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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汪小泉从小就不是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不管是谁的钱,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那就是他的了,绝对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只是这娃运气极差,自能走能跑能出门晃悠以来,也就拾到过一次钱。
那是一个平凡的夏日傍晚,八岁的汪小泉小盆友被帮孤儿院做饭的李奶奶打发出门打酱油买盐,小家伙慢悠悠地走在通向小杂货铺的街道时,不经意间发现一枚亮晶晶的硬币躺在垃圾桶边,估计是有人扔垃圾时从口袋里不小心带出来的。这娃当时可开心坏了,一个箭步窜到垃圾桶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捡起硬币藏进口袋,用了不到十秒钟就“毁尸灭迹”一派天真无辜地恢复了打酱油的路人甲身份,这速度,这演技绝对堪称经典。
当时的一元钱对于从未得到过零花钱的小小的汪小泉来说绝对是巨款,这娃每个月月初偷偷摸摸地买一袋单价一毛钱的糖豆,每天含一颗在嘴里,足足花了一年才将这笔“巨款”花完。虽然这笔“巨款”来历不明,可这一年却是汪小泉自懂事以来最开心的时间,每天有糖吃,兜里有闲钱,这日子真是赛过神仙也不换!至于老师教导的拾金不昧?见鬼去吧,到了他汪小泉嘴里的肥肉还能让它飞走?
人说“三岁看老”。八岁时的汪小泉就显现出其堪比李奶奶养的大黑猫一般的护食儿意识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精神,因此,几乎没经过什么犹豫,十六岁的汪小泉就决定将这颗鸡蛋大小圆溜溜的看上去很值钱的绿汪汪的翡翠蛋据为己有。
“哈哈,发了发了,六百面塑料镜子竟卖了十两金子,还平白得到一颗翡翠蛋,位面交易器果然是神器啊!哈哈哈……”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汪小泉傻笑着捧着分量不轻的碎金子和翡翠蛋在硬板床上乐颠颠地打着滚儿,这次奇遇对他而言绝对是久旱逢甘霖,这娃正愁着口袋空空没处赚钱呢。
“哎呦!”乐极生悲,滚得太忘乎所以的汪小泉不小心后脑勺磕到架子床头的铁柱子,疼得他哀嚎不已。
“特么的,都出血了,难不成老天看我太嚣张,借此一磕予以警告?”汪小泉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郁闷不已,他只是一个人在宿舍里偷着乐好不好?这样都能见血!?
“咦?”汪小泉看不小心滴在翡翠蛋上的鲜血被迅速吸干,惊诧地将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汪小泉又呲牙咧嘴忍着剧痛抹了一把冒血的后脑勺,将翡翠蛋握在满是鲜血的右手里任其吸收。那本就绿汪汪的翡翠蛋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般,呈现出极其耀眼的绿蓝色,然后慢慢软化透明,最后像是融入汪小泉手心一般消失不见。
汪小泉此时也忘记了后脑勺上的剧痛,翻来覆去查看自己的右手,指节修长,骨骼匀称,手指头上布满了老茧,可皮肤却一如既往地白皙细腻。“翡翠蛋跑哪儿去了?”汪小泉疑惑地苦思冥想。经历过位面交易器那等奇妙的神器,他此刻的神经已经粗到极限,粗到麻木了,自然不会被这颗反常的翡翠蛋给吓到。相反,汪小泉此时心里满是期待,说不定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他或许又撞了大运?
苦思冥想中的汪小泉脑中突然出现一幅美妙的画卷:蓝绿蓝绿的清澈海水一望无际,比地球上最美的海域还要纯粹;星罗棋布的小岛点缀其间,乍一看跟大烧饼上的芝麻粒一样,分布的毫无规律。痴迷而又好奇的汪小泉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个看上去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的小岛上,正准备仔细观察,突然脑门儿一痛,整个人就掉落在了松软的铂金色沙滩上。
“天、天哪,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吧?”汪小泉咧着嘴坐在松软舒适的沙滩上傻笑,心想着原来真有天上掉馅儿饼这一说啊,自己只是被雷劈了一下,这好运就接二连三地砸到他头上了,他汪小泉倒霉了十六年终于时来运转了!o(n_n)o
傻笑了一阵消化完这个“大馅儿饼”后,汪小泉乐颠颠地在沙滩上转悠了起来。他现在还不敢轻易往枝繁叶茂的岛内钻,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吃人的大型野兽,他好不容易才时来运转,可不能因粗心大意而丢了小命。
像巡视领土的国王一般转悠了半天,饥肠辘辘的汪小泉猴子一样地爬到椰子树上摘了个大椰子后,乐呵呵地抱着椰子出了空间。看看电子表,此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外面也已经晴空万里白云满天,汪小泉决定利用今天一下午的时间将事儿都办妥。明天同学们都该陆续返校了,他想办什么事儿也不容易,还是趁现在空闲把事儿都办完吧。
喝完香甜美味的椰子汁,穿上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白t恤,带上自己前不久生日时刚办的身份证及仅剩的230块钱,汪小泉脚步轻快地赶往市区。他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的城市j市是国内的一个还算靠前的二线城市,同时也是个挺出名的旅游城市,因此市里绿化环境很不错,物价不高不低,市民生活还算惬意。
只是一无所有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汪小泉自懂事起就没真正地放松过,在他很小时他就知道只有学习知识才有机会摆脱贫困艰难的生活。虽然因着他身世的原因,学校给予了相当多的补助,可仅仅剩下的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的生活费都不是小小的他能轻易承受的。他捡过易拉罐、废纸盒、矿泉水瓶,死缠烂打地帮悄悄雇佣童工的饭店老板刷过盘子洗过菜,为了能吃上免费的午餐,他还厚着脸皮跑到学校食堂里去帮人家拖地、擦桌子、洗碗……。虽然活得辛苦活得艰难,但当他一次次名列前茅,一次次得到老师的嘉奖,一次次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到钱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汪小泉总会不自觉地感到幸福又充实。这或许是支持他一路披荆斩棘,艰难前行却没被生活的残酷而打败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