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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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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是一片富庶之地,但资源大多集中在南边一座大山周围,此山名为青玄山。一城靠山而建,名为顺城,远近闻名。

    这一天,平静的顺城上空,和煦的阳光肆意挥洒着。

    忽然,天地色变。巨大的黑云突然出现,笼罩了青玄山,遮住了通州的天。整个通州瞬间暗淡无光,人群正在陷入恐慌之时,无数雷霆在黑云中闪现,无尽的威压传来,所有人陷入昏迷。

    竟是连一刻的威压也承受不住!

    此时,青玄山上传来一声叹息,一道七彩霞光穿破黑云。

    咔咔之声响起,大片黑云剥落,在落向地面的途中消散。

    黑云散尽,但,雷霆却没散!

    无尽的雷霆聚在一起,竟化为一只眼睛,顿时天地为之一静。

    孟宴从青玄山上飘然而起,青年模样,眼神沧桑。看向那只雷霆之眼时,眼中又浮现出怜悯。

    “你不是他!也取代不了他!”

    “因为,你不配!”

    孟宴说完,升腾而起,直扑雷霆之眼。

    雷霆之眼露出冷漠,快速的眨动了九下。眼皮开阖间,无尽黑云再度出现。出现后朝着同一地方涌去,待眨下第九次眼后,黑云不再,一柄巨斧出现在虚空。巨斧漆黑如墨,看起来平平无奇。

    说来话长,黑色巨斧出现时,以孟宴的速度,也不过靠近了一半的距离。

    随后雷霆之眼再眨一下,旁边的巨斧一震,一道乌光显现,撕裂虚空,瞬间到了孟宴跟前。

    眼见斧光临近,孟宴左手散发七彩之光,化为七彩长剑,与来临的斧光碰在一起。

    咔咔之声回响,七彩长剑与斧光一齐化为碎片,崩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而孟宴的步伐亦是受阻,停留在半空。途中受阻,但动作却未停止。

    只见他伸出右手,除无名指外的其他四指向掌心弯曲,而无名指则溢出一滴鲜血。鲜血刚一出现就变为七彩,落向左手手背。

    在落上去的一瞬间,一道符文在空中一闪而过。随后两手靠拢,靠拢时似乎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极为缓慢。

    而与此同时,那雷霆之眼再度狂眨九下。巨斧再次一震,竟是缓缓动了起来,仿佛有人挥舞着巨斧,朝着孟宴砍去。突然,无尽的丝线出现,缠绕在巨斧之上,阻碍了巨斧的前进。

    雷霆之眼见此,冷漠之芒更甚。一道紫芒从眼中射出,直奔缠绕在巨斧上的丝线而去。丝线如遇天敌一般,在紫芒到来之际纷纷消失,巨斧再次前进。

    另一边,孟宴的两手终于靠拢。只见他右手食指点在了左手手背上,浑身涌出了无尽的七彩火焰,勾勒出一个符文,正是之前一闪而过的那个符文。

    也正是此刻,巨斧穿梭虚无,向孟宴砍去。

    而孟宴这边,那个符文穿越虚无,迎着巨斧而去。

    两者碰到的一瞬间,空间大范围的坍塌。黑色巨斧与七彩火焰相互无声无息的吞噬着,最后一起归于湮灭。

    结束后,孟宴面色苍白,却长笑不停。

    “鸡鸣狗盗之辈,你不配!”

    终于,雷霆之眼露出愤怒之色。只见一只巨大的手臂破开虚空而来,在降临的时候不断瓦解,最终剩下了一指。

    这一指,静静的浮在虚空,但惊天动地,似成为了世界的唯一!

    “终于来了,嗬嗬嗬。”孟宴扯出怪异的微笑,双手掐诀,那惊天一指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望山不是山!”

    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孟宴瞳孔中的手指倒影缓缓消散,而虚空中的那一指竟也随之一同开始消散。

    就在快要完全消失时,雷霆之眼再度连眨,快要消失的一指瞬间复原,并指向孟宴。

    剧烈的疼痛传来,孟宴喷出一口鲜血,伸出右手无名指点在左手掌心。一只眼睛出现在随即出现在左手掌心,眼睛瞳孔内赫然有一只正在消失的手指,慢慢的淡不可见。

    “望山还是山!”

    痛苦中,孟宴再度开口,眼中带着奇异之芒。随后伸出左手无名指点在右手掌心,而右手掌心同样有一只眼睛,瞳孔内同样有一指倒影。不同的是,左手的是在消失,而右手的确是在成型。

    在右手倒影成型的过程中,孟宴身后赫然也有一指正在成型,竟是与那真正一指完全一样。

    两指遥遥相对,隔着虚空,孟宴嘴角露出嘲讽。

    “判你,有罪!”

    虚无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带着无上威严。

    雷霆之眼再眨,那边的一指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到了孟宴身前,撞向孟宴。

    而孟宴这一指也同时消失,同时出现在雷霆之眼面前。

    这一指,孟宴躲不掉,但他相信,对面也躲不掉!

    两指同时击中!

    被击中后,孟宴只觉浑身剧痛,身体倒飞,撞入脚下的青玄山。

    随后只见青玄山从山顶开始,慢慢变为飞灰,然后消失。

    一直消失了百丈后,终于停了下来。孟宴再出现时,躺在光滑如镜的地上,意识接近涣散。

    另一边,雷霆之眼同样被击中。

    那一指,直接镶嵌在了眼中。

    “有罪!”

    一声怒吼从虚空中传来,落入孟宴的耳中。孟宴虚弱的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说出了一句话:

    “连我的七彩道术都躲不过,你真的不配!”

    声音不大,但雷霆之眼此时却疯狂暴动了起来。如被火焰燃烧一般,嵌入眼中的那根手指慢慢消失。消失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黑洞洞的。

    一道紫芒射出,化为紫色符文,直奔倒在地上的孟宴。

    先前对紫芒避之不及的丝线疯狂的出现,缠绕在紫色符文上。紫色符文不管不顾,一路横冲,被它碰到的丝线纷纷消失。但更多的丝线如具备意识般,疯狂阻拦着紫芒的前进。

    可惜,再多的丝线也起不了作用。终于,紫色符文击中了孟宴。

    紫光闪耀,孟宴的修为急速消失,直到不剩丝毫。

    没有修为的支撑,孟宴的伤势全面爆发,生机微弱,似下一刻就会死去。

    “有罪!”

    天空再度传出一道声音,带着威严,似还有畅快缓缓消失。

    随后带着窟窿的雷霆之眼也开始消失,天空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那消失了百丈的青玄山见证着一切。

    此时,所有晕倒的人纷纷苏醒,但却没人谈论起先前那一幕,仿佛从所有人记忆中消失了一般。

    在雷霆之眼消失的一瞬间,睁开眼睛的还有孟宴。

    一丝七彩本源出现,涌出大量七彩火焰,吞噬着紫色符文。

    “我说了,你不配!”

    望着雷霆之眼消失的地方,孟宴低声喃喃。

    “你以为我会的是七彩道法,其实,我有的是本源啊!”

    “你以为你杀了我,灭尽了七彩道?你以为你高枕无忧了?”

    “你,终究不是他!”

    待得紫色符文消失,孟宴面色惨白。虚弱的起身后,朝着山下缓缓行去。

    只是伤势过于严重,没过多久便晕倒在地。

    时间流逝,直到一个上山采药的中年汉子发现孟宴。

    ……

    时值九月,清晨的凉风已是有些刺骨的味道。

    斑驳的土墙围起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内仅有的几颗歪脖树落下了最后几片枯叶。

    它的主人算是一方高手,又怀有一腔正义,所以在顺城颇有威望,将这座有些破旧的小院保留了下来。

    此时,歪脖树下。

    孟宴一身单薄的青衣,脸色苍白,似大病初愈,看起来有些虚弱。右手伸出时,掌心一缕七彩本源如风中烛火般飘摇不定。

    这次不死,七彩本源居功至伟。要不是误打误撞练出了七彩本源,肯定是在劫难逃。

    孟宴右手一握,七彩本源如水一般从指缝流下消失。

    默默运转功法,丝丝灵气在破损的经脉中游走,剧烈的疼痛涌来,衣服很快被汗水湿透。

    强忍着疼痛运转了一个周天,孟宴不得不停下来,经脉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孟宴感受着体内如发丝般细小的灵气,陷入思索之中。

    孟宴身后是几间陈旧的木屋,已有些腐朽的味道。好一阵儿,吱呀的开门声响起,中年汉子秦远山从门后走出,站在了孟宴身旁。秦远山身材高大,即使一身宽松的粗布青衫也遮不住全身健硕的肌肉。

    只是此刻的他神色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开口的声音也不如之前洪亮,带着沙哑。

    “小孟,身体不好,怎的不多休息会儿。”

    孟宴闻声回过神来,转头回答到“我没事。”说完发现秦远山有些憔悴,于是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秦远山点点头,望着天半晌没说话,倒是有些惊异孟宴的主动关心。随后回屋拿出了一坛酒,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皱着眉大声的咳了起来,似乎精神振作了一些,这才苦笑着说道:

    “让你见笑了,你知道的,我不常喝酒。”

    孟宴点点头,知道秦远山心烦意乱,有些不愿多说话,也就不再言语,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唉!”良久,秦远山长叹一声,又接着说道:“你说世道为何不公?”

    孟宴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况且这种问题,向来是没人能说清楚的。

    秦远山兀自叹息了一会儿,便转移了话题:

    “小孟,你伤病在身,身子骨单薄,早上天气又凉,怎么不多穿些衣物!”

    “我不碍事。”

    孟晏摇摇头,他知道秦远山在掩饰着什么。其实从昨天秦远山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只是神情有些恍惚,而且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

    依据秦远山的种种表现,孟宴其实已经明白了答案:秦远山杀人了。

    剩下的时间再度沉默,两人一言未发。终于,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秦远山缓缓说道:“小孟,从我帮好友上山采药时将你救起,算算时间也快一年了吧。”

    “如今,你的伤势也应该好转,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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