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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色比往日黑得快得多,月亮被阴云遮蔽,郊区没了路灯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酷暑消退,气温骤降,晚风带着凉意,吹动树梢,远远望去,影影绰绰,混着沙沙声,若鬼魅在张牙舞抓。
每个行人都加快了步伐,试图尽最快速度回到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家,十字路口偶尔升起火堆,买来纸钱焚烧的人们口中念念有词,祭祀先祖,并祈求庇佑。
那些曾经的逝者给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记忆,也就是这点东西了。
那些前赴后继,埋葬在历史长河中的平凡人们,很快就会被子孙淡忘。
或许有朝一日,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绝大多数东西都会被归为陋习,被更文明的新事物所取代,但最起码在现在,还没有被所有人遗忘。
王恺的背后,木匣的封盖缓缓挪开,三柄飞剑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变得有些躁动。
名为惊雷者,通体漆黑,萦绕的剑气如同呼吸般膨胀收缩,隐隐有雷鸣自其中传出,一剑若出,便让云霄震动,掀起惊天雷鸣。
霹雳者,剑身扭曲,若一道闪电,呈现出湛蓝之色,电弧状的剑气噼啪作响,与惊雷隐隐形成了某种羁绊,看似内敛,实则蕴含着更为恐怖的毁灭力量。
阳炎者,剑身若熔岩,甚至还能看到流动的痕迹,上面铭刻着种种复杂铭文,暗合天地,随时都能引动无数的天地灵气,化作煌煌阳炎,焚烧一切。
三把剑各有特色,迥然不同,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它们全都没有剑格,也就是古语中的剑镗,仿佛从未考虑过用手握着这把剑来战斗一般。
这便是剑修所使的飞剑。
王恺闭上双眼,默默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而他的神识则笼罩整个南希,偶尔取出对讲机,报告自己负责区域的情况。
……
芦苇直播间里,亲眼目睹了那如山般的鬼门关,观众们纷纷停下了口吐芬芳,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是瞬间覆盖了整片屏幕。
【卧槽,原谅小生没文化,遇事只能说卧槽。】
【芦苇拍得这是哪儿?有毒吧,太吓人了吧!】
【这不是游戏分类的直播吗?怎么变成玄幻惊悚了!】
【你们不知道灵气复苏吗?今天是中元节,那玩意儿肯定是鬼门关!】
【我们这儿也有!艹了艹了,我得赶紧开车跑路了。】
芦苇盯着飞速刷过的弹幕,口中念念有词:“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能看见啊,不是幻觉......这就是真的鬼门关。”
他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直播,这鬼门关若是开了,天知道会不会有百鬼夜行,他所住的房子离那东西又那么近,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爸,妈!”
他大喊着。
“你们快看窗外,赶紧开车,跑!”
与此同时,四周都在骚动,不止他一人,也不止特定一座城市,几乎全国各地,只要是稍大些的成市,都出现了这座如山的门扉。
这种异象将本已只差一层窗户纸的灵气复苏,彻底捅破。
网络上掀起热潮,宛如惊涛骇浪。
在这股热浪下,所谓的微博热搜,什么某明星结婚,某明星出轨,就是吴进打搞了一万个女朋友都要被被压制得死死的。
没有人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他们都在担心,这是一场世界的末日!
灵气复苏其实早就已经出现了种种端倪,尤其是外国,现在早已是一片大乱,野心家借着这场东风,要么招揽觉醒者组建宗教,帮派,要么直接用超能力慑服官员领导,总之一片乱象。
而国内表面上能维持住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那是各个特殊部门和公安民警,军人们通力合作的成果;但这不代表这场波及全世界的剧变没有上演。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其实却隐藏着暗流汹涌。
王恺盘坐在鬼门关前,身下大地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都是被他周身萦绕起的无形剑气所割,他已经布置下无形剑阵,任他闯关鬼物再怎样凶厉,也很难冲破。
那鬼门关像是生锈了一般,每推开一分,都会发出一股格外刺耳的嗡鸣,随着它的打开,浓郁的阴间气息瞬间席卷开来。
当先冲出来的的亡魂身着一袭黑衣,戴黑色高帽,上书“天下太平”,他手中捧着书有“正在捉你”的木牌,若丧家之犬,狂奔而来。
“黑无常?”
王恺皱了皱眉,这黑无常居然如此弱小,看其修为,换算成人间修行者,怕是才刚刚筑基,当下迎头拦住。
那黑无常一惊,连忙呵斥道:“阳间修者,速速让开,有鬼王巨擘即将从鬼门关中冲出,你我绝不是对手,快快逃命!”
王恺冷笑了一声:“你身为阴司鬼差,临阵脱逃,法理能容?”
黑无常咆哮一声:“力有未逮,非要以卵击石才可?”
王恺背后剑匣中顿时发出铿锵剑鸣。
那黑无常悚然一惊:“这阳间怎么可能还有剑修?你究竟是何人?”
王恺轻声道出了一句在黑无常心中,如若霹雳一般的话语:“吕纯阳!”
……
巨峡市。
穿着军装的老朱望着眼前飘着飞来的白衣人,愣住了。
只见此人身着白衣,头戴白色高帽儿,上面写着“一见生财”,而手里则捧着一副木牌,上面写着“你也来了”,他舌头猩红,长长地拖曳在地上,但身上却无敌意,笑口常开,看上去和善得很:“你是阳间官差?”
“那个......”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称呼对方什么,鬼先生?或者白无常?或者谢七爷?
他最后只说道:“对,我是。”
白无常笑嘻嘻道:“今夜劳你费心,和老白我一起监管这群小鬼,若有作奸犯科,一律押送地狱,受刀山火海酷刑。”
老朱道:“鬼差先生,我们同为公务人员,自然要互相体谅,我们阳间官差会竭尽全力,但也请您务必费心,不要让这些鬼物们作乱。”
那白无常却有些发愣,老朱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奇了怪了,只有饿鬼,善鬼,那些穷凶极恶的大鬼,阴物都跑到哪儿去了?”
老朱顿时慌张道:“鬼差先生,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白无常摇了摇头:“是好事啊,咱们省事了,就是不知那些鬼王都聚集到了哪里,是否有什么惊天阴谋,不过就是有,也不是你我这等小角色能管制的了的。”
老朱有点急了:“我是小角色,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白无常啊!”
白无常哂笑一声:“我是白无常不假,可我又不是谢必安谢七爷,法力低微,不过跟你一样就是个小公务员,能起什么作用?做好你我分内事就好,人间有纲常,我老白还从没见过有鬼王能搅得人间天翻地覆。”
他一挥手中木牌,那木牌顿时化作了一杆以颅骨腿骨组成,缠绕着白布条的哭丧棒,他大吼着:“都老老实实的给我享用供奉,敢惊扰凡人,就让你等杀才尝尝白爷爷哭丧棒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