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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嘭”得一声爆了,站在莲蓬头下的温禧被猛烈喷、射、了一脸热水,她疼得“嘶嘶”的侧过脸去,抬手关掉这要命的花洒。
她立刻出了浴室,使劲揉了揉被弹起来的银质莲蓬头盖子狠狠击中的下颚和脸颊,这几天躲过了两次暗杀,一次短促的枪战,没想到回到自己的祖宅,却被这“年久失修”的浴室莲蓬头给“暗算”了。
照镜子一瞧,果然,左脸颊下面通红,美丽的下颚更是擦掉一块皮。她顿时觉得是有人在诅咒这两天春风得意的自己,以至于这种百年难遇的小状况也能撞在她身上。
“咚咚”有人敲门。
此时正值中午,午饭时间早过了,她也提醒过保镖们别来打扰她,她要好好睡一顿安稳的午觉。
温禧系上酒红色的睡袍,打开门,就看见一脸惊慌的吴妈。
“小姐你没事吧?家里的水龙头刚才都发神经啦,一会儿出不来水,一会儿全都喷了。我惦记着你在洗澡,就上来看看,你浴室里……”吴妈上下打量着……很显然澡并没有洗完的温禧,“……我是不是说迟了。我打内线想提醒你别洗澡的,可惜没人接。”
“怎么了?”
“侧宅在调水压。整个温宅水压都不稳。”
“现在调好了吗?”
吴妈为难的指了指阳台,温禧就一手揉着她那头还在滴水的大波浪长发,一边走到阳台上,定睛一瞧,花园里的浇水喷头全都开了,跟公园儿里的喷泉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只能靠男佣们奔走其间手动关闭。
“啊!”
从走廊那头传来了愤怒的嚎叫,只见温俪穿着睡衣跑出来,大喊着:“来人啊,我的房间淹了!发大水了!”
“坏了。”吴妈赶紧喊人跑去温俪房里抢修,温禧看着温俪狼狈的样子,温俪也看着同样略显狼狈的温禧。
“现在几点了。你今天没上课?”
“噢,姐姐,你看看家里都成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去上学!你也知道,我好伤心,妈妈已经很多很多天没和说话了。我拿了奖章回来,她居然连看都不看我!”
“要么你试试扛一个火箭炮过去,也许她会多看你一眼。”
温禧莞尔,她转过头要回房去,这个连澡洗不好的地方是不能呆了,她还是回她的私人公寓去吧。
温俪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见她开始收拾东西,就不舍的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别走啊,你一走,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温禧再次莞尔,她这个妹妹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温俪还小的时候,见到她这个姐姐总是没有好脸色,她甚至会使出一些无伤大雅的计谋来“陷害”温禧,好让她的妈妈容兰芝只喜欢她这一个女儿。后来,这个小古灵精大概是明白了,容只喜欢她这个亲生女儿,便不再与温禧敌对,不过这么多年,她们的关系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熟稔过。
温禧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大约是自从上次生日会之后,温俪就喜欢围着她转了,她看不懂青春期的孩子,更不想接触青春期的孩子。
“姐姐啊,别走嘛。”
“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你在这里也可以处理啊。”温俪得不到温禧的关注,干脆一屁股坐在她的小包上。
“这里面有电脑,你这样要坐烂的。”温禧要拉着温俪起来,温俪瘫在上面,“你别走,求你了……”
“你怎么这么缠人呐……别缠着我,找你那些朋友玩去。”
温禧推开温俪,温俪气哭了,她委屈的说:“别人家的姐姐都对妹妹很好,会陪妹妹出去玩的,你从来也不陪我,而且,你也从来没在家。难得在家,也是在做事。”
温禧顿了顿,温俪是真哭了,她叹了口气,关上门,从她屁股底下把自己的包解救出来,摆到一边,坐到沙发的那一头去,就这么看着温俪哭。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妈妈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那你要去问她。”
“她……她……已经把自己关在侧宅很多天了,我现在去敲门,那些女佣都不放我进去。”
“我要是女佣,也不敢放这样哭哭啼啼的你进去,多晦气啊,你也知道,你口中那位美人阿姨刚动了大手术,要修养要恢复元气,需要安静的……”温禧话还没说完,温俪就哭得更厉害了,她跑过来,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温禧用力推开她!“我没兴趣坐在这里看你哭鼻子。你听见了没有。”
大约是被她低沉又暗含恐吓的语气吓住了,温俪不再哭泣,她眨了眨泪眼,“那你还走吗?你难得回宅内来。不……多呆几天吗?”
“……”这还是头一次她回家来,有人盛情挽留她多呆几天,温禧无奈的点点头,“好,不走了。你……别哭了。”
温俪又默默流了两串眼泪珠子,不过这次是被感动的,她想,最起码姐姐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
“你的那个朋友,吴洱善去哪儿了?”
温禧表情严肃的冲温俪比了个叉,示意她不要提这个名字,要知道她好不容易将“思妻成狂”的吴转交给了本城百事通徐佳期小姐,并再三拜托徐小姐这两天能照顾一下吴,带着吴四处转转……
见温禧脸色暗下去,那双深邃的眼睛也朝地毯看去,温俪当即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摆手道:“对不起,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温禧摇头,恰恰相反,这几天醉心于各项“革新”事务的温禧,其实早就把寻找庄湄这件小任务排在了末位,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才能专心致志的处理一些棘手事件。
关于寻找庄湄的事,她是托手下最信任的人去找,暗线一根根布下去,哪晓得线索连上了又断掉,断掉了又连上……一筹莫展,正是当下的进度。
这期间,她被吴缠得没法子,差点就要告诉她,其实她觉得庄湄已经和她弟弟汇合了……但是从翻出来的线索看,庄湄没有去找弟弟,而是真的来了南方,并且很可能就在本城。
本城最近又不太平,给原本简单的找人任务又无端加了三重难度,若是从前,温禧找人至多不过三天工夫就有准信,现在内部厮杀的严重了,不着边的消息多,有用的消息少,干扰项太多。
温禧想到这里,又觉得眼前迷雾重重,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确定就在她的地盘上,怎么就能如此隐秘的度过了这么多天?这并不符合常理。她还找人去国外,调查薄洄身边是否有异动?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没有。
——————半步猜作品——————
温禧这时,慢慢放松自己,静下心来思考——温俪见她陷入沉思中,也不敢打扰,她站起来,给温禧剪了根雪茄,又半跪在她身旁,给她点上。
“谢谢。不过我只抽我自己的雪茄。你从我雪茄箱里拿给我。”
温俪见讨好方式错误,讪讪地笑了,她这才发现她手上的雪茄应该是温禧待客用得,连忙把手伸进她的雪茄箱里掏出来一根,剪好笑着递到温禧受伤,温禧闻了闻,又笑着看向温俪。
温俪被她看得寒毛直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忘了告诉你,我也只吸我自己剪得雪茄。谢谢,还给你。”
温禧站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雪茄盒,并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燃,她轻轻吸了一口,又仰靠到沙发上,继续思考。
“……姐,你为什么只吸自己剪得雪茄?”
“怕有人给我下毒。”温禧平静的说。
温俪不再说话,她想也是这样,温禧的烟瘾很重,要是有人想毒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雪茄上做文章。
不过……即便是再恨温禧的人,看着眼前这样浴袍微敞,身姿妖娆的她,也会被迷惑,进而鬼迷心窍的错过最佳的杀机吧?温俪托着腮,默默地坐到温禧对面,这位少女没发现自己正在用一种超乎于她这个年龄的审美来端详眼前这位裹在酒红色浴袍下肌肤胜雪的温家美人。
这美人不是一般人敢于欣赏的,多少人头几次见温禧,都会被她冷峻的眸子给击退!就连温俪自己也一样,当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会慑于姐姐那张太过赋予攻击性的脸,令她产生一种,如果自己不留心,她的一切都会被她抢走的错觉!想到从前那些小把戏,温俪就脸红了,这样仔细去看姐姐,她就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她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据说温禧的母亲是个混血儿,所以温禧小时候更像个外国小孩,长大了以后才渐渐显露出东方韵味,温俪望向温禧的受伤的下巴和脸颊,一点红肿的伤痕没有使她的容貌打折,反而令她格外嚣艳,如同是欧罗巴斗兽场上打败巨兽的女战士。
温俪打量着温禧那一头波浪长发,很少有人知道,温禧是自然卷,她生下来就是一头卷毛,她小时候的照片可爱极了。温俪托着腮笑了笑,她转过身去,给仍旧在思考的温禧倒了一杯茶,并殷勤的将茶杯尽量推到温禧手能碰到的地方。
“谢谢。”
“嗯……”温俪鼓了鼓嘴巴,她又想起来容曾说过温禧的母亲是个冷美人,母亲如此,女儿亦如是,温禧好像对谁都冷冷的,哪怕是对她那个未婚夫孔玉梁也是如此。
她是一座冰山,而且随着无情的岁月侵蚀,狂暴的风云变幻,她变成了一座长满冰刺的山,在阳光下看着,一定是美轮美奂……温俪想,要是有人要爬到这座冰山上,一定会被那些又长又尖利的冰刺给捅得遍体鳞伤,最后,流血身亡……她这样一想,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浸了水,着凉了?”
温俪摇摇头,她望着温禧,“姐姐,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或者喜欢别的什么?”
“…………”正在思索庄湄下落的温禧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抽回思绪,反问道:“不如,你现在打电话去问你姐夫孔玉梁,好不好呢?”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对啊,所以,我才让你问你姐夫去。”
温禧想累了,倒头横躺在沙发上,她顿时不再去想庄湄的下落,能找到就找到,不能找到,她也是帮吴尽了义务,至于庄湄的生死,温禧认为,自己从现在开始,直到永远,都不能再管了。
烟雾从温禧口中溢出,笼住了她的神情,温俪顿时觉得她好似有些落寞。
“姐姐,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除了姐夫之外的……”
“你很想知道?”
温禧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她低低的笑了,温俪觉得这笑声魅力十足,她想着,自己这个问题肯定是问对了。
“嗯!嗯!”
“好!”温禧叼着雪茄,就这样腾地站起来,推着温俪走到全身镜前。
“你看镜子,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温俪目瞪口呆,她的脸唰得一下全红了,她歪过头看向温禧,“姐姐……这样是不对的……”
温禧又笑,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是说,我喜欢的是这个人。”
“………………”
“看看镜子里这个人,这张美丽的脸,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找到有什么瑕疵,太完美了不是吗?当然,今天下巴受了点伤,不过……怎么办呢,好像更美了一点!看看这肩膀,这手臂,这双手,再看看这腰身,我的小腹肌不能忘了,哎,还有这无法复制的完美的双腿,哎,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不喜欢她呢!”
温俪又生气又想笑,她看向镜子里的温禧,确如温禧本人说得那样,无可挑剔!无法反驳!
姐妹俩就这样对着镜子笑得花枝乱颤!
温俪笑得肚子疼,她真是头一次看自己的姐姐这样自夸来的,她最终笑得弯下腰去,还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温禧也笑得不轻,可是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愈发阴郁起来,最后,她的脸上仍是绽放的笑容,眼睛里早就没有一丝笑意,温俪听见她轻轻的望着镜子这样说着——
“只有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也,只有她……从来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