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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欲将轻骑逐 大雪满弓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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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梁作为破奴军资格最老的带兵统领之一,战场经验还是很丰富,张大帅在带兵打仗时就喜好留预备队,为的就是应付战场上的突发情况。许梁在围歼蒙古追兵时,只用了三成部队,他就感觉蒙古人不会只用这点骑兵就能真正吸引破奴军的注意。老于战事的许梁也看出了蒙古人今晚打的是袭扰战,其真正目标是解救蒙古大营中的林丹汗。

    许梁即便是猜到了蒙古外围大军的军事目标,也没有胡乱去封闭蒙古军营西侧。在没有得到张大帅和陈挣副帅的命令,许梁不敢向胡明那样不管不顾地去抢军功。许梁的应对战法也很简单,就是用小股部队正面抵抗,主力部队侧面打击。在许梁看来,今晚蒙古人既然是袭扰战,就不会采用近身肉搏战法,要是双方纠缠到一起任何一方想要退兵基本没有可能。

    这场不接触的远程武器对决中,破奴军占尽了便宜,破奴军火铳配备比例高达九成,在双方对射时吃亏的往往是手握骑弓的蒙古人。一个小触之后,五百蒙古战兵落马,剩余部队向西北黑夜中遁逃,抓捕了战场上受伤的蒙古骑兵审讯后,知晓这路偷袭骑兵在五千人上下。

    张大帅听完周玉宝的讲诉后,露出了会心地微笑:“我说周玉宝呀!别一天到晚额,额,额地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天到晚读骆宾王《咏鹅》诗呢!回去告诉许梁,今天他打得不错。”

    打发走周玉宝,张平安的眼光依然纠结在林丹汗逃跑这件事上。多好的一次机会就在他的大意中,白白地浪费了。熟知张大帅脾气本性的古新,从张平安的表情上猜到了林丹汗逃跑已成定局,古新想了一阵小声安慰道:“林丹汗跑就跑了呗,这次和蒙古人交手我军准备不足,有林丹汗这个统帅在蒙古人在草原上就没有奔头!”

    听罢,张平安转回头看了一眼古新微微一笑:“你个小白脸还真会安慰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林丹汗跑了就算了,咱们这次吃亏不小,阿尔斯楞这个鬼东西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太大,我得想个法子让阿尔斯楞过得舒坦一点。”

    古新听完,就知道张老大又要使坏,他想出来的法子一定会膈应得人寝食难安。果然,张大帅命人去把曲国政和哈斯额尔敦叫来,一见这个架势古新就想告辞,没想到张老大没准古新离开,说是陪他等候最新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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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奴军副帅陈挣当晚正在观看各部上报的军报,他是这方面主将,可不能向张大帅那样早早地睡下。在接到许梁大营遭到攻击时,陈挣的第一反应与张大帅相同,就是林丹汗要逃跑。陈挣当即命令本部二个斥候千人队率先去西面堵截,随后命令全营备战。半个时辰后整个虎贲营集结完成,从这点可以看出陈挣御下有方,平常训练抓得紧。

    他刚刚派出二千骑兵支援已经出发的斥候队,就接到了张大帅的帅令,虎贲营派遣七千至八千骑兵向西围堵出逃蒙古军队。在陈挣看来,他四千骑兵足以应付突围敌军,为何张大帅还要这么多战兵前去堵截。不过陈挣也知道,在揣摩敌军统帅用兵的心思上,张大帅比破奴军中的任何人都要强。他在接到帅令后不敢怠慢,再次增兵三千前往蒙古大营西侧。

    陈挣在最开始的军事布置中,也把蒙古大营西侧作为一个进攻要点,即便是围三缺一,也不是完全让蒙古人自由行走。特别是在夜晚,陈挣命令手下在蒙古大营西面埋设了上百个五十斤*,就是要在蒙古大军突围时制造混乱,一只混乱的部队才是最佳进攻目标。在这个方向上,陈挣虎贲营除了点燃*的一百战兵外,还有六百安装绊马索的战兵。在这里,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游弋在外的一千战兵千人马队。一旦蒙古大营有任何风吹草动,虎贲营就可在一个半时辰内赶到战场。

    作为今晚营救林丹汗的蒙古外围部队主力,该部将领阿尔斯楞也是一身地疲惫。破奴军的厉害阿尔斯楞深有体会,自打他撤出阿古达木山区,破奴军就一直尾随在他大军身后。他要不是凭借对阿古达木山地形熟悉,根本就摆脱不了追踪他的破奴军。好多次阿尔斯楞采取诱敌深入,孤立其一部的战法,都被身后破奴军将领识破。不得已阿尔斯楞才利用阿古达木山复杂的地形,甩掉了一直跟在他大军身后的破奴军。

    直到破奴军全部撤离后,阿尔斯楞才带领部下绕了个大圈,来到额斯热格前线。这几天连续赶路,直把这只林丹汗嫡系三万人马大军累的怨声载道,要不是这次去救林丹汗,这些蒙古人还不知道闹出什么怪事。在袭扰破奴军的选择地点上,阿尔斯楞也是煞费苦心,按说李晨大军进攻蒙古大营,晚上警戒部队只放出去五里,本是最好下手的敌军。

    关键是李晨部处于中间地带,西有许梁大营的掩护,东有破奴军主营的支持,阿尔斯楞进攻这里必将遭到三面围攻。许梁大营虽然戒备森严,却是最能吸引破奴军注意力的地方。一旦战事不利,袭扰的蒙古大军还有撤退的余地,另一方面,把许梁大军吸引至北方,还可以有力支援林丹汗大军的突围。正是阿尔斯楞多方面考量,最终才选定许梁部作为今晚战斗的突破口。

    让阿尔斯楞感到恐怖的是,破奴军如今战力比去年有更大的提高,在夜战中不使用火把也能进行伏击战,五千袭扰大军在一个半时辰里就彻底覆没,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冲出来。不得已阿尔斯楞再次派遣一万骑兵分成两路,一路解救被围骑兵,令一路袭扰破奴军北面李晨军营。这下,彻底把破奴军激怒,三万大军发了狠,由数个千人马队组成的进攻锋线,准备再次围剿蒙古袭扰大军。

    眼见自己的部队不是破奴军敌手,阿尔斯楞赶紧下令袭扰部队向北后撤。好在蒙古袭扰大军达到了吸引破奴军向北追击的目的,阿尔斯楞赶紧带领余下的一万三千骑兵,进逼蒙古大营西侧接应林丹汗出逃。阿尔斯楞内心有些悲哀,林丹汗在他发出狼烟信号后就该在第一时间撤离,可林丹汗舍不得丢弃到手的物资,结果被破奴军堵在大营不敢出来。

    自从去年蒙古百万大军被破奴军打败后,蒙古人从心底里就畏惧草原狐狼张平安统帅的破奴军。这次互市又是草原狐狼亲自前来,一旦军营被破奴军包围,蒙古人连敢战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破奴军对蒙古主营形成半围之势,就傻等着他带兵前往救援。这次他带兵前来救援,林丹汗居然还舍不得带来的黄金,再次发出错误命令,让贴身亲兵携带黄金出逃。

    林丹汗不放心亲兵带驮马托运黄金,让每个亲兵把黄金绑在身上,再加上亲兵身上的盔甲武器,身上绑着数百两黄金的草原勇士如何能战?不但不能打仗,连逃跑的机会都不大,只要被破奴军纠缠住身形笨重的蒙古勇士,如何打得过战技高超的破奴军虎狼。可林丹汗对阿尔斯楞恩重如山,他一个外部落的蒙古人能得到林丹汗的垂青,逼迫阿尔斯楞想办法救出林丹汗。

    林丹汗在接到阿尔斯楞今晚接应的军报后做好了出逃准备,尽管蒙古部队迟滞了破奴军的进攻,林丹汗深知在强大的破奴军面前,破营只是早晚的问题。依仗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林丹汗决定在大营西面二百里的曼图拉多山再与破奴军纠缠下去。他发出命令,让在“乌尔格”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带领五万大军在这里接应。他还命令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准备好过冬的食物,准备冬季在这里与破奴军追击大军周旋。

    当蒙古大营西北方传来激烈的火铳声后,林丹汗立刻命令五千前军出营先行突围,他也来到西面营门观看前军突围战况。没想到,前军骑兵打马刚刚离开营门四十丈,就被虎贲营埋设在这里的*炸散。仅仅五颗*的爆炸,造成了二百骑兵的损伤,却令整只部队炸开了锅。惊慌失措的战马四处奔逃,不经意间又闯入了绊马索阵,断腿翻滚的战马让林丹汗意识到破奴军在这里埋有机关。

    已经没有退路的林丹汗只能硬着头皮派部队继续突围,反复冲击下破奴军机关阵地基本被破坏。为阻挡林丹汗突围,在破奴军机关阵中领队的副千总于泉水,带领布置机关的六百战兵组成了一个小的圆阵,死死地挡在蒙古突围大军正面。他们要用生命为后续追击部队拖延时间,等待接应部队的到达,于泉水深知就他手下这点兵,根本就不是蒙古人的对手,更大的危机不但在其正面,阿尔斯楞的外围接应部队也到了破奴军圆阵的后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