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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央去回了高后,果然,老人家眉开颜笑,一直不停地夸着程央。
“哀家就知道,央儿做事让我放心!才说起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眉目,着实让央儿费心了。”
“皇祖母谬赞了,这是皇祖母帮了皇上的大忙,出了这档子事,央儿想着也只有请皇祖母出山,才能平息这场风波了。”
“哈哈……你这个丫头!不过这事也的确不是小事,毕竟是一条人命,这个成王的儿子哀家还见过,不过也就18、9岁,还是个孩子,父母定是要心痛的,这个出任的使官也不是好当的,听些话,吃些苦都是难免的。但还真让央儿说对了,这件事还真是不能随便找个人去应付了,弄不好事情是要闹大的。所以啊!皇后贤惠真是利国利民!”
一旁的月琴也跟着说“是啊!皇后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准是没错的!”
“央儿愧不敢当!”
“对了,皇上有说要马元以什么身份出使呢?”
“回皇祖母,皇上说了,还请皇祖母给定个合适的官衔,若事此事能处理得风平浪静,那么就当是功过相抵,以后马家可以重入仕途,其实皇上也是期待马家亲人能出来为自己效力的。”
“嗯,不愧是流着我马家人的血,听着还是很让人暖心。”
月琴:“太皇太后鸿福啊!子孙贤孝,心事落定,可喜可贺!”
“是啊!哀家真是没有白痛这几个孩子。”太后笑容满面地看着程央。
“那央儿也先在这儿恭喜皇祖母了!”
“你也来开老太婆的玩笑!呵呵……对了,你跟皇上说,就先封马元一个御前使的职位,这个职位也算不得什么实位,但也够体面了,能待得起这个使命。若是马元这小子能把事情做周全了,皇上用他也是名出有实了。”
“嗯,皇祖母思虑周全,那臣妾就去给皇上回话了!”
“好!你跟皇上说,若无异义,哀家明早就召马元进宫,此事不宜拖,越快越好。”
“是!臣妾明白了!”
从永寿宫出来后,程央直接去了皇帝的御书房,把太皇太后的意思传达给了皇上,皇上一听也觉得甚好,此事就这样定了!
只是程央经皇上一提,倒是想到了种在太和殿的白梅,于是在回宫的路上,顺便去了太和殿。
这个时间,杨轩正在给王子们授课,程央独自来到侧殿,这里就是杨轩平日工作的地方,也是白梅所在之地。她发现,才短短几月,白梅已然长高不少,在这里,长出了新的叶子,显然,它也是喜欢这里的,不然,白梅是最挑地儿了,断然不肯委曲求全的。
程央正在看着出神,只听后面有人吟道:“天然根性异,万物尽难陪。自古承春早,严冬斗雪开。艳寒宜雨露,香冷隔尘埃。堪把依松竹,良涂一处栽。”
程央转身,杨轩拱手:“见过皇后!”
“先生有礼!”程央缓缓一回礼。复而回吟:“池边新种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洲桃李妒,今年好为使君开。”
“吴王醉处十馀里,照野拂衣今正繁。经雨不随山鸟散,倚风疑共路人言。愁怜粉艳飘歌席,静爱寒香扑酒樽。欲寄所思无好信,为人惆怅又黄昏。皇后近来可好?”
“嗯,除了思念,一切都好!先生呢?一切安好?”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你瘦了!”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也是,一个人在京城,请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近日大哥来信,问起了你们母子,说是叔婶在家乡甚是思念!”
“我又何尝不是,只是身在皇宫,身不由已,连父母兄长也不得见,信好还有你,能与我一起挨过这冷漠的岁月。”
“别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若有一日可以终守,也不枉这一世的等待!”
“若是错付,你可后悔?”
“没有你,我这一生都是错付,有了你,我才知这人世的牵挂!”
“为什么?你那么无私,你值得吗?”
“爱你,只要看着你能幸福,看着你没有负担,这样对于我,也是够了!”
“别说了!可我不想这样,你却是这样,我却越有负罪感!找个人来陪你吧?”
“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的!”
“但至少你的身体可以不孤单,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吗?找一个人,能陪你一起熬过这漫漫长夜!”
“那你呢?你是准备放弃我了吗?”
“你不要问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知道,哪怕你想放弃了,你也不能干涉我想坚持,没有你,我只是一尊躯体。”
“我想过了,让采青来照顾你吧?嘉儿也渐渐大了,我可以为他找个太监照顾,采青和我一起长大,她最了解我,她也知道你,并且,也是仰慕你的,让她替我照顾你,好吗?”
“你这算是可怜我吗?”
“算是可怜我,好吗?你这样,要让我的心如何安放?哪怕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乎与采青共同拥有你。”
“那随你,我的心是你的,只要你开心,我一切都无所谓。”
虽然二人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但彼此的内心却是撕心裂肺,二人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说了!只能相望却不敢言,就这样,一起看着白梅,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皇陵善后之事终于定了下来,皇上封了马元为御前副使,带着成王之子的遗体,还有黄金千两去了成王藩地。
剩下的王子都因为守陵时满而被送回了自己父王的藩地,只有燕王世子朱允励被留在了宫里,只是让两位次子向燕王带话,请务必处理好与成王关系后方能来领回世子。
如果说皇帝前面的想法是正确的话,那不得不说,后面的做法有点得不常失了。既然好人都做了,还把世子扣了下来,这不是给燕王一个下马威吗?或许出主意的人是希望趁此机会搞疆燕王与成王的关系,但他们还是小看了燕王,这个燕王朱槺哪是一般人能算计的。他得到这个消息后,思虑再三,决定绑了自己的幼子,带着数车财宝,亲自去了成王的藩地。但他并没有急着起乘,而是过了三五天才出发,他盘算着,这样一来,成王那边大概也已经安葬了自己的儿子,而朝庭派去的人也差不多让成王的气出了一半,这个时候去,比一开始就去,显然要容易得多。
燕王到了成王藩地后,成王刚刚完成了儿子的下葬之礼,悲痛的情绪也稍稍有了缓和。这时听说燕王来了,还绑了自己的儿子,来给成王请罪。成王的这个儿子并非王妃所出,但却是成王宠姬的儿子。经历了整个丧礼,那位宠姬早已病倒,主持整个事件的王妃却是什么事没有,这里面的缘故,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妃听说燕王来了,便让人请了进来,看到燕王人未到,一车车的珠宝全部搬到了王妃的眼前,王妃心里,别提有多少高兴。此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朱槺给王弟、弟妹赔罪来了!”朱槺进门便拱手向王妃道歉。
“原来是四伯来了,你,这是作什么?”王妃指了一下殿内的财物说道。
“唉,朱槺知道,这次事情太大了,定是让王弟和弟妹伤透了心,我那犬子太不像话了,身为哥哥,怎能不照顾好弟弟,作为父亲,我是羞愧之极啊!”
“四伯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的孩子虽然年龄上小了些,但也已成年了,这喝酒的事又没人逼着灌他,怎能没了分寸。这下好了,可怜了我们几位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妃说着,煞有其事地抹起了眼泪。
“弟妹也请节哀,保重身体啊!”
“嗯,我倒还好,这么大个家,总不能都倒下了,只是成王,失了最宠爱的儿子,心中难免郁结。还有徐姬,孩子的身生母亲,也是病得不轻。”
“哎呀,这事可如何是好呢?本王是带了我的幼子来的,特意来向王弟赔罪。”
“四伯这是何必,您太客气了!”
燕王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送上一盒子,燕王拿过递到了王妃手上,恭敬地说:“弟妹,此乃南海龙宫之珠,据说拥有者可青春长驻,本王觉得只有弟妹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稀物。”燕王稍稍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道银光划过,王妃也是眼前一亮。燕王盖上盒子,将盒子递给了王妃的丫鬟。
“四伯太客气了!”
“也请弟妹帮我在王弟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这个,是肯定的,四伯不说妾身也是会说的,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还连着筋呢!”
“那就要劳烦弟妹了。”
有些时候,找对了人做起事来就是事半功倍。燕王没有直接找成王,而是先找了王妃,由王妃出面,带着燕王去向成王赔罪,事情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