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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感觉自己最近可能收到了什么诅咒。
不然也不会在父亲刚刚亡故的时候，就被那个蠢货队长派来下层卧底。
下层，有什么好卧底的呢？
这群拿着燧发枪的土包子，又怎么可能威胁的到上层的安危呢？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父亲死了以后，欺负自己没有了靠山。而且被派遣下来，与其说是卧底，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瓜分自己的家产罢了。毕竟，哪有卧底会没有上线呢？
但是尽管马尔科对他们的手段一清二楚，可他却没有办法违抗。毕竟上层的贵族们要的是体面，而自己如果让他们不体面了，那自己很可能就再也用不到体面了。
相比于死亡，被放逐到下层已经算得上是可以勉强接受的结果了。
可是自小就被当做贵族培养的马尔科，却没想到在下层却存活居然如此困难。
没有一技之长，甚至连身上最后的衣衫也被蠢货队长以影响卧底的原因扒去了。穿着破烂衣衫的自己在上层仿佛一个醒目的小丑。就连使用传送阵的时候，马尔科都能感觉到刺眼的目光。
直到到了下层，马尔科才发现自己曾经对于下层的了解有些被过分的夸大了。
这里，远比自己能想到的，还要烂。
甚至自己所穿的那一身破烂衣衫，在这里都能算得上是体面。
在对物质环境的幻象彻底破灭后，紧跟着的就是道德品质印象的建立。
因为马尔科在这里的第一次抢劫，最终以失败告终。
很难想象，为什么这里的人在听到自己是贵族之后并没有毕恭毕敬的献上自己的金钱和食物。
要知道曾经自己在上层的时候，那些下层来的土包子们，可是都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待着自己的压榨。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作为一个二阶的士兵。马尔科在下层的第一战，输给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偷。
而作为失败的代价，马尔科失去了上层所给予的最后的馈赠。那一身“破衣烂衫”。
不知道是否出于怜悯，那个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的小偷临走之际，将怀中的破斗篷，扔给了还蜷缩在墙角双目失神的马尔科。
自此，马尔科在从上层跌落下层的六个小时内，彻底完成了蜕变。
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下层人。
但是厄运好像并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在经历了数天的流亡之后，马尔科终于在贫民区的广场上看到了熟悉的标志。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狐狸。就是这次蠢货队长给自己的卧底目标。
但是真正吸引他的，并非是那个愚蠢的标志，而是标志下面的桌子上，摆着的一排排面包。
数天的饥饿所衍生出的对食物的渴望，驱使着他走向了那个摊位。
在两个穿着统一白大褂的年轻人之间，马尔科习惯性的选择了看起来更年轻的那一位。
至少自己在拿到面包后，自己可能会有更大的几率逃跑成功。
可是随着队伍一点点接近，马尔科却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因为周围那些忙碌的兜帽，显然是在以这两个人为主。而自己之前排队的人，在两人那里领取药材后，才有机会得到一块面包。
“试药吗？”马尔科小声地嘟囔着。
他曾经在缉捕逃犯血色猎犬的时候有幸见过上层的那些炼金术师的工坊，但是如果有选择，他更希望自己当时没有进去。
那些被各种药剂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实验目标”，被关在各个笼子里。痛苦与愤怒交杂的嘶吼声让他在进去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工坊。
甚至没来得及问询工坊主人是否见过那位血色猎犬，而自己也因为这件事被那个蠢货队长克扣了自己500费尔。
随着饥饿的侵扰，马尔科的思绪也不断闪现，尝试压下那不断吵闹的胃口的情绪。就在马尔科就快回想起自己最后一餐的味道的时候，却被身边突然地轻声呼唤打断了。
“先生，去那边领一份面包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少年已经完成了那个奇怪的仪式，将手从自己的手腕处撤去，招呼着旁边的兜帽分发面包。
“不用吃药吗？”刚刚被唤醒的马尔科尚且有些迟钝，脑子里还在咒骂着那个蠢货队长。
“您这个状况算不上太严重，只是饿的厉害些，用不到吃药的。”男孩表情有些腼腆，显然没想到马尔科会问这个。
只不过马尔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旁的兜帽塞了一个面包，拽到了一旁。
原来这里不是试药是治病啊。马尔科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下层原来还有这样的蠢货吗？
免费把面包分给别人，还花大力气给别人治病。
马尔科摇着头，果然，下层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哦，对了，还有小偷。
可是虽然嘴上那么说，马尔科在得知加入兜帽就有免费的面包吃之后，还是不由得内心窃喜。
有时候蠢货多点，还是挺好的嘛。
就这样在这个杂乱的广场混了三四天，马尔科原本消瘦的脸也终于看得到一丝血色。
而这天，他突然发现广场来了一位熟人。
或者说，只是自己认识他，而他不一定认识自己的那种熟人。
圣·雷米勒。
教廷的大人物，第三长老的儿子，被称作是教廷与议会的纽带，巴比伦的晨星。
呵呵，真巧，上一个被叫做晨星的，现在也在下层趴着养伤呢。
让马尔科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的目标居然就是那两个年轻的医师，准确的说，是年长的那个。
就在马尔科津津有味的看着装作普通教徒的雷米勒有意接近的丑态的时候，几根细线，穿过背后的人群，连接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马尔科拼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现在就连面部表情都无法改变。
“呦，这不是上层那个缉捕队的成员吗？你叫什么来着？抱歉抱歉，真是想不起来了，但是，好久不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