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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开心地回到房间,大花猫一家围了上来,不停地在铁牛的身上蹭来蹭去,小碳头摇着小尾巴,眼巴巴地看着。
一顿安抚之后,铁牛躺在火炕上,思考着。
得到爷爷的允诺后,铁牛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每天早出晚归,开始了越语、缅语等小语种的学习当中,并且对这次出行做了线路规划。
这一忙就是四个多月,九月中旬,铁牛踏上了南去的列车。
火车咣当、咣当的喘着粗气,车厢里飘散着臭脚丫的味道,咸菜的酸爽气味,还有身上的汗味。
铁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一本地理书籍,看的津津有味。
“小兄弟,你是学生吗?”对面一个戴着如平底厚眼镜的中年男子问道。
“不是,我就是对地理有些兴趣,在火车上无聊,随便看看。”铁牛礼貌地回答。
“啊,挺好,挺好,你是去哪?”中年男子没话找话问道。
“云南。”铁牛也没有顾忌。
“那边可是乱啊,就你一个人吗?家里能放心吗?”中年男子随口问道。
“习惯了,呵呵。”铁牛放下书本,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云南那边不说人了,蛇虫毒物很多,你可要注意,万一被伤了,那可是要命的。”中年男子嘴里嘟囔着。
“您是云南的吗?”铁牛来了兴趣。
“我在那边工作,经常去野外。”中南男子回道。
“哦,能和我说说吗?”铁牛能够从书本上了解的,肯定没有对面男子了解的具体,兴趣大增。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中年男子便将云南野外的一些事情一股脑讲给铁牛,这些都是铁牛从书本上得不到的。
铁牛也是听得认真,中午吃饭的时候,铁牛将带着的食物分给男子,酱好的鹿肉,野猪肉一拿出来,让中年男子直吞咽口水,几番谦让后,两人大吃起来,吃着食物,中年男子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
讲述着在野外的生存技巧,野外各种菌类的辨别,需要配备的药物等等,两个人关系接近不少。
男子是地质科考人员,经常随队到野外考察,具有丰富的野外生存技能,他也将自己野外的很多有趣的故事讲给面前的大男孩。
夜色降临,车上的人们相继打起了呼噜,中年男子的鼾声打的山响,铁牛也闭上眼睛。
火车咣当、咣当向前爬行着,半夜时分,铁牛被轻微的祈求声惊醒,声音是他后方五米多远的座位上一个妇女发出的。
“求求你,这是给我男人治病的救命钱?。。。。。”妇女抽泣着哀求。
“别墨迹,麻溜的拿出来,不听话囊死你。”一个低沉的沙哑声音斥责道。
“真的不行,求求你了。”妇女的祈求声音再次想起。
“找死。”低沉沙哑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那就杀了我吧,钱没了,我也活不成了,呜呜。。。。。呜呜呜。。。。”妇女哭泣的声音变大。
“闭嘴。”沙哑呵斥的声音变大,男子刀子已经架在妇女的脖子,眼神在昏暗的车厢里四处扫视着。
“把刀子放下。”就在男子逼迫妇女松手的一刹那,一道冰冷的声音传进男子耳中。
“小崽子,滚蛋,在管老子闲事,囊死你。”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狠厉,眼睛盯着铁牛。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儿,我数到三,你不放手,我就。。。。。”铁牛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手中的刀子已经向铁牛脖子扎来。
铁牛一声冷哼,身子没动,两只手指已经夹住刀子,锋利的刀子闪现着清冷的幽光,停在铁牛面前十公分左右。
男子手中的刀子仿佛被固定,抽不出来,扎不进去,就这样僵持在两人中间,铁牛的另一只手,迅速挥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车厢里响起。
车厢里十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都在看着两人,其实,这些人都没有睡着,只是,不敢管,装着睡着躲避。
“你敢打我。。。。。”中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响起,这一声比上一个巴掌打的还响,让所有看过来的目光都愣住了。
“朋友,放了他,日后好相见。”铁牛后面两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呵呵,没有机会再见了,还有你们两个,对了,门口那个也过来吧。”铁牛生冷的声音让四个人同时大吃一惊,这是把他们都摸清了。
“山哥,一个小崽子,我们给他放血。”进退不得的男子嘶吼道。
“作恶多端,不知悔改,那就都留下吧。”铁牛的话音刚刚说完,手指点在持刀男子的脖子处,男子缓缓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铁牛的身子已经飘了出去,在狭窄的车厢内如一道风飘飞出去,另外两人还没有动作,就倒在地上,门口那个人刚想向另外车厢逃窜,身子已经无法动弹,软软地,顺着车厢倒在地上,两只眼睛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半大孩子。
“赫赫。。。。。赫赫。。。。”嘴里发出的声音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就像马上断气似的。
“兄弟,姐谢你了,要不是你,姐真的没法活下去了。”妇女一下子跪在铁牛身旁。
“阿姨,赶紧起来,使不得。”铁牛轻轻地拉起妇女。
四周掌声顿时响起,铁牛有些不知所措,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其他车厢不知道事情的乘客,被掌声惊醒,探头探脑地向这边看了过来。
车上的公安听到这边出事,赶了过来,迅速地控制了四名歹徒,铁牛和妇女过去做了笔录,回来的时候,天色微亮,也没有了睡意,车厢里的人们互相过来攀谈。
有了昨夜的风波,车厢里的人,明显的对铁牛产生了敬畏,让铁牛也是无奈。
火车上上下下,唯独眼镜男子和铁牛经历了将近四天四夜才到达昆明,两人下车后,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国营饭店,吃完饭,分道扬镳。
实在是太疲乏了,铁牛吃完饭,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拿出介绍信登记,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倒头就睡,直到凌晨,肚子饿的咕咕响,才睁开眼睛。
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拿出省下来的一块酱狍子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还没等吃完,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如炸弹爆炸之后响声,炸雷划破漆黑的夜空,震得窗户瑟瑟发抖,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啪啪直响。
随着一声凄厉的咔嚓声,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至天空劈下,让远处山峦的一道山脊断裂,铁牛看着心惊肉跳。
电灯一下子就灭了,铁牛只能就着雷电的光亮吃完,擦干手上的油渍,坐在竹床上,望着天际的闪电,忽明忽暗。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瓢泼大雨停歇,打开窗户,呼吸着窗外带有雨水味道的清新空气,舒展了一下身子,穿上衣服和鞋子,走了出去。
招待所值班人员闭着眼睛,疲惫地靠在墙上打着呼噜,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享受着美好的事物。
铁牛没有打扰他,蹑手蹑脚轻轻打开房门,迎面一簇簇绿植在雨后显得非常娇艳,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昨夜,根本没有注意到周边的环境,吃完饭,和眼镜男分手后,直接住宿。
顺着高低不平的石质路,观看着异地他乡的不同风景,由于昨夜的一场大雨,街道上到处是积水,偶尔,有一两个路人,行色匆匆。
四点多的街道上,显得那么的冷清,一阵风,轻轻拂动一个个店面的招牌,发出咧咧的声响。
“龟儿子,饿的心里发慌撒。”一个瓮声瓮气的川音从胡同旁的雨搭下传了过来。
“我也是,两天没有吃饭了,昨晚上又是一场大雨,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诸葛,咋这么热,发烧了。。。。。”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声音响起。
“他个憨憨儿,没啥子是的,起来又是一个鬼儿。”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铁牛的耳中。
“好烫人的,真的发烧,可咋办?”娇弱的女声带着焦急的哭腔。
铁牛终于看到在胡同口不远的一个雨搭下的几个破烂身影挤在一起,一个个脸上一道道雨水过后的沟壑,让人看了忍俊不已发笑。
“小诸葛,你个憨憨儿,可别吓老子,给老子起来哈!”
“小诸葛,起来啊。”
“小诸葛,。。。。。。。。”
“小诸葛,又好吃的撒,香的很,快起来。。。”
“小诸葛,。。。。。。。。。”
一阵乱哄哄的喊叫声,让小小的雨搭下显得那么拥挤,又让人感到温馨,大家都在为了一个弱小的生命而焦急万分。
铁牛赶紧小跑几步,两指搭在被称为小诸葛的男孩手腕,细细品着脉搏微弱的跳动,好一会儿才放下。
其他几人呆呆地看着突兀出现的男孩,眼里显出迷茫不解。
“别着急,他是饿的,再加上淋雨,生病了,不严重,喝几副汤药就好。”铁牛看着几人解释道。
“真的没事撒?谢天谢地,我的老天爷,吓死人撒。”一个男孩拍着胸口露出笑脸。
“没事,没事。”铁牛左右看了看,这里距离昨夜吃饭的地方不远,可是,现在由于时间太早,没有开门。
只有五十多米处的一家挂着米线店的幌子打开了房门,低矮的土房的烟囱往外冒着白烟。
“大家把他抬到那家米线店,先吃点东西,我给他扎几针。”铁牛吩咐道。
几个人没有一个动手,呆呆地站在小诸葛周围,五双眼睛都在看着铁牛,仿佛是在询问,”真的可以吃东西”那质询的意味非常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