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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温热,带着微香,喷出如兰旖旎。
官员一阵恍惚。
“荒唐!”
身后有人站了出来。下一刻,鸢儿的长剑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皇宫大院,竟有人敢私携武器!”
满座惊惶声,梨逍尘充耳不闻,只径自走到那人身前,一手用力就捏开了他的下巴,,冷笑,“愚忠,真是不知死活!”
语罢手一甩就撇开了那人的脸,带着温软玉和鸢儿,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扬长而去。
长安的御花园是个很美的地方,寒梅初绽的季节里,如云的红梅在风里漾出涟漪,吹送着阵阵花香。
“尊上……!”鸢儿惊呼。
梨逍尘的身子打了个晃儿,忙扶住一颗梅树,直觉一阵无力感渐渐从心脉出蔓延了开来。按下心口喘气,梨逍尘问,“玉儿,你身上什么味道?”
说话间,鸢儿的手已经扯向了温软玉,手起衣落,一片乌黑的齑粉“簌簌”的就抖落了下来。连温软玉也看傻了眼,“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是那混账!”
是了,在温软玉身上下药粉的即是出言轻薄他的那人,趁着梨逍尘喝酒的空档儿,在他身上撒了墨香。
酒里有药,梨逍尘只看了一眼就已知道。下在酒里的是美人娇,是毒药也是补药。一旦遇上墨香,即成毒药。
要不了命,却是江湖人人忌讳的散功剂。
“快带玉儿走!”一把将温软玉推到鸢儿怀里,梨逍尘又晃了晃,只觉一阵天昏地暗,险些摔倒。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别留在皇朝,直接回九重塔,快走啊!”
“……是!”鸢儿欲言又止,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点了温软玉的穴道就拦腰抱起,眨眼就不见了影踪。
文阳早晚会动手,却未曾想到来的这么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流君绯,看来我能给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了。梨逍尘笑了笑,眼神蓦地锐利无比,冷冷的看着树林的深处。“文阳,你当以为如此就能困住我?”
“自然不能。”这声音不急不缓,自拐角的树后传出。文阳背着手,一脸笑意的就走了出来,“所以我还为至尊准备了更好的待遇。恩,原本是想先擒你的男宠的,但你愚蠢,竟替他挡了那杯酒。”
梨逍尘没说话,体内的真气正在急剧的流空,攥着扇子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随着文阳的掌声,蜂拥而出的禁军将花园这一角堵得水泄不通。
“我虽心怀天下,但这双手却是血债累累的,文阳,你会后悔。”梨逍尘冷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掌滑腻,纤长的手指柔若无骨,捏着扇柄的骨节透出晶莹的雪色。
死在她计谋下的人无数,可真正经她手杀死的人,屈指可数。
但今日,凝霜扇出手,招招见血,不留仁慈!
禁军越涌越多,梨逍尘已然耗尽了内力,空有招式抵挡。长枪架上脖子的时候,却仍淡定不减,“你若敢动我,来日九重塔必踏平这皇宫。”
“谁说至尊是死在我手上的呢?尊上的死,与皇朝无关。”
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凉意,梨逍尘突觉方才令温软玉离开才是最大的错误。
被囚的当晚,文阳挑着梨逍尘的下巴,道,“今儿郊外走了水,梨尊上的男宠在那儿葬身了火海,尸骨无存。”
“梨逍尘、凌音局的梨姑娘……呵呵呵……”
文阳终是未能守得住这江山。长安破城那日,早起的守将打开了城门,迎接南关军进城。
那时已是寒冬腊正月了,皇宫墙下的红梅正开得妍艳,风一刮,就扬起了满天落红。
梨逍尘同文阳端立在宫墙上,放眼望着身后内城燃气的熊熊大火,一切的景色都扭曲成了一团。梨逍尘忽的转头,纵身跳下了百丈城墙!
流君绯策马而至,接起了那一袭决绝坠落的白衣。
城头上,有狂狞的声音传来。文阳的话,诡异莫名。
“过来呀,我的奴,你躺在旁人的怀里作甚么?”
文阳笑弯了腰,抚着身旁宫墙的手缓慢而暧昧。蓦地,他仰起头,满眼讥讽的看着城下,字字恶毒,“我的种,将会在你的肚子里,日日滋长,啊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然后一切都寂静了。
风停了,满地的落红凄艳如血。
剑是流君绯的,握在梨逍尘手里,穿透了文阳的心脏。剑拔出来,猩红的血就溅了一前襟。
手起剑落,挽出凄厉的剑花。一刀、两刀、三刀……千刀万刀,竟生生的将文阳凌迟!梨逍尘突然扔了剑,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掌心,金黄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招式加着全身功力尽数挥出!
文阳飞出城墙的那一刻,残破的身体在空气中轰然炸开,血混着肉糜在空中洒下来,翩翩血雾凄艳宛若红梅的瓣。
今夜的长安城,下起了漫天席地的红雨。
朝纲,在这一夜颠覆。
南关军,赢了民心,得了天下。
宫殿里烛火幽幽的燃,摇摇晃晃的在丝幔上拉出半张侧脸。
梨逍尘端坐在桌旁,仰头灌下一杯酒,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就就笑了起来,“圣上忙完了?”
一身明黄龙袍的流君绯少了些飒爽,反倒更成熟了。他走到梨逍尘的身前蹲了下来,轻声,“玉儿没死,他和纤痕都回来了。他们说想你了,二公子在,我也在。”
“明日见吧。”梨逍尘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只看着桌上的烛火透出的明明灭灭的光,“听说北方还有未臣服的,圣上让我挂帅出征吧。”
白日里召见了宫里的御医,他看着流君绯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却终是叹口气,道,“军师的身孕,已经有三个月了。”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流君绯坐在龙榻上,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三个月,他当真在南关等了三个月。来自长安的信息音讯全无,他急,却被雪若风死死拦下,雪若风说,“若你当真还怜她,就养好兵,然后夺下这江山!否则不用她亲自动手,我就会先杀了你。”
三个月后,梨逍尘没回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遍身血红的鸢儿。
流君绯起兵了,却在兵临城下的时候看见了皇宫方向燃起的熊熊大火。而梨逍尘,从百丈城头一跃而下!
流君绯握住梨逍尘的手,“嫁给我好么?我们的孩子,将来会是这天下的主。”
梨逍尘却笑笑,眼底的冰冷涌了上来,唇角的笑益愈发的残酷,“圣上莫不是昏了头,我肚子里这块肉,明明是文阳的,同圣上有何干系?我不过是被狗咬了几口,圣上犯不着这样。”
……三个月为奴的屈辱日子,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流君绯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眼里干涩的难受。
“圣上答应我么?等过了这个月,我便出征。”
“可你……”
“这块肉么?圣上多虑了,它妨碍不到我。”
“……好。”
屋外的梅花开的艳烈,即便是夜里也掩不住光华。不过寒梅傲雪,只开在严冬。鸳儿说,“等开春了,再种上几棵梨树,到那时候红梅凋零之后就不那么荒凉了。”
梨逍尘又喝了杯酒,轻轻道,“将它们都砍了吧。都换上梨树,大片大片的白梨花,肯定是不一样的景色。这红梅,我再不想看到。”
“鸢儿。”
“尊上有何吩咐?”
“你嫁给圣上吧。”梨逍尘说的平静,端着酒杯的手仍旧平稳,“九重塔的长老未央鸢,并非配不上皇帝。更何况,你曾为他不惜忤逆我,不是么?”
鸢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拽住梨逍尘的衣裳,“尊上,我……”
“我并未怪过你,若非有你,他攻不下长安。更何况,他确实需要一个皇后了。”
鸢儿张着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她将温软玉送回九重塔后私自回了零陵,一路追兵,险些丧命。
“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你好自为之。”梨逍尘扭头看向窗外,倦怠的摆摆手,“你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指尖从胸口一路划下,最后停在小腹上,无声的、打着转儿。梨逍尘解了腰带,绣金的衣袍就从肩上滑了下来。
肌肤雪白,滑腻无骨,却又遍身都是斑斑驳驳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最可怖的那条疤,还没完全结痂,泛着猩红的颜色,从左边的锁骨一路往下,直延伸到右腰。肋下的焦肉,分分明明就是烙铁烫后的印章。
梨逍尘仿佛都看不见一般,径直就在浴池里坐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未用内力维持的水温降了下来,凉意透入了身体。
开始有丝丝缕缕的血丝从水底泛了上来,越涌越多。梨逍尘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酒杯,勾唇笑了出来。
那酒,是二十年的花雕。酒里,掺了藏红花。
翌日梨逍尘没上早朝,雪若风推开梨园大门的时候,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二公子,我们进去了啊!”
“……等等!”雪若风忙退了出来,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纤痕和温软玉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若风的脸色有些发白,硬是挤出个笑容,道,“梨逍尘不在里面,没准去圣上那儿了,你们去看看吧,乖乖的,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