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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急向小天招呼道:“哥们儿儿,现在该揪那小子下来了!”
小天末及阻止,小仙已向潭边飞身掠去。
她一登上潭边,便直奔那座宝塔下,抬头一看,花公子在上面比手划脚。
宝塔共十三层,每一层约高一丈七八。
小仙拔身而起,双足一蹬飞檐,借力上升至第二层,如此连续上身,转眼间又升至最上一层”
只见她双足猛一蹬飞檐,娇躯斜飞而起,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直向顶层外廊射去。
就在这时,冷不防一股强劲掌力,如狂飙般迎面击来,顿使小仙全身一震,身不由主,急速向塔下坠落。
千钧一发,小天及时赶到,腾身而起,双臂一张,将将在空中抱个正着。
小天双足一落地,惊问道:“兄弟”
不料小仙一挺身,已好端端地站在地上,嗔骂道:“他爷爷的,老妖婆竟敢暗箭伤人!”
小天一怔,诧然道:“你是指那个龙婆婆?”
小仙愤声道:“大概是她吧,凭那小子,绝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掌力。”
小天刚一抬头,突见从二十余丈高的宝塔最顶层,如飞鹰敛翼而下地落下了一条人影。
如此高度,能够纵身一掠而下,就凭这身罕世轻功,普天之下已是绝无仅有,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小仙一向从不服输的个性,也自叹不如,不由地暗自一惊,赞道:“好惊人的轻功!”
话声甫落,人影已落在他们面前,相距不过丈许。
两人定神一看,具有如此惊人轻功的,竟是个满头银发,老态龙钟,手持十节龙头拐杖的老妇。
不用说,她必然就是龙婆婆了。
龙婆婆自二十八丈高度一掠而下,竟然连气都不喘,若无其事地笑问道:“小娃儿,没伤到你吧?”
“哼!”小仙怒形于色道:“老太婆,你不必猫哭老鼠假慈悲,大概一掌没把我击毙摔死,使你很失望,脸上无光吧!”
龙婆婆仍然是面带笑容地道:“老身如果存心要你这条小命,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吗?”
小仙不屑道:“这么说,倒是你手下留情喽?”
龙婆婆微微额首,笑道:“老身只是想逼你下去,试试你的轻功如何,不过,令我很失望,要靠贵友接住,你才能安然无恙。”
小仙把脸转向小天道:“听见了吧!这回人家骂你是鸡婆啦!”
小天不服道:“难道我应该见死不救,眼睁睁看你摔死?”
小仙毫不领情道:“谁说我会摔死?鸡婆!”
小天气得直翻白眼:“好吧,算我多事!”
小仙转向龙婆婆道:“老太婆,不要以为你自己轻功好,别人就得跟你一样,轻功好不好,是我的事,摔死摔不死,也是我的事,跟你毫不相干,要你失望什么?”
龙婆婆道:“这叫美中不足。”
“美中不足?”
小仙听得莫名其妙。
龙婆婆笑了笑道:“近几年来,已经很久无人能闯过乾坤阵了,刚才老身见到,你们小小年纪,不但轻轻松松破了阵,尚犹有余力,实在难能可贵,只是,你这小娃儿也太顽皮,太过份了,居然把她们弄得全身实在不像话,不像话!”
小仙瞥了一旁生闷气的小天一眼,故意道:“你认为不像话,有人觉得还没看过瘾呐!”
小天冒火道:“哎哎哎,兄弟,说话别拐着弯骂人,我又没招你惹你,招惹你的是那小子!”
小仙接道:“对呀,老太婆,那小子约咱们来,自己却躲在塔顶上不敢露面,让你来替他出头,这是什么意思?”
龙婆婆的龙头拐杖,朝地上重重一顿,道:“此地是龙潭长生庄,一切由老身做主,他出不出面都是一样。”
“好!”小仙语气也强硬道:“既然如此,咱们今天是来要乌玛姑娘的,你就把她交出来吧!”
龙婆婆脸色霍地一沉道:“什么乌玛姑娘?”
小仙更正道:“我说的是乌玛姑娘,不是五马六马,还七马八马呢,你少跟我打哈哈!”
龙婆婆的脸色更难看了:“小娃儿,在老身面前,你说话最好不要太放肆,不管她是什么姑娘,你们凭什么向老身要人?”
小仙可不管她是谁,愤声道:“老太婆,你说话算不算数,刚说此地一切由你做主,怎么马上就不认帐了?”
龙婆婆怒形于色道:“老身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小仙呆呆地道:“回答你什么?”
龙婆婆又把拐杖用力一柱道:“问你凭什么到此地来要人。”
小仙揉揉鼻子道:“老太婆,你真差劲,既然说此地一切由你做主,乌玛姑娘是被那小子劫持去的,不向你要人向谁要?”
龙婆婆一脸茫然道:“小娃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小仙指指自己鼻子,再指着龙婆婆道:“老太婆,分明是你在袒护那小子,故意在那里装蒜,还说我胡说八道,好,今天你把人交出便罢,否则就让你这长生庄变成短命庄。”
龙婆婆嘿然冷笑道:“小娃儿,你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年纪轻轻,具有如此功手,颇堪造就的份上,像你敢在老身面前这般无礼,就该立毙杖下。”
小仙报以冷哼道:“老太婆,别拿你那点轻功唬人,那只不过表示你骨头轻而已,要想杖毙我老人家,你恐怕连门儿都没有。”
这时,宝塔内正涌出一批男男女女,闻言齐齐一怔,心知龙婆婆必定勃然大怒,当场发作,是以惊得趔趄不前,以免妨碍她老人家动手。
哪知他们的判断大错特错,龙婆婆非但毫无怒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的门人,果然与众不同,老身活了九十九岁,从来还没有人,敢当我面大声说过话,更没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这小娃儿有胆识,有气魄,简直太像老身当年了,哈哈哈”小仙也大出意料之外,但她心知很多人是笑里藏刀,更有些人喜欢,或者说是习惯,在动手杀人前必需大笑一番,培养杀人的情绪。
她急忙暗自戒备,蓄势待发,
因为她已看出,眼前这老婆子的武功,可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必将是生死立判的一击。
连一旁的小天,也运足真力,以金刚护体神功,保持备战状态,只要老婆子一动,他就以身掩护小仙,使她安全无虑。
在这剑拔孥张的紧张情势下,龙婆婆却似毫无所觉,仍然笑个不停,同时连连打量小仙,频频点头道:“好,好,太对老身的胃口了,哈哈”小仙不禁愤声:“他姥姥的,什么对不对你胃口,你是把我看成了麻婆豆腐,还是辣子鸡丁?”
龙婆婆一听,更是笑得弯下了腰,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好像她中了第一特奖。
小仙更气愤道:“老太婆,你笑够了没有?活到九十九岁不容易,多保重,别笑岔了气一命呜呼,等不到明年人家送你长命百岁的金锁片啦!”
“说得好,说得好!老身一甲子前离开中原时,就曾夸下海口,要在十年之内,造就一朵武林奇萌,重振龙氏七绝武功,可惜天不从人愿,十年过去了,我走遍天下,未能找到一个理相的可造之才,于是,老身心灰意冷之余,来到此地建立了长生山庄,打算终老斯乡”
龙婆婆顿了顿,接下去道:“可是,偏有些武林中贪婪之辈,获知老身的下落后,想要那龙氏七绝武功秘籍,屡次潜入长生庄盗取,甚至明目张胆纠众前来,逼老身将秘籍交出。嘿嘿,这一批批自不量力的鼠辈,如今金葬身在这潭底了,”
说时以龙头拐杖,向潭中一指。
小仙最爱听讲古,不再打岔,静静地听下去。
龙婆婆继续道:“这一来,不但使我提高警觉,加强防范。在谷内设下一道道关卡,同时也燃起了我求才的愿望,于是派出亲信,往各地物色人选,甚至不惜劫持或诱来此地,可惜让我很失望,没有一个中意的,年复一年,十年过了又十年,好不容易在三十年前,听说东海有个狂人,扬言以御风踩云身法和无形神拳向天下武林挑战”
小仙接口道:“你说的可是东海狂龙?”
龙婆婆微微颔首道:“不错,就是他。”
小仙像儿童听故事似的,正听到紧要关头,迫不及待追问道:“后来怎么样?”
龙婆婆看看她那张稚气的脸,微微一笑道:“这个人确实够狂,被老身以激将法诱来,指他连老身都敌不过的话,更逞论人才辈出的天下武林各派,他认为这话言之有理,决心先跟老身一决高下,结果在潭中小岛上,交手近千招,他终于不敌,败在老身这根龙头拐杖之下。”
小仙若有所悟道:“难怪啊!难怪啊!三十年前他老兄遍邀九大门派,及天下武林高手,前往泰山观日峰一会,结果自己却黄牛了,原来是栽在你老太婆手里,干脆就不去泰山,放了别人的鸽子啦!”
龙婆婆道:“他是自愿留在此地的,老身可没有强迫他。”
小仙好奇问道:“他还在这里?”
龙婆婆微微摇头道:“他自愿留下,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败在老身杖下,自知无法跟天下武林一争长短,不必再去泰山丢人现眼。另一个原因,则是爱上老身手下一名姓胡的女子,老身就成全了他们,成婚后她生下一女,数年后又得一子,就是你们见过的花公子。”
小仙冷哼一声,不屑道:“原来是那小子!”
龙婆婆置之一笑,继续追述往事道:“花公子尚末满周岁,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我的手下从岭南带回个姓杜的的年轻人,经我亲自试过他的武功,认为不错就收留了他,哪知姓杜的风流成性,居然很快就勾搭上了比他大几岁的胡萍。”
小仙问道:“就是东海狂龙的妻子,花公子的母亲?”
龙婆婆点点头通:“不错,就是那贱婢”此事东海狂龙一直尚蒙在鼓里,被老身风闻,传他们来查问时,他们却做贼心虚,双双逃之夭夭了。”
小仙又问道:“东海狂龙会就此罢休?”
龙婆婆道:“当然不会,他在获得老身允许后,走遍天下各地,追查了将近三年,毫无那对狗男女的消息,只好失望而归,从此意志消沉,终日以传授一对儿女武功打发时间,可惜那两个孩子资质太有限,不能成大器,成就反而不及陪公子读书的那批女婢。”
小仙深具同感道:“看得出,那小子实在不怎么样。”
龙婆婆叹了口气,感慨道:“东海狂龙当初雄心万丈,离开中原之后,先受挫于老身,再遇妻子不贞,最后指望一对子女重振东海武功又落空,使他更觉万念俱灰,终至一病不起。”
小仙追问道:“他的女儿呢?”
龙婆婆道:“丽青那孩子很像她母亲,从小就不安分,她父亲死了不久,就受不了老身的管教,悄然出走,去天涯寻母
小仙急问道:“东海狂龙姓胡?”
龙婆婆摇头道:“不,他姓花,名化龙,丽青那孩子却是从母姓,姓胡。”
“胡丽青”小仙把这名字念了一遍,突向小天道:“哥们儿,长安迎春阁的那娘们,不就是叫胡丽青吗?”
小天半晌未开腔,慢条斯理道:“好象有人又叫她花大姐?”
“那就错不了啦!”小仙道:“她老子姓花,娘姓胡呀!”
龙婆婆急问道:“你们见过她?”
小仙揉揉鼻子,谑笑道:“见是见过,不过,跟她的老弟一样,对咱们哥俩并不太友善。”
小天终于忍不住道:“兄弟,人家的故事听完了吧?没完就且听下回分解,先办咱们的正事吧!”
小仙好象被他一语提醒,笑笑:“是呀!老太婆,咱们又不是来听故事的,你说这些干嘛?”
龙婆婆正色道:“老身之所以说出东海狂龙的往事,是要让你们知道,他临终时曾将其子托孤给老身,老身也应允善待花公子,视同子孙,无论这孩子成不成器,待老身进年之后,他就是龙潭长生庄的继承人。”
小仙甚不屑道:“老太婆,你真有眼光,这继承人可真找对了人!”
龙婆婆不以为忤,置之一笑道:“老身比你们看得更清楚,不过,老身一生言出必行,绝不反悔,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老身也得为他担待。”
“溺爱,溺爱!简直是溺爱!”小仙直摇头:“难怪他敢胡作非为,原来是让你这老太婆宠的。”
龙婆婆强自一笑道:“这点老身也承认,但你们一路闯来,遭上一道道关卡,却与他无关,那是老身在数十年前就布设的,规定任何人想上山,必需经过这些考验,否则就见不到老身,幸好你们是正大光明地闯,若是寻其他路径摸上来那就必死无疑。”
“那是咱们命大。”小仙冷声道:“老太婆,难道聚赌抽头,仗势欺人,劫持无辜的乌玛姑娘,这此全是你数十年前就定下的?”
龙婆婆道:“小娃儿,老身可以回答你,聚赌抽头之说,老身保证绝无此事,虽然老身也听说那孩子喜欢赌,偶尔去龙头河一带玩玩并无伤大雅,而老身不是夸口从中原带来的珠宝,连当今皇帝唐玄宗也不够瞧的,若有需要,他可以尽量取用,会贪图那微不足道的一点抽头钱?”
小仙和小天面面相觑,只好把肩耸耸,表示对第一个问题放弃追究。
龙婆婆顿了顿,又道:说到劫持那个什么姑娘如果确有其事,也是出于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啊!”小仙不禁骂道:他爷爷的替你老太婆惹麻烦,这还算是孝心?”
龙婆婆道:“他知道老身求才若渴,几十年来始终尚未找到理想的可造之才,一直耿耿于怀,眼看明年即是百龄之期,仍然未能完成毕生心愿,他大概发现你们天赋异秉,身手不凡唯恐失之交臂,才不惜出此下策,诱使你们找上门来,这怎不是他的一片孝心。”
小仙道:“不管咱们是材是料,可不是送来给你老太婆造就的,不要一厢情愿,在那里自说自话。”
龙婆婆接连几声干笑,突然脸色一沉道:“你们既然来了,除非能从老身杖下逃过一死,否则就由不得你们,一切得听我的。”
小仙冷冷一笑,转向小天道:“哥们儿,听见没有?”
小天应道:“听得很清楚,兄弟,咱们大概不喜欢,也不习惯听别人摆布吧?”
小仙道:“对,尤其是裸奔都没人看的老太婆!”
龙婆婆突发狂笑,声如洪钟骤鸣,震得山摇地动起来。
小仙和小天不由地暗惊,想不到眼前这九九高龄的龙婆婆,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偏偏这一对刚出来闯江湖的小捣蛋,对近百年来,武林中的奇人异士,知晓的并不多,尤其是小天,比小仙的阅历还差,至少小仙曾经跟老疯子师父,出来走过一趟江湖,见识的较多。
小天从小在少林寺习武,如同井底之蛙,他只知少林狮子吼独步武林,可没听说过狮子笑。
小仙虽听过不少武林掌故,连东海狂龙爽约,平了武林九大门派,及天下高手一道的事都知道,但遍搜脑海,却想不起龙婆婆这么一号人物。
震人心神的狂笑突止,龙婆婆沉声道:“两个小娃儿,老身实不愿伤你们,现在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答应留在长生庄,不久的将来,中原武林就是你们的天下。”
小仙贼得很,想趁机探出对方的来龙去脉,故意问道:“老太婆,你打算传授咱们哥俩龙氏七绝?”
龙婆婆微微颔首道:“不错,龙氏七绝名为七招,实为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皆代表一招绝学,也就是武林中某种具有代表性的武功中,取其至高境界,出手必致人于死地叫一招,演变为七式。换句话说,原是致命的一剑,却成了七把剑,从七个不同方向同时攻到谁能躲过?何况七绝即是七种绝世武功。小娃儿,这样说,你总明白了吧!”
小仙咋舌道:“哇噻!真他爷爷的厉害。”
龙婆婆笑问道:“小娃儿,你改变主意了。”
小仙末置可否,继续刺探道:“老太婆听你把龙氏七绝说得这样神,那你应该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过,武林中有你这一号人物?”
姜是老的辣,龙婆婆能活到九九高龄可说是老姜中的老姜,她眯着眼晴睨视着小仙,嘿嘿笑道:“小娃儿,你想知道老身的来历?”
小仙有些尴尬地道:“有那么一点意思,咱们总得打听清楚,不能糊里糊涂”
龙婆婆接道:“老身可曾向你们做身家调查?”
小仙扯扯自已的一身乞丐装道:“我的招牌字号,连身份地位都穿挂在身上,还要调查,那简直不是普通的驴子。”
龙婆婆道:“除了你的这一身破衣,及挂的九只麻袋,表示你是丐帮长老级人物,但是,依老身看,你的年龄不可能是丐帮九袋长老,而你生得细皮白肉,唇红齿白,更不似沿街乞讨的小叫化。”
“他爷爷的!”小仙叫道:“难道我这九袋长老还是冒牌货不成?”
龙婆婆呵呵笑道:“连皇帝的龙袍,也可以花钱做,何况这一身破衣服,虽然你施展的浮光掠影,据闻丐帮中有好几个人练成,较之沾衣十八跌更高一层,但其他门派的人,也有精于这种身法的,而你使用的兵刃,分明是泣血金匕,绝非丐帮之物,老身说的可对?”
小仙顿时傻了眼。
这跟她在潭中小岛上,与那十六名汉女动手之前,故意先指出她们的阵势一样,表示已洞悉先机,使对方心理上受到的威胁,知难而退。
现在龙婆婆如法炮制,也把小仙的武功,甚至兵刃的名称和来历,都如数家珍地交的一清二楚,她还能有什么皮条?
小天刚想为她解围,尚末及开口,龙婆婆已指着他道:“这小娃儿嘛!年纪不大,金刚护体神功已具如此功力,很不简单,看来倒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少林嫡传弟子。”
这一来,小天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而小仙不以为然道:“哼!光说不练有什么稀奇,龙氏七绝真有那么厉害,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花时间和精神去造就别人,你自己早就称霸天下武林了。”
小天马上接腔道:“是呀!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吗要找枪手?”
龙婆婆神情肃然道:“那就告诉你们吧,老身当年负气夸下海口,不需亲自出手,即可征服武林各大门派,否则绝不回中原!”
小仙机灵地笑问道:“你跟谁负气?”
龙婆婆冷声斥道:“你们没有知道的必要!”
小仙揉揉鼻子,做个古怪表情道:“老太婆,你这么大年岁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龙婆婆喝道:“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小仙笑道:“我是说,负气者,发哆撒娇也,是女人的专利,也是一种对付男人的武器,像我”
龙婆婆一怔,接道:“像你?”
小仙忙改口道:“不,我是说,像我娘跟我爹,没事就发点小脾气,我爹一看我娘负气三天不说话,保证百依百顺,所以嘛,我猜你负气的对象,一定是个男的,对不对?”
龙婆婆怒道:“小娃儿,你的话太多了,废话少说,你们究竟决定了没有?”
小仙故作茫然道:“决定什么?”
龙婆婆断然道:“决定留不留在这里。”
小仙似乎犹豫不决,问小天问道:“哥们儿,你说呢?”
小天不假思索道:“那得看她的龙头拐杖,留不留得住咱们。”
小仙满意地笑笑,表示正合她意,然后又转问龙婆婆道:“老太婆,你说呢?”””我说你们找死?”
怒喝声中,龙婆婆抢起龙头拐杖,呼地便向小仙横扫而去。
小仙错步横掠丈许,避过杖势,露出一付得意之情,似在向龙婆婆眩耀,她不用浮光掠影,照样能闪避自如。
哪知念犹未了,龙头拐杖竟如影随形,原势不变,跟着向她腰部扫来,杖犹末到,一股扫势带起的强劲杖风已至,迫使小仙拔身而起,像个冲天炮似地一冲三丈。
龙婆婆并不厚此薄彼,一杖扫空,身子一个大旋,竟利用强劲余势,扫向仍在两丈外的小天。
小天急施金刚护体神功,打算先给这老太婆一个下马威,煞煞她的气焰。
龙婆婆这一杖扫来,力逾千斤,声势端的惊人。
小天的少林绝世神功,更有如一道无形铜墙铁兜,世间几乎没有一种功力可以攻破它。
然而,几乎二字的意思,就是表示并非绝对,也不是完全,总差那么一点点。
那也就是说,小天尚不知道,天下的各门各派武功中,有哪一种功力足以攻破他的神功。
龙头拐杖扫来,撞上无形铜墙铁壁,发出的不是石破天惊巨响,而是如寺庙中,悬木撞吊钟发出的沉闷声,且嗡嗡余音震荡不绝。
这下小天可惨了,试想,置身吊钟内,被悬木撞击发出震耳欲聋之声包围,那是啥滋味?
小天现在明白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金刚护体神功并非万灵丹,世间绝对有人能破它。
至少,眼前的龙婆婆,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小天如受酷刑,强忍着震耳欲聋的强烈震荡声进袭,不敢贸然撤去神功,以免遭到龙婆婆趁虚而入的攻击。
幸好小仙已经发觉情况不妙,凌空变换身形,头下脚上,迅疾地朝向龙婆婆扑去。
只见她右手墨竹,左手泣血金匕,双管齐下,完全是决心硬拼的架势。
龙婆婆既知泣血金匕的来历,自然更知道它是断金斩玉的神兵利器,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她岂敢轻挫其锋。
呼地一声,龙头拐杖一招倒持太阿,挟雷霞万钧之势,以杖尾直指凌空飞扑的小仙。
小天顿告压力消除,如释重负,但耳际仍然嗡嗡之声不绝,使他脑袋昏昏沉沉。
突闻呛铛一声金铁交鸣,定神一看,只见小仙手中的泣血金匕削斩,撞上了龙婆婆的龙头拐杖杖尾。
火星飞溅,小仙被震得倒飞两丈,急坠地上。
龙婆婆也倒退数步,身形也如同风前残烛地晃了几晃,总算稳住马步。
断金斩玉的神兵,竟然未能削断龙头拐杖,怎不叫小天和小仙吃惊。
这老婆子敢夸下海口,果然不是盖的。
惊魂未定,已听龙婆婆狂声道:“小娃儿,让你们长个见识,老身这根龙头拐杖,可是两甲子前就名震天下,川东神龙府龙太君的遗物啊!”小天听了等于白听,他连当今江湖中,有哪些出名的武林人物都不清楚,更逞论百多年前的老古董了。
小仙却不同,川东神龙府,她曾听爷爷玉老庄主提过,当年龙府神君武功盖世,连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都对此人敬畏礼让三分。
他曾扬言,任何一派若不服气,他绝对能在一夜之间,使这一派人从此在武林中除名。
至于他是否能做到,可惜没有人敢尝试,也就无法证实了。
龙太君是龙府神君之母,据说武功已至出神化之境。
眼前这老太婆既姓龙,手中所持龙头拐杖,又是龙太君的遗物,只要稍加联想。他们岂不是一家人?
小仙暗自一惊,力持镇定道:“喂,我说老太婆,你缴了遗遗产税,没有?”
龙婆婆怔了怔道:“遗产税?”
小仙道:“你手中这根拐仗,既是龙太君的遗物,庄内的大批金银财,自然也是得自神龙府的遗产,如果你未缴遗产税,怎可随便乱用,那可是犯法的啊!”小天心知她故意乱扯,必然又在动什么歪点子,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龙婆婆却嘿嘿冷笑道:“犯法?这两个字怎么写法我都不知道。”
小仙摇摇头叹道:“唉,教不严,师之过,小时候为什么书不好好念,我来教你写”
冷不防她猝然发难,揉身欺近,出手如电,墨竹疾点龙婆婆胸前三处大穴。
龙婆婆虽已九九高龄,非但毫不迟钝,反应之快,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叫叱声中,龙头拐杖已封住门户,同时左手屈指成钩,迅疾无比地抓向墨竹。
小仙墨竹虚晃一招,诱使龙婆婆的左手抓去,泣血金匕跟着斜削而上,心想:“他爷爷的,斩不断老太婆的龙头拐杖,这条手臂总是血肉做的吧!”
龙婆婆果然有所顾忌,不敢以螗臂挡车,急以龙头拐杖回救,荡向削来的泣血金匕。
小仙明知自己的功力,远非这老太婆深厚,拼着这一击可能震裂虎口,仍然原势削去,旨在趁对方顾此失彼,门户大开之际,墨竹由虚变实,趁虚而人,疾点龙婆婆之三大要穴。
这种奋不顾身的拼法,哪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简直就是亡命之徒,拼命三郎!不仅小天大惊,暗为小仙捏了把冷汗,连龙婆婆也大出意料之外。
眼看这一击,极可能是两败俱伤,双方谁也占不到便宜的局面,千钧一发之下,突见龙婆婆暴退两丈,化解了危机。
龙婆婆惊怒交加,把龙头拐杖重重一柱,喝斥道:“你想跟老身拼命?”
小仙岭哼一声道:“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的?”
龙婆婆道:“你不要命,老身还舍不得让你死呢!”
小仙突袭未能得逞,只好另打主意,抽抽鼻子道:“哼,话倒说得漂亮,可惜你这张脸”
龙婆婆怔怔地问道:“老身的脸怎样?”
小仙道:“可惜又老又丑,满脸皱纹,不像你说的话那样漂亮,否则我非让你迷死。”
龙婆婆怒斥道:“小娃儿,老身这么大年岁,你竟敢胡言乱语,乱吃豆腐。”
“妈妈咪呀”小仙怪声大叫道:“你的老豆腐还能吃?比豆腐干还老还硬!”
龙婆婆自觉一时失言,恼羞成怒道:“住口,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就叫你立毙杖下。”
小仙耸耸肩道:“立毙杖下这话我好象听过,大概是你的口头禅,说习惯了吧?”
龙婆婆脸色一沉道:“这回可是说真的,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小仙接口说道:“又来了,又来了,这最后一次机会,我好象也听你说过,你的口买禅不少嘛!”
龙婆婆嘿然冷笑道:“小娃儿,不要真以为你们命大,不过是老身手下留情罢了,如果你们再不知天高地厚,老身就要让你们大开眼界,见识见识百年末现于江湖的龙氏七绝了!”
小仙暗自一惊,故意向小天振奋招呼道:“哥们儿,机会难得,快拭目以待啊!”龙婆婆诧异道:“小娃儿,你们当真不怕,非要逼老身下此重手?”
小仙一脸不在乎的神情道:“有什么好怕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我那哥们儿的一手少林功夫,从未遇过真正对手,今天,正好跟你的龙氏七绝碰碰,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啊!”龙婆婆好奇地问道:“哦?他打算用哪种功夫跟老身对抗?”
小天忙施眼色,但未及阻止,小仙已脱口而出:“万相俱灭!”
“万相俱灭?”
龙婆婆为之一怔。
小仙很神气地道:“你大概听过吧?”
龙婆婆置之不答,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百年前那部秘诀已失散,残缺不全,少林门中怎会有人练成它”
小仙察言观色,看出龙婆婆似对”万相俱灭”有所顾忌,心中不禁暗喜,故意试探道:“老太婆,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龙婆婆末加理会,突向小天喝问道:“小娃儿,你真练成了万相俱灭?”
小天只好微微点头,表示小仙不是吹牛。
龙婆婆仍然怀疑道:“不可能,纵然秘诀齐全,也需具备三十年以上功力,再加上二十年苦练你这小娃儿才几岁?”
小仙接口道:“老太婆,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哥们儿是天生怪胎,末出世就在他娘肚子里开始练了。”
龙婆婆斥道:“胡说八道!”
小仙挑衅道:“那你就试试吧!”
龙婆婆正色道:“万相俱灭乃是佛门武功之中,最霸道的一种,与龙氏七绝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取几种至高武功中之精华,合而为一,一旦练成,足可横扫天下武林,除了龙氏七绝,恐怕没有任何一种武功能比得上。”
小天诧然问道:“你是说,龙氏七绝比万相俱灭还厉害?”
龙婆婆神情肃然道:“也许不相上下,但我可以断言,如果以这两种罕世武功相拼,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小仙和小天听得一怔,不禁相顾愕然。
突然之间,双方都沉默下来。
他们沉静在一种奇妙的气氛中,似乎被那莫名的恐惧意识所震摄,几乎忘了敌方的存在。
龙婆婆、小仙和小天,皆燃起一股好奇的冲动,很想知道,两种罕世神功相拼的结果,但是,他们似乎已经见到了这可怕的结果。
沉静,静得令人窒息!
沉静,静得令人感觉到死亡,仿佛见到了一切都将毁灭!
沉静继续着
龙婆婆眯着眼睛,凝视小天片刻,突然打破沉寂道:“小娃儿,你是否真的练成了万相俱灭?”
小天微微点了下头道:“而且我在来苗岭之前,曾用它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
龙婆婆问道:“如果我此刻出手,你一定施展万相俱灭一拼?”
小天肯定地把头一点,表示他别无选择。
龙婆婆又问道:“你不考虑后果?”
小天摇摇头,显示出他不顾一切的决心。
龙婆婆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果你真练成了它,我只需花一半的时间,传授龙氏七绝,你就可以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了,可惜,看情形你志不在此,大概我也不必枉费心机。”
小天耸耸肩,两手一摊。
龙婆婆顿了顿道:“人各有志,这是勉强不得的,也许是大意,要使龙氏七绝,在老身死后,从此失传吧!”
深深叹了口气,龙婆婆继续又道:“不过,小娃儿,除非老身亲自眼见到,否则实在无法相信,你真的练成了万相俱灭啊!”小天神情飞扬道:“你的意思,是要见识见识?好,纵然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我也乐意奉陪:”
龙婆婆笑道:“老身已将届百龄,死不足惜,你这小娃几年纪轻轻,又是什么”
她一时记不起来,只好把眼光移向小仙。
小仙立即接口道:“他是天生的怪胎!”
“对对对,你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怪胎?”龙婆婆接下去道:“让你垫老身的棺材底,实在是暴珍天物,太可惜了,所以,纵使老身不能为龙氏七绝找到传人,也不愿痛失英才。”
小天喜出望外:“老太婆,你不打算跟我拼了?”
“这个嘛,”龙婆婆沉吟一下道:“除非你露一手,证实你确已练成万相俱灭,否则就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小天暗喜,振奋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确已练成万相俱灭,就不强留咱们在这里?”
龙婆婆微微把头一点道:“不错,你们随时可以走。”
小仙却大叫道:“不行,不行,不把乌玛姑娘交出来,咱们就没完没了!”
龙婆婆道:“只要人在这里,老身负责把她交给你们带走。”
小仙喜形于色道:“真的?”
龙婆婆振声道:“老身岂会失信于你们两个小娃儿!”
“好!”小仙上前伸出右手小指。
龙婆婆茫然道:“这是干什么?”
小仙一本正经道:“拉勾勾呀!”
龙婆婆笑了,这种儿时的玩意,她早已忘掉,想不到眼前这拼打起来,简直不要命的小仙,居然童心末泯,把它看得比一言九鼎更值得信任。
“好吧,如果你认为,勾手指是最可靠的保证,咱们就勾吧”
龙婆婆笑着伸出了小指。
小天见她们一老一小,在那里勾手指,不禁大声道:“喂,老太婆,你还没有说清楚,既然你不打算跟我动手,难道让我一个人演独脚戏?”
龙婆婆放开小仙的手,用龙头拐杖向潭中的小岛一指,说道:“你可以对着那小岛发掌!”
这倒不失为好主意,既能露一手罕世神功,又不致伤人,确实两全其美。
小天一声好字出口,人已直奔潭边。
只见他一式怒龙升天,拔身三丈有余,直射潭中小岛。
就在他身临小岛上方之际,凌空运足真力,疾喝道:“万相俱灭!”
双掌猝发,势如奔雷,两股雷霆万钧的掌力,合聚成了强大无比的狂飙,轰向乱石矗立的小岛。
轰然巨响,仿佛天崩地裂,骄阳骤暗无光,漫天飞沙走石,如同世界末日来临,天地将毁灭于一瞬。
这一刹那,连潭水也激荡汹涌,像是在沸腾。
小天却在神功猝发的同时,借那强劲反弹之力,倒飞回潭边。
龙婆婆惊鄂这下,身子摇晃儿下,颓然跌坐地上。
塔前的那些男男女女,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甚至连以前见过小天施展万相俱灭的小仙,也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击之下,竟会具有如此惊人威力。
显然,以前小天藏了私,并末全力施为。
现在,小天却是毫不保留,用足了十成真力。
当惊天动地的巨响,逐渐止息下来时,小岛遍布矗立的怪石,已然消失不见,夷成一片平地。
龙婆婆沮然长叹道:“唉,看来单凭龙氏七绝,尚不足称霸武林”
小仙上前扶她道:“老太婆,赖在地上也不是办法,你说的话要兑现,不能乱开空头支票啊!”龙婆婆笑道:“放心,老身说的话绝对算数。”
小天也赶过来道:“那就快把乌玛姑娘交给咱们吧!”
龙婆婆微微把头一点,回身向塔前走去。
小天和小仙交换一下眼色,紧步相随。
哪知来到塔前,从塔顶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全在,唯独不见了花公子。
“公子呢?”
龙婆婆喝问。
众男女面面相视,这才发现,花公子不知何时悄然溜走了。
龙婆婆眼光一扫,声色俱厉道:“我要问你们,花公子呢?”
“他跟我们一起从塔顶下来”
“刚才还在””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七嘴八舌中,走出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劲装女子,趋前裣衽一礼,恭声道:“回龙婆婆的话,方才你老人家答应他们,要将那姑娘交给他们带走,公子一听就先溜了,可能是怕你老人家追究此事。”
“哦?”龙婆婆追问道:“他确曾把那姑娘劫持回来了”
那女子迟疑一下,始道:“我们都未见到那姑娘,如果那姑娘真被公子劫持,也不敢公然带回长生庄,除非除非送去藏在虎穴了。”
“虎穴?”
小仙和小天不约而同,失声大叫起来。
虎穴距龙潭不过十几里路,却隔着两座山头。
诚如那女子所说,花公子毕竟对龙婆婆有所顾忌,不敢公然将乌玛姑娘带回长生庄,只好把她藏在虎穴。
由这一点看来,花公子跟虎穴方面的人交情不错。
事实不但如此,连他在赌场的帐篷里,跟小仙和小天动手,也是自告奋勇,为经营赌场的虎穴那帮强人出头呢。
然而,他以劫持乌玛姑娘,强邀小天和小仙去龙潭,倒不是出于孝心,为求才若渴的龙婆婆,引去这么两个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才,而是认定这两个人,必然会丧命在重重关卡内。
出乎花公子意料,小仙和小天艺高胆大,不但连闯数关,闯进了长生庄,更破了十六名汉女的乾坤阵,甚至使她们课奔,众日睽睽之下大出洋相。
更未想到,龙婆婆在惊艺慕才之下,居然同意交出乌玛姑娘,花公子怎不惊得赶快开溜。
花公子生长在苗岭,对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他抄捷径,施展卸风踩云轻功身法、很快就来到了虎穴。
虎穴位于一处险恶狭谷内,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大寨子,如同守住狭谷的关卡。
通过一条狭谷,便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及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形同人烟绝迹的不毛之地。
那些人日夜不懈,防止外人侵入峡谷,却不知所为何来。
原来没有虎穴这个名称,自从来了一批汉人,得知早有龙潭在先,便灵机一动,干脆来个虎穴,取其龙潭虎穴之意,让外人望而怯步,不敢贸然擅闯。
花公子好象是此地的常客,一来就被引见这里的首脑人物仇虎,大家都尊称他为仇老大。
这只大猩猩却求色若渴,成天要美女围在身边,而且得天独厚,胃口奇大,每天非春风数度不足以解渴。
尤其,他喜欢尚未完全成年的小姑娘。
据说,他是为了采阴补阳,苦练一种惊人的秘密武功。
莫非是床上功夫?
虎穴不似龙潭的排场,没有雄伟壮观的庄院,及奇花异卉的景色,更谈不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美伦美央的建筑。
它只不过是一片鳞次的平房,如同山贼聚集的山寨。
但这里酒色齐全,不虞差逐,它的特色就是色。
这里除了有年轻貌美的苗女,更有远从江南等地弄来的绝色佳丽,甚至是秦淮名妓皆有。
花公子之所以喜欢来这里,正是这个原因。
仇虎对他特别欢迎,一则是这小子武功不弱,再则就因他将来是龙潭的继承人,大有利用价值。
这时,在一间不太讲究布置和陈设的大屋里,仇虎形同**,全身仅穿一条丁字裤,舒坦地躺在一张铺着虎皮的矮凳上,闭目享受四名一丝不挂的年轻女郎,为他马杀鸡。
他***,瞧他毗牙例嘴,乐不可支的德性。
一名壮汉领着花公子,来至垂挂着珠廉的门口,执礼甚恭地作个手势,便径自躬身而退去。
花公子一掀珠廉,走了进去。
仇虎反应极快,一听哗啦啦珠廉响声,眼晴都不用睁开来看,就呵呵笑道:“花老弟来啦,请坐。”
这倒不是他料事如神,或能闭目视物,而是在虎穴中,不需通报就来见他的,只有花公子享有特权。
花公子却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一来就跟他们打成一片,紧张地道:“仇大哥,事情糟了呀!”
仇虎这才睁开一只大眼,笑问道:“是不是龙老太婆知道了?””不是,是”
花公子一急,有些语无伦次道:“老太婆不但知道,而且,那两个小子居然没死,连闯数关,闯上了长生庄,老太婆答应把那小苗女交给他们啦!”
仇虎坐起身来,示意花公子在一旁坐下,问道:“龙老太婆命你来带人?”
花公子愁眉苦脸道:“不是啦!我一听老太婆答应他们,把那个苗女交出,不等她追究,我就趁机溜来了仇大哥,说这事怎么办?”
仇虎轻描淡写道:“那就听你的了,反正人是你的,由你自己决定。”
花公子沮丧道:“人交出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之太婆追究起来,知道我跟仇大哥来往,这事就麻烦大啦!”
仇虎沉吟一下,诧异道:“龙老太婆一向惟我独尊,怎会突然变得这样好说话,人家找上门去要人,她就答应把人交出?”
花公子一付苦瓜脸,深深叹了口报,随即将小仙和小天连连过关斩将,直闯长生庄的情形,从头至尾述说一遍。
仇虎突然吃惊叫道:“难道会是他们?”
花公子也吓了一跳,急问道:“仇大哥,他们是什么来头?”
仇虎正色道:“前些天,我派去江南物色美女的人回来,他们在途中风闻,近数月江湖中出现两个小鬼,一个叫玉小仙,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也就是三年前,指挥丐帮一群叫花子,水淹赤壁山谷,使势力遍及长江一带水陆两地的黑鲸门,几乎全军覆没的那小子!”
花公子虽然是井底之蛙,对中原的江湖事故毫无所知,也不禁惊道:“哦?还有一个呢?”
仇虎道:“另一个叫古小天,武功出自少林,不在玉小仙之下,听说他老子就是武林四大家之一,北地翔龙社的魁首古天宇。”
花公子更吃惊道:“他们这样厉害?”
仇虎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离开中原很久,当年他们大概还在穿开档裤,不过,据江南回来的人说,近来他们两个小鬼的名气,似乎比丐帮帮主,或翔龙社魁首更响亮,尤其不久之前,他们更干了几件轰动江湖的大事,使好些成名人物都灰头土脸,吃了大亏,如今提起顽丐和玉面金童,简直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花公子吓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仇虎神色凝重地说道:“想不到这两个小鬼,居然出现在苗岭,偏偏又跟咱们干上了!”
花公子沮丧着脸道:“都怪小弟”
仇虎接口道:“花老弟,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还分彼此?你老弟的事,就是我仇某人的事,何况,事由虎穴的人而起,你是赶去为我的人撑腰,才跟他们对上的啊!”这番话,真他***够义气,够朋友,上路!
花公子听得极为感动,几乎痛哭流涕,以示对仇虎的知遇之情。
可惜,人心隔肚皮,他可不知道仇虎打的是什么主意,怀的是什么鬼胎。
仇虎拍着花公了的肩膀,安抚道:“老弟,交朋友是做什么的,就是要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龙老太婆武功再高,财大势大,毕竟总是妇道人家,我这里可不同,包括我自已在内,没有一个不是玩命的,谁要敢找上门来,咱姓仇的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花公子更是激动道:“替仇大哥惹上麻烦,小弟实在于心不安”
仇虎置之一笑道:“小事情,不必放在心上,这事由我来处理,老弟,放轻松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坐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回头让江南带回来的几个大美人,陪咱们哥俩好好喝儿杯,床上一乐!哈哈”狂笑声中,仇虎起身做个手势,一名女郎便取来黑色大袄,为他披上。
花公子心烦意乱,一片茫然,直到门上珠廉哗啦啦一响,定了定神,才知仇虎已走出房。
一名长发披肩,身材动人的裸女,把娇躯挪近道:“花公子,你今天是怎么啦?好象天快塌下来似的!”
花公了强自一笑道:“甜甜姑娘,你说的一点不错,搞不好天真会塌下来呐!”
原来这四名裸女,是仇虎的四大名姬,视同禁忌,除了花公子之外,虎穴的人连见都不易见到,更别说是毫不避讳地招待了。
她们的芳名很绝,分别是张甜甜、李蜜蜜、黄酸酸和赵辣辣,不知道还有没有叫苦苦的。
张甜甜嫣然一笑道:“哦?有那么严重?”
花公子郑重其事地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那两个小子不但大有来头,武功确实高得出奇,连老太婆都不敢放手跟他们一搏,别人就更连门儿郁没有了,如果被他们追查出,我溜到这里来了,一定会找来”
赵辣辣人如其名,一旁接口道:“嘿,仇老大这里的高手不下百人,我不信对付不了两个小鬼。”
花公子苦笑道:“辣辣姑娘,龙潭的高手何止百人?”
赵辣辣道:“龙婆婆是受盛名之累,唯恐传扬出去,龙潭的人以多取胜,胜之不武,咱们这儿可不同,仇老大牛冷不忌,只要两个小鬼敢来,那就死定了。”
张甜甜附和道:“辣辣说的很有道理,花公子,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仇老大自会料理他们的。来,放轻松些,躺下来让咱们为你舒舒筋骨,要不要来个全套?”
花公子忙婉拒道:“不不不,事情没摆平,我实在没心情,还是等仇大哥”
赵辣辣一向作风大胆泼辣,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出其不意地扑来,将花公子不由分说地按倒在矮榻上。
其他三个人也配合行动,一拥而上。强行为花公子宽衣解带,准备施展她们的拿手绝活。
花公子情急叫道:“甜甜、蜜蜜、酸酸、辣辣、你们”
这会儿他叫祖奶奶也没用,阻止不了她们的又疯又荡,外带狂野和大胆。
她们服务男人是拿手好戏,脱衣更是驾轻就熟,如同家常便饭,不管是为别人脱,或是脱自已的。
当然,此刻她们已无衣可脱。
放浪形骸的狂笑声中,不消片刻,花公了已被脱得清洁溜溜,全身几乎精光,只剩下一条短内裤。
要不是他双腿夹紧,两手全力按紧裤腰,连这最后防线亦将荡然无存。
花公子没有皮条了,只好逆来顺受,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任凭她们去摆布
杀!杀!杀!
此杀非那杀,不是杀得皮破血流,人喊马嘶的打杀,而乃杀鸡之杀是也。
四名裸女分跪矮榻两旁,四双八只纤纤玉手齐动,如同拨弦抚琴般,要在花公子身体上,合弹一首**蚀骨曲。
花公子经常光临虎穴大寨,接受仇虎的殷殷款待,每次均少不了这酒后的余兴,与主人有志一同,共享这被杀的乐趣,而且乐此不倦,有时甚至还来个全套。
可是,今天花公子却心不在焉,简直无动于衷,杀而不知其味。
尽管四个高手,极尽挑逗煽情之能事,仍然是枉费心机,丝毫不能引起花公子的兴趣和冲动。
她们互相一使眼色,很有默契地立即改变战略,不约而同发动口舌攻势。
口者,樱桃小口也,舌则是口中那灵活滑腻,如同泥锹般的香舌。
顿时,四女开始冲锋陷阵,向花公子遍体狂吻,施展她们的拿手绝招舌功!
香软的朱唇,滑腻灵巧的舌尖,足以使人**蚀骨,意乱情迷,飘飘欲仙。
花公子经不起她们的挑逗,终于情不自禁,采取了反攻。
当他正将张甜甜,一把拖进怀里,紧紧搂抱着狂吻不已之际,偏偏这时闯进个煞风景的家伙。
那汉子对这种场面,似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更不会大惊小怪,他只是重重咳了两声,拉开粗哑的嗓门道:“花公子,仇老大有请!在大厅相候!”
正来劲的花公子,只好放开张甜甜,起身穿回衣服,跟随那汉子出房。
来至大厅,只见仇虎神情凝重,正在跟几名壮汉说话,似乎事态较他想象的严重。
这些人花公子都认识,有两三个方才来时尚见过。不需重新一一打招呼。花公子快步上前,急问道:“仇大哥,是不是他们找上门来了?”
仇虎摇摇头道:“目前尚无动静,不过,刚才听石大川说,那个叫玉小仙的小叫花,不但是丐帮的九袋长老,还是武林四大家,黄山逍遥庄的后代。”
花公子对这些不太清楚,怔了怔道:“黄山逍遥庄的人,是不是很不好惹?”
仇虎正色道:“说到惹字,武林四大家:江南白玉堡、北地翔龙社、黄山逍遥庄、神秘紫微宫,任挑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幸好,多年来他们各人自扫门前雪,彼此之间,井水不怨河水,也从不勾搭,等于是互相牵制,才能使江湖不至于成为某人独霸的局面。如今两个小鬼,一个是黄山逍遥庄的,一个是北地翔龙社的,如果惹了他们,万一武林两大家联手,来苗岭兴师问罪,恐怕连龙潭长生庄也抵挡不住。”
花公子暗自一惊,急道:“仇大哥的意思,是否把那小苗女交给他们,来个息事宁人?”
仇虎道:“问题不在这里,而是龙老太婆如果得知,事由虎穴的人而起,尤其老弟跟咱们混在一起,势必追究,这就麻烦了。”
一旁的石大川忽道:“老大,属下倒有个主意。”
仇虎迫不及待道:“快说!”
石大川一脸狡诈,老谋深算地道:“属下等从江南回来,一路上虽风闻不少关于那两个小鬼的事,但却并末听说他们远赴苗疆,显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仇虎问道:“那又怎样?”
石大川从容不迫道:“既然无人知道他们来了苗疆,只要咱们能把两个小鬼除掉,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逍遥庄和翔龙社的人,又怎能向咱们兴师问罪?”
仇虎沉吟一下,说道:“花老弟,龙老太婆是否已经知道,你把那小苗女藏在我这里?”
花公子道:“长生庄的人,只知道我喜欢赌,没事常往龙头河跑,就算有人向老太婆打小报告,大概也不清楚我跟仇大的交情,应该不会知道吧!”
仇虎又问道:“她知不知道两个小鬼的来头?”
花公子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遂道:“好象只识出他们的武功来历,连两个小鬼的姓名都未问。”
仇虎当机立断,振声道:“好,既然连龙老婆都不知道两个小鬼是谁,咱们就决定把他们干掉!”
花公子可乐了:“仇大哥只需对付两个小鬼,老太婆那里小弟自会应付。”
于是,仇虎立即发号施令,整个虎穴顿时如临大敌,进入了备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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