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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前段日子,胡宫山见他体内真气已有成效,而且韦仁的内伤已经痊愈。为了完成他向韦仁许下的承诺,便将自己的绝学“沾衣十八跌”传授给他。“沾衣十八跌”是一种最佳的防卫内功心法,使将出来,进攻者挨着衣服便要摔倒。这全凭使用者的内功,它只能伤人,却打不死人。
韦仁修炼这“沾衣十八跌”也有些时日,一直未拿出来试手。因为这功夫只能用于功力低于自己的对手,如果对手只要内功比他强,借力打力,他用沾衣十八跌,反会吃大亏。今日他见众无赖功力均低于自己,现在又群殴自己,于是便使出了这套功夫。
赤二爷一遍示意众人轮流攻击,而自己一直在圈外游动着寻找时机。众无赖不管是两人齐上,还是四人齐上,均被韦仁一阵拳打脚踢回,击倒在地。赤二爷稳着神不急着出手。这时,终于瞅见韦仁的一个破绽,韦仁刚好转身正背对赤二爷。赤二爷见机会难得,于是低吼一声扑了上去,伸手抓住韦仁的肩膀,猛地一拉高兴道:“抓住你……”一语未终,自己竟然凭空被摔出三四尺远,幸而是肩头着毕,未曾受伤,坐起来骂道:“奶奶个*,怎么弄的?”也顾不得弄明白是怎样摔的,红着眼大吼连声又扑了上来。韦仁见他无礼,暗自运起功力,将袍袖向他迎面一扫,又把他摔出五六尺外。这一次赤二爷跌得更重,趴在地下半天起不来。韦仁紧接着身形飞转,拳脚齐飞,将四周的众无赖打得个个伏体投地,东倒西歪。
韦仁见众无赖全部倒地不起,这才慢慢收了势。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众小乞丐都欢呼着,跑了下来,簇拥着韦仁,跳来跳去,好不热闹!
这时,“赤虎帮”的众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赤二爷受伤不轻,由两人驾着,正准备离开。
“啃!就这样离开了!江湖规矩都不懂吗?”韦仁止住众小乞丐,对着赤二爷的背影轻声道。
赤二爷身形一楞。他让驾着自己的弟兄将他转过身,然后推开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剧痛差点让他晕倒过去。他强忍住疼痛,硬撑道:“这位爷!小的功夫不济,甘拜下风。要杀要剐仍由您做主,只要不为难我的这帮兄弟!”
“大哥!既然是兄弟,哪有让大哥一人承担的道理。要杀要剐兄弟陪着你!”宋三在他身边跪下,扶着赤二爷道。
“三哥说得对!要杀要剐我们‘赤虎帮’的兄弟一起承担!”
“是啊!”
“对啊!”
“我们不是孬种!”
众无赖纷纷跪倒在地上。
韦仁见状暗道:“自古来,‘士之高义者,多出于草莽!’古人诚不欺我亦!”
韦仁说道:“好!赤二爷,我问你今日之败,你是否心服口服?”
“败得心悦诚服!”赤二爷在宋三的扶持下咬着牙答道。
“很好!赤二爷,你看你是个二爷,这‘赤虎帮’让我来做个大爷,你看合适不合适啊?”韦仁盯着赤二爷淡淡的说道。
赤二爷一听愣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立即福如心至地挣开宋三的双手,磕头道:“赤温鲁拜见大爷!”
“宋三拜见大爷!”宋三马上跟着磕头道。
“拜见大爷!”众人接着纷纷磕头与韦仁见礼道。
“好!起来吧!”韦仁高兴地走下台阶,伸手将赤温鲁扶起来道:“老二、老三,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来来来!大家进庙!纳总管,去把最好的跌打大夫找来,给弟兄们疗伤!”
“是!老爷。”纳言库立即去找郎中。
韦仁这一动,庙里的少年们也行动起来,搀的搀、扶的扶,将“赤虎帮”的人都扶进了破庙。
不一会,纳言库将郎中请来了。在郎中为“赤虎帮”帮众治伤的过程中,韦仁了解到,这“赤虎帮”的帮众,原本都是散落在天桥周边的一些生活无着落的年轻人。他们起先是两人成伙、三五成群地各自在四处里干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打架闹事、调戏妇女的。后来,天桥来了个从科尔沁草原上年轻的赤温鲁。当年,赤温鲁在草原上的冰天雪地里救起了的一名游方和尚。和尚因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同时见他天资不错,便将一套“伏虎拳法”传授给他。可没想到后来和尚见他性格火爆,又发现他用这武功逞强斗狠。于是灰心之余,没等把“伏虎拳法”传授完,就不辞而别。赤温鲁用心苦练这半套“伏虎拳法”,并凭借它打败了科尔沁草原上不少好手,根本没碰到对手。
后来,他和草原的一只商队到了京城。见到北京城的繁华景象,他并不愿意在回到草原了。但他在京城举目无亲,有无其它技能。正一筹莫展之时,他到天桥闲逛,没想到正好碰上宋三领着几个小地痞,见他是外乡人来欺负他。没想到,被赤温鲁三拳两脚便收拾服帖。从这以后,在宋三的带领下,赤温鲁经过数十次的单打独斗,或者是集体群殴,终于收复天桥周近的地痞无赖,建立了“赤虎帮”,成为了“天桥一霸”。
两个月前,舒玉莲带着一帮孩子们来到天桥。未经过“赤虎帮”的允许,便在天桥附近的破庙栖身。赤温鲁带着几个弟兄前来讨说法,没想到“青猴儿”侯圣也是个硬气之人,双方言语激烈,原本就要动手。这时,舒玉莲出现了!赤温鲁顿时被她的音容笑貌迷住了,立即停手退出来破庙。从这以后,赤温鲁三番两次的,要不亲自来,原本就是宋三来,给破庙送米送物,但是都被舒玉莲拒绝了。
有一次,宋三还和侯圣动起手来,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宋三不敢回去告诉赤温鲁这事,但是一直怀恨在心。于是才有今日青猴儿偷饼,他暗中使坏,让侯圣被抓之事。他了解到舒玉莲生病,马上回到帮里将它保予赤温鲁。赤温鲁得信以为机会到了,这才带着弟兄们前来破庙。没想到遇到了韦仁,活该他们倒霉!
韦仁在破庙一直待到“赤虎帮”的弟兄们治完伤,和破庙的孩子们用完晚饭后才离开。离开前,他让纳言库将五百两银票交给宋三,并叮嘱“赤虎帮”的事暂时任由赤温鲁、宋三负责,不过叮嘱他们以后不准做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狠之事,他有事安排便有纳言库负责传达。另外,他将一百两银票交给舒玉莲,让她用于破庙的生活。并交代青猴儿钱市胡同的地址,破庙有事让他去找纳言库。韦仁告诉舒玉莲等过些日子,等纳言库在西山附近找合适的庄园,或者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自己建一座庄园后,到时就将他们安置在那里。舒玉莲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点头。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韦仁,一点也没有挪动过地方。
又是两月时间过去了。前几日,宫外传来消息,西山的庄园已经收拾好了,天桥破庙的那帮孩子们已经先搬进去了。听说纳言敏珠和舒玉莲成了闺中密友,也和她们一起搬了进去。韦仁也未说其他,他知道事先自己就嘱咐过,敏珠这女人十分懂事,很让自己放心。
这天韦仁从上书房中下来,想起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天地会”的消息了。念及如此,他便独自走出宫门,在大街上转了几转,见一家茶馆中有个说书先生在说书,便踱进去泡了壶茶坐下。韦仁正听得出神,忽有一人说道:“借光!”在他的茶桌边坐下。那人见边上无人,便轻声说道:“小人有张上好膏药,想卖与公公,公公请看。”韦仁一转头,见是个三十来岁年纪,英气勃勃的汉子,只见他在桌上放着一张半青半红的膏药,知道是“天地会”派来接头的。于是,他问道:“这是什么膏药?”那人回答道:“这是除清恶毒、令双目复明的膏药。”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它叫‘去清复明膏药’。”
韦仁接着问道:“这张膏药要卖多少银子?”那人道:“三两白银,三两黄金。”韦仁道:“五两白银、五两黄金卖不卖?”那人说道:“那不是太贵了吗?”韦仁道:“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去得清毒。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那人将膏药向韦仁身前一推,低声道:“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茶馆。
韦仁将二百文钱丢在桌上,取了膏药,走了出去。那人候在茶馆之外,向东便走,转入一条胡同,站定了脚,说道:“地振高冈,一派溪水千古秀。”韦仁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不等他问,先行问道:“阁下在红花亭畔住哪一堂?”那人道:“兄弟是青木堂。”韦仁道:“堂上烧几炷香?”那人道:“三炷香!”那人叉手躬身,低声道:“哥哥是青木堂的韦香主?”韦仁道:“正是。”那人道:“兄弟高彦超,是韦香主的下属。见过香主!”韦仁回礼道:“高大哥好!”高彦超道:“本堂有一位在天桥卖药的徐大哥,今日给人打得重伤,特来报知韦香主。”韦仁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高彦超道:“此处不便详告,请韦香主跟我来。”韦仁点了点头。
韦仁远远跟着高彦超一路七转八拐,来到一家药店,匾额上书“回春堂药店”五个字。柜台内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掌柜,高彦超走上前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那胖掌柜连声应道:“是,是!”站起身来,向韦仁点了点头,道:“客官要买上好药材,请进来罢!”引着韦仁和高彦超走进内室,反手带上了门,俯身掀开一块地板,露出一个洞来,有石级通将下去。
三人下了地道,只走得十来步,那掌柜便推开了一扇板门,门中透出灯光。韦仁走进门内,见是一间十来尺见方的小室,室中却坐了五人,另有一人躺在一张矮榻之上。
高彦超道:“众位兄弟,韦香主驾到!”室中五人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韦仁抱拳还礼。见他认识其中一人,便是玄贞道长。高彦超指着卧在矮榻上那人,说道:“徐大哥身受重伤,不能起来见礼。”
韦仁道:“无妨!”他走近身去,只见榻上那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白须上点点斑斑都是血渍,问道:“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
高彦超回道:“不是,是云南沐王府的人。”
韦仁一惊,道:“沐王府为何要伤徐大哥?”
高彦超回道:“启禀香主大哥:徐大哥说,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韦仁道:“姓白?是不是‘白氏双木”?那又为何事被伤?”
高彦超道:“香主所猜应该不会错!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拥桂,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身受重伤。”韦仁道:“何以至此?”高彦超道:“沐王府是桂王手下,咱们天地会是当年唐王天子手下。徐大哥定是跟他们争名份,以致言语失和。”韦仁道:“原来如此!大家都是‘反清复明’的,言语相争便罢,何必生死相争呢?这不是让鞑子得利吗?”
众人一听韦仁所说的话顿时醒悟,齐声道:“韦香主的话,一点也不错。”
韦仁见众人望着自己,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自己拿主意,如何处置这事。韦仁可不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韦小宝,加之这两年来的经历,那次不是惊险万分。他知道不管是“天地会”也好,还是“沐王府”也罢,他们最大的劣势就在于“见不到天日”,而自己则是黑白通杀,谁怕谁呀!
于是,他毫不迟疑道:“徐大哥为了咱‘天地会’的事,在咱自家地界被外人所伤,于情于理、于内于外都必须出这口气,讨回颜面才行!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香主所言极是!”众人抱拳道。
“好!就这样,我们去找到‘沐王府’的人,让他们给徐大哥亲自赔礼道歉如何?”
“对!就按韦香主的指令办!”
韦仁接着道:“到了沐王府那里,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倘若跟沐王府的人动手,咱们要做到第一是败不得,第二是不能伤人性命。倘若打死了人,那可是一件大事。”
众人商量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请韦仁率同众人,去向沐王府的人兴师问罪,各人身上暗带兵刃,但须尽量忍让,要占住地步,最好是沐王府的人先动了手打了人,这才还手。玄贞道:“咱们不妨再约北京城里几位成名的武师一同前去,请他们作个见证,免得传了开来,说咱们天地会上门欺人。日后是非不明,只怕总舵主见罪。”
那徐老头忽然呻吟道:“不……不……不……不能请外人。韦香主。他……他在宫里当差,这……这件事可不能泄漏出去,那……那是性命交关……交关的大事。”
韦仁听了笑道:“徐大哥放心,我乔装前去,只要兄弟们不说,便无人知晓。再说我青木堂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香主隐而不显,那太降低我天地会的名声了吧!”
众人见他所说有理,又有顿时对这位小香主去掉一些轻视,多了一些尊重,连称:“妙极,妙极!”
韦仁从怀中摸出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来,道:“相烦哪一位大哥去给我买些衣衫。”书中韦小宝出手就是几千两银票,韦仁可没有他那么“贵气”,在前世小公务员的艰难日子过惯了,加上,现在他不像韦小宝一样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已经是拖家带口几十人张嘴等着吃饭了。
众人都是微微一惊。几个人齐声道:“哪得着这许多银子?”韦仁道:“我银子有的是,这样……”韦仁为了收买人心,知道必要的“大方”还是要有的。于是,他又取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玄贞道人。道:“兄弟跟各位大哥今日初见,这些银子取自鞑子那里,就算兄弟给大伙的见面礼吧!”天地会规矩严明,不得胡乱取人财物,众人均是紧巴巴的度日,现见韦香主出手一千两,又言明是取自鞑子的不义之财,各人情不自禁的都欢呼起来。
玄贞道:“咱们要分头请人,今日是来不及了。韦香主,明日大伙儿在这里恭候大驾,不知你什么时刻能到?”韦仁道:“上午我要当差,午后准到。”玄贞道:“很好。明日午后,咱们在这里会齐,然后同去跟那两个姓白的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