“他们付银子了吗?”

    “我看这军爷好像忘带银子了,就让他记账。夫人,怎么了?”

    这女人手扶胸口,一阵猛拍:“还好,还好!这人从来是不会带银子的。他是不是要吧东西送到帅府?”

    “是啊,夫人怎么知道呢?”

    他们正说着话,张平安和他快乐的小三各拿着一包零食,手牵手已经走出店铺。“你居然不认识他,破奴城里就数他最大。在自家店里买东西,居然还叫记账。哈哈哈!下午我送货到帅府,跟朱燕好好聊聊!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就是这家店铺的东家之一,张平安外表容貌由于受伤变化很大,但他身边的季月荷,这女人却很十分熟悉。所以,尽管季月荷头蒙面纱,还是被她认了出来。

    眼见他冒充左二丫成功,张平安得意地把季月荷带上了街里的一个酒楼,他们两人选定了二楼的一个窗户边坐定。点了几个酒楼的拿手菜,张平安正准备和季月荷搞搞情调,就听酒楼的伙计言道:“客官慢用,菜上齐了,一共是银币一个。谢谢!”

    这回轮到张平安傻眼了,他浑身上下也模不出一个铜子。不得已,他涨红了脸抓起腰刀摆在饭桌上问道:“今天我没带钱,这把腰刀押这儿行吗?”

    “客官!本店是小本买卖概不赊账!破奴军的规矩是不准强买强卖,您要是敢坏张大帅地规矩,我就上街叫督察了!”店小二不依不饶的态度,让脸皮超厚的张大帅涨红的脸有些发紫。急切间,他站到窗户边往大街上寻觅,终于看到一个熟人。张平安看见了低头路过的侦缉处把总赵虎成。

    于是张平安赶紧站在窗口朝下招呼他:“虎成上来!”

    低头走路的赵虎成听见这个熟悉声音,心中一惊,他赶忙上楼,就看到满脸通红的张大帅和他身边一个头蒙面纱的女子。

    “你带钱了吗?拿两个银币出来,给自己叫一壶酒。”赵虎成听罢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二个银币,丢给伙计。人精似得赵虎成,他猜到张大帅没带钱,而且张大帅带他女人出来,绝不是微服私访,而是有别的目的。张大帅不说,作为前锦衣卫百户,赵虎成也不会多言。

    看到赵虎成一脸的不如意,张平安也能猜到赵虎成为何混得这么惨。这个赵虎成帮他干了脏活儿,杀了如歌的三叔,得罪了吕如歌。许义安明面上不会把赵虎成怎么样,暗地里绝对会给他穿小鞋。张平安一边给赵虎成布菜,一面往季月荷的碗里夹肉,还没忘往自己嘴里送菜。

    “虎成最近受委屈了,我在前线太忙。对你关照不够,你就多包涵吧!”张平安这话一出口,就让这个稳重的汉子流下了热泪。

    张平安放下筷子,指了指赵虎成的胸口,示意他拿出记录本。这是破奴军军官都随身携带的常用物件。

    待赵虎成拿出记录本和炭笔后,张平安在他记录本上奋笔疾书,边写边说:“给我用心办事的人,绝不能受委屈!你过几天随宋美新去京城,你现在归国政情报处属下。你今天拿我的手令找义安,把我的原话告诉他:你如今是破奴军二等千总,他那点下作动作别再让我看到。我破奴军从不让将士流血又流泪!狗日的义安,当我是傻子呢!你来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三等把总,他这是要给谁看?对了,你走之前把那几个狗东西好好关照一下,不要弄死就成。然后把他们也交给国政看押。”

    赵虎成今天的眼泪就没停过,张大帅细心周到的安排。让赵虎成感动得想立刻为张大帅去死。张大帅这是要他在临走前,好好地报他灭门惨祸。哪知张大帅又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对他叮嘱一个罪恶计划。

    张平安阴暗的内心放出了魔鬼,他让赵虎成实施一个把范成阳家搞得天翻地覆的计划。听罢,感动得不能自持的赵虎成再也忍不住了,当着酒楼众多食客的面,大哭着给张平安跪下,不住地砰砰磕头表达内心的谢意,鲜血从他额头蹦出。

    酒楼里很多食客大都认识赵虎成,因为他是破奴城的八卦名人。据传就是他闷死了张大帅女人的三叔。虽然破奴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吕如歌的三叔是明奸细作头目,但吕如歌随着张大帅声望的不断提升,因此她在破奴城势力极大。以至于,在破奴城没人敢理会这个为张大帅干脏活的人。

    就在张平安和赵虎成秘密商议时,酒楼外一阵骚动。曲国政和许义安带人,联袂冲上楼来。一看张大帅正为赵虎成包扎额头伤口,许义安顿觉大事不好。酒楼的食客,虽然对曲国政不太熟悉,但都认得许义安这个侦缉处兼督察队统领。能让许义安都紧张的人,破奴城除了张大帅别无二人。

    果然,许义安对着满脸是伤疤的孩子敬礼,满楼的食客轰的一声议论纷纷。哪知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理会许义安,继续在角落与赵虎成交流。刚才难为过张平安的酒楼伙计,顿时吓得小便失禁。

    酒楼的掌柜得知伙计的汇报后,立刻大怒,张大帅能在他们酒楼吃饭,那是给酒楼天大的面子。这不长眼的东西居然难为张大帅,简直是给酒楼招祸。气得他操起擀面杖,就往伙计身上抽。这种乱哄哄的局面,让张平安很是无奈。

    他叫过来酒楼掌柜,对他说道:“你这伙计不错,你不要打他。他让我看到破奴城买卖公平,也看到了破奴军督察队执法严格,在破奴城百姓心目中威望极高。你呀,菜做得一般,勉强能吃得下去。就拿这个回锅肉来说吧,是我最喜欢吃的菜。这肉要用二刀肉,你拿猪的三线肉来做,就失去了口味。还有这肉爆油时一定要爆六成干,你居然只爆了三分就起锅,能好吃个屁!真够寒碜的,你还拿它当招牌菜,太丢我的脸了。过来,老子给你写份菜谱,记住了,做好了先让我品尝后,再做你的招牌!”

    说着张平安从赵虎成的记录本上撕下一页纸,给酒楼掌柜写下回锅肉菜谱。他的这个举动把曲国政和许义安都搞糊涂了。前面吧张大帅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听着像那么回事。后面吧就越说越离谱,还扯出个菜谱来。

    不过许义安预感到他今天要倒霉,自从赵虎成杀死如歌的三叔后,鲁得银的媳妇周薇就指桑骂槐地跟他闹过。为缓和吕如歌心中对他的不满,他特意压制对赵虎成的提拔。

    关键是许义安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是不足,曲国政在张大帅差点杀掉周薇后,就提醒过他,一定要重用赵虎成。可他没看清风向,并没有任何行动。果然,张平安在写完菜谱后,对曲国政嘱咐道:“虎成调到你手下,你今后要好好关照他。手令我给他了,你随后跟许副统领办交接!”

    许义安痛苦万分,他再一次被张大帅降级。这下酒楼里更热闹了,破奴城又出新八卦了。张大帅微服私访,抓住许义安所犯不法之事,张大帅当众处罚许义安,把他降级。在张大帅离开酒楼后不久,这个八卦出现了新变种,说许义安当街调戏妇女,被张大帅当场抓到现行。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为失足妇女讨回了公道,并携美而归。

    张平安轰轰烈烈的偷情恋爱,就这样以破奴城超级八卦收场。回到帅府的张大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民事衙门副总理龙涛,命令他为大帅发银子,张大帅的这一举动让民事衙门副总理龙涛哭笑不得。

    本来龙涛想把这事情推到民事衙门总理陈良身上,可陈良根本就不同意给张大帅发月例银,他认为作为破奴军的统帅,张平安应该以身作则为破奴军的将士作表率,帅府的用度应该细致核销。对于民事衙门总理陈良的提法,张大帅极不认可。

    经过张大帅与民事衙门多次协商,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民事衙门最终敲定张大帅每月的例钱,为一千金币,并且,民事衙门补发早前大帅未领的月钱,张大帅战功奖励银子另算,土地所有权照旧归大帅,战场缴获的金银还是归民事衙门。不过张大帅为自己留了个口子,就是战场缴获的珠宝归张大帅自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