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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梨芝的个子不是很高,属于东南亚女人那种特有的身姿,精巧而又健硕。她穿一件黑纱刺绣的大露背吊带裙,优雅地亮相在腥红的地毯上。
蔓延动人的好身材,坦眼的沟线,加上两只深陷灵活的眼睛,不断地在她脸上跳动着一种诱人的香欲,使得参加餐会的那些男客们双目喷血,因为对这香欲的垂涎,个个食欲蠕动,胃口大开。
潘秀珠为此调笑范梨芝:“这些男人们看你秀味可餐,突然变得都特别好吃起来,我差点连盘子都收不回厨房了。”
然而,范梨芝只对路志超显得特别留意,对他每一次的发言和见解,都表现出非常的耐心和兴趣。
三籓市,这座米国西海岸的明珠,历史上曾经是墨西哥国土的一部分。一八四八年,墨西哥在与米国的战争中惨败,三籓市随了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割让给米国,逐渐变得繁华起来,如今已是米国著名的城市之一。
路志超说,他经过研究一八四八年的世界发展史,发现十分显著一页,就是米国扩张主义的伟大胜利。
他认为,如果没有了米国的扩张主义思想,还有当时发生在墨西哥领土上的那场侵略战争,就不存在三籓市今天的卓越,至于举世辉煌的唐人城,更是无从谈起。
当然,路志超更是承认,没有米国对原本是墨西哥领土三籓市的侵入,也不存在贝弗利五号他那座豪华庭院。
在旧金山亚裔俱乐部,很多人都知道路志超曾经担任过驻米国的公职,算是外交人物出身,其父也称得上背景深厚。
路志超本人不仅相貌堂堂,彬彬有礼,并且称得上博学多才,尤其擅长对社会生态学的研究。
不久前,他刚刚在米国一家知名的网站上,发表过一篇颇为引起轰动的《情感调查报告》。
在这篇文章里,路志超经过广泛分析论证,得出一个他认为颠覆不破的理论。这就是在已婚家庭的夫妇中间,不分种族、信仰、国家,甚至不分社会地位、职业和身份的贵贱高低,至少有一半存在出轨的经历。至于剩下一半的男人或女人,则基本上都曾经有过意图出轨的动机。
路志超当众公布了他未来几年的规划,除了足迹米国本土,还将会周游欧洲、东南亚,甚至包括南美和非洲,全球性地进行他的社会生态研究。
而法国、澳州和日国,是他最愿意频繁出访的几个国家。
餐后,潘秀珠邀请客人跳舞。
范梨芝与路志超轻舞脚步,两人的身子有意无意地相贴得很紧。
“有人告诉我,路先生就住在唐人城,应该经常去剧院看电影吧!”她问。
“很遗憾,我还真没有欣赏过贞秀小姐主演的大片。”路志超满脸的绅士表情。
“听说路先生的夫人是位知名的专栏作家,人很贤惠,长得也很漂亮。所以你们仙偶佳配,日子一定过得让人羡慕!”范梨芝说道。
“她在外人眼里也许是这样!”路志超道,“但是,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生活得并不幸福!”
“为什么?难道你不再爱她!”范梨芝似笑非笑,“还是因为……她早就有了别的男人?”
像是烂了腚的猴子偏偏被人揪住尾巴去掀看,路志超的面情,顿时带了些痉挛出来。
“我和她的婚姻,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差不多是泉尽水枯的沟塘,如今处处留下裂痕!”
他没有办法忘记,正是在有一个叫华念平的跛脚男人,这些年始终像根很深的刺,又尖又直地戳在他心里。
“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路先生说的是真话,我很为你感到难过!”
范梨芝的口气带着某种意味深长,既表示她难以相信,又像是有些认可的样子。
“谢谢贞秀小姐的同情。毫不过分的坦白,我一向敬仰爱情和道德;当然和你一样,我也敬仰艺术和上帝。要知道在你面前,我说不出来任何假话。因为……贞秀小姐真是太美了!”
路志超的这几句话,近乎于一个初恋男人的真实心迹表露,说得直接而认真。
“在奉承我么?”范梨芝笑道,“要知道像我这种出生于异国的小女人,只有脆弱而没有情感,如今孤身在旧金山北好莱坞漂泊,会很容易就被诱到。尤其,现在面对路先生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男人!”
路志超脑袋像是早已经为范梨芝安装好了天线,立刻扑捉到对方发来的某种信号。虽然其时他很清楚,在米国娱乐圈里的爱情,就像小学生定期换座位一样那么不靠谱,眼前这跳动着的诱人香欲,就如同国际公交车,谁都可以上,关键是买得起票。
在她的游艇里,无疑会见识和阅历非常丰富,花样百出地,塞满过来自本土之外,那些外国人的西式洋枪洋炮。
“以我看来,贞秀小姐穿了衣服比不穿衣服还动人,这才是真正的质感。希望,能给我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
路志超的兴奋与冲动,像是感冒后流出一长串的清鼻涕,再也吸不回去。
他深知,彼此用意都已经十分清楚,已经无需客套,或者继续伪装。甚至,哪怕在范梨芝的身上,此时还留着别人的温度,他也要一往直前,在所不惜。
范梨芝莞尔一笑,顺势在路志超的肩上轻捏了一把,向他媚声低语道:“路先生要是对我真有兴趣的话,我是指以往拍过的影片,可以随时去我的住处观看。不妨,今天晚上就是个好机会!”
她的春心泛滥犹如洪潮,由脸上涌向指尖,向一股电流瞬间从男人的头端传导到脚跟。
路志超顿时周身松软,当场被范梨芝彻底迷住。
好事当前,势不可挡。
犹如战士,不能有选择战场的权力。路志超没有等到潘秀珠女士宣布当晚的餐会结束,就迫不及待,与范梨芝一并匆匆告别。
德尔守着汽车,整晚就等在了外面。
他们刚一猫进车里,两双肉乎乎的嘴唇就急不可耐待地黏贴在一起,颇像漏气的车胎抹上了一层粘胶,位置恰好而又严密无缝。
虽然德尔就坐在驾驶位上,但这二人视其为无物,因为米国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