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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我还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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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人跟他说过这件事,他眼神黯了黯,说:“这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还要叫我再去见她吗?”

    “要。”

    “你能不能不要强人所难?”我说:“我都解释原因了。”

    “但我不在意这个。”他的神色已经恢复过来:“我不认为自己是她儿子,只是血缘是我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不在意你那时候为什么怕她死?你还哭?”

    他被我揭了短,又偏过了头。

    “可能因为你继母是我表姨,所以我也不喜欢她。”今天加重了我的不喜欢:“我本来以为她是被迫的,可她既然说得出那种话就证明她已经放弃了。如果她这些年完全没有来看过你,也没有再见过你爸爸,我表姨是不是还能过得稍微舒服点?”

    “我是把你表姨当我唯一的妈妈。”他扭过头来,握住我的手:“我的确总是不安,但我根本不可能很安稳,而且你比我还严重。她说的事我不记得,我有自己的母亲。”

    “那我更不用去看她。”

    “她至少生了我,也不是没有试图争取过抚养权。”

    “那些没关系,我只是生气那句话!”

    “一句话而已。”我能看出来他很在意,但他表现得还算平静:“你想太多了。”

    我脱口而出:“那我不要你了!咱们分手!”

    他愣住,手上的力气收紧。

    “听到没有?我不要你了,分手!”

    他捏紧了手指,捏得我一阵疼。

    “你不是说你不在意吗?一句话而已吗?”

    他立刻甩开我的手,瞪着我,低吼:“你跟她一样吗!她说她不要我的时候我有发言权吗?我现在难过能改变什么?我早就不需要她了!我自己又不是没有妈妈!”

    “既然你已经想得这么清楚,那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她?”我问:“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猪队友?”

    “那是我爸爸喜欢的女人。”他眼睛都红了,还说他不难过:“就像他对你好一样。”

    我一下子无言。

    他眨了半天眼睛才努力地把眼泪咽了回去,但声音还是有点哽咽:“我妈妈说她不能要小孩,但我爸爸打她那次,她其实怀孕了,我是在我们家医院实习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病例。与此同时,我的亲生母亲正宠着她另外的孩子。我难受不是因为李太太对我说那种话,我只是心疼我自己的妈妈,每次知道李太太不要我,我都更觉得我妈妈可怜。”

    我也开始想哭了,不由过去搂住他。但他的情绪的确被引出来了,停不住的抱怨:“我爸爸总挑剔她说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对我不够好。我也一直以为我的亲生母亲一定是一个完美到不行的女人,可她居然是那个样子。她根本不是我一直幻想的母亲的样子。我……”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一直流泪,眼泪塞住了喉咙。

    我抱紧了他的头,说:“不要哭了,我会去的……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我会去的。”

    我听得出他很介意,但他根本不想承认这一点。我不知道他幻想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但李太太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母亲。被母亲抛弃也跟母亲去世不一样,后者可以幻想对方爱着自己,但生命终结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

    前者则不然。

    虽然费子霖一直说那是他的错,也把他的理由说得很明白,在我这样听来,的确也算有理有据。孩子生来就带着危险,母亲承担不了这份危险,唯一的选择就是给他。所以我们介意的都只是她说过的这句话,这在我们的感受里,就代表了她当时的态度——她不是被动的,她也并不想要他。就算那只是一时冲动,也至少表明她的情商真的不高,而且算算年纪,她那时已经三十多岁了。

    我在见到我妈妈之前,也曾无数次的幻想我妈妈的样子。我觉得她一定很温柔,特别疼我。但她也很有力量,她能像动物世界里的母狮子一样把我藏在她背后。她还很漂亮,比我知道的所有人的妈妈都漂亮。她能在打雷的时候抱着我,在我孤单的时候给我讲故事,在我被训斥的时候护着我,拉着我的手,给我扎辫子,让我穿着新衣服在她面前转圈……我什么都幻想过,她真的是完美的。

    妈妈是什么?有种说法十分贴切:因为上帝无法照顾到每一个孩子,所以他才安排了最信任的天使,带着神的使命前来保护这个孩子。

    虽然我妈妈实际上是个脾气暴躁,有点暴力,还很严厉的人,可她没有抛弃过我。

    但费怀信不一样,他的妈妈把他抛弃了,至少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心中完美的妈妈破碎了,第二完美的被他爸爸撵走了。

    这感觉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我很生气,也是因为这样。

    我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彼此都慢慢冷静下来。我吻掉了他的泪,听到他说:“你不想去就算了。”

    “我去吧,免得你爸爸为难。”我说:“我会忍住不跟她发脾气的。”

    他点了点头,又把头靠进了我怀里,那样子十分脆弱。

    我还没去看李太太,我妈妈就打来电话,说:“明天早晨你表姨过来,你让怀信跟门口的人说一声放行。”

    “好!”正好费怀信很想她:“她是来看怀信?”

    “嗯,她说怀信好久没去看她,前几天联络,听他声音不对,觉得他好像生病了。”我妈说:“我就告诉她了。你让怀信去跟费子霖说。”

    我连忙去告诉费怀信,他立刻紧张起来:“我打电话并没有说什么。”

    “当母亲的总能听出你口气有点不对劲吧?”我说:“你最近又这么矫情。”

    他立刻就笑了,好像一起哭过之后,他在我面前更放松了一点:“教母全都跟她说了?”

    “嗯,据说你妈妈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我妈当时那个口气唷,那叫一个酸。也不知道她跟费子霖有什么过节,特别喜欢他儿子对我念念不忘的事情:“说怀信早晚都要有所行动。”

    他还是笑:“你这么兴奋。”

    “我妈兴奋。”我告诉他:“上次她说你下跪也很兴奋。”

    “那等我求婚时,再当着她的面给你跪一次。”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毕竟费怀信跟他妈妈的感情好,费子霖也没说什么,而且我表姨来时他已经走了,且把毛毛交给了我。

    费怀信什么都不缺,我表姨只带了些他爱吃的菜。她看上去并不落魄,毕竟她结婚后一直在做相关工作,告诉我离婚后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气色反而比结婚前好了。可怜只是相对费怀信的生活环境而已。

    她过来看了费怀信,显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哭了几乎一下午,一直说他傻。

    我俩好不容易终于安慰得她冷静了些,结果说起毛头丢了,她又伤心起来,幸好毛毛今天心情好,表现得特别讨喜,才慢慢化解了她的伤心。

    事情她都知道了,却也帮不上忙,只说:“他真是还是老样子,拿她说得话当圣旨。”

    我本来挺理解李太太,现在委实又不太理解了,“她就不应该干涉怀信的婚事。”

    “她倒是从来都不干涉,以前也专程去找过你妈妈,跟她商量了好几天。她那种身体根本不能坐那么久飞机,算是尽心尽力。”她说:“错的肯定是费子霖,早就要他不要胡乱安排。”

    “别生气了。”费怀信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当时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

    她看着费怀信,没说话。

    费怀信也望着她沉默许久,忽然说:“妈妈……”

    “嗯?”

    他说:“别怕,我还是你儿子。”

    她的眼睛立刻又红了,握着他的手,哽咽着说:“她嫁给你爸爸之后吃了很多苦,不告诉你,是怕你不能跟我建立感情。说那种话,想必也是希望你能忘了她。的确有点狠,但她这些年也一直在关心你,想必也很愧疚。”

    费怀信没说话,但不太愿意听。

    她便没再说了,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去跟我表姐说说看,也许能商讨到什么办法,让你们结婚。不过就算暂时不能结婚,也只是出于利益考虑,总不能让妞妞家里受到那么大的损失。你别急,妞妞是死心眼的孩子,不会跑的。”

    费怀信立刻就笑了,看向我。

    “我这么想得开的人怎么会是死心眼呢?”

    我表姨瞪了我一眼。

    这时,费怀信问:“妈妈,你知不知道我脖子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她一愣,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爸爸告诉我了。”他把费子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但我总觉得不是这样,我爸爸是不是在骗我?”

    “他说的没错。你爸爸也没骗你。”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跟你爸爸一起去的,当时看到的的确是那样。但……我事后问你,你一会儿说你看到了萌萌姐,一会儿又说什么大哥哥。你吓得不行,你爸爸就不让我问了,说不想让你再回忆这件事折磨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