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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了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柳择言带着陈朵顺着黄金瞳的指引一路前行。
“吱”，一只猴子。
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柳择言也没在意，继续向着里面前进。
然而，周围突然蹿出了第二只、第三只……一大群金丝猴围绕着柳择言和陈朵，发出威胁的鸣叫声。
“滚。”柳择言爆发出龙威，这是周围立刻安静下来，这是低阶生物对高阶生物的本能畏惧。然而这群金丝猴并没有逃走，甚至没有退却，只是沉默着，与柳择言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包围圈随着两人的前进而移动。
是被人下咒了吗？曲彤的精神控制？还是这里有什么它们拼上性命也要守住的东西？
还是……它们的“理智”，已经可以抵消与生俱来、趋利避害的“本能”？
柳择言不敢大意，龙威小心地避开了陈朵，他在低声念诵着言灵。
终于，当他们越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界限时——
“吱————！！”
漫山遍野的猴子，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
“陈朵，抓住我的手。”
序列号第六十六，言灵.【无尘之地】！
序列号第七十四，言灵.【风王之瞳】！
柳择言不打算杀了这些猴子，它们能够畏惧他的龙威，就代表他们没有被曲彤精神控制；它们奋不顾身地冲上来并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值得它们奋不顾身的东西，而只是因为“领土被入侵”这样的动物本能行为。
那么，留下他们，给后来者造成麻烦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柳择言不知道他们的领地范围有多大，但以他的手段，不论是强行闯过去还是杀掉这些猴子都不算困难。
以“风王之瞳”开路，以“无尘之地”护住周身，柳择言带着陈朵一路奔行，背后是猴子们的石头子和试图撕扯风的利爪。
那些石头子儿……都带着炁？！
柳择言发觉自己还是低估它们了，这哪里是什么动物，称它们一声仙家也都不为过！
一个两个就算了，这里最起码有上百只！
只不过修炼时日尚短，也未曾修习什么奇技淫巧。纯粹是运行着普通的周天，靠着先天一炁的本能在战斗……
见鬼，难道这山谷是个超巨型修身炉？可修身炉总得有个执炉者吧，这些人的执炉人是……
柳择言突然想起那个冯宝宝。
来不及多想，柳择言带着陈朵顺着黄金瞳的指引一路冲刺，总算突破了金丝猴们来到了一处狭长的峡谷。
“呼……摆脱了吗……”柳择言往后看了一眼，它们依然跟在两人的身后。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朝山谷里走来。
两条前肢逐渐抬起，它们……竟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老师，这些山壁上的条纹……”
“嗯，有些奇怪……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哥哥，你忘了吗？Blacksheepwall.】
柳择言的脑海里响起了路鸣泽的声音。
庞大的信息灌入柳择言的脑海，他理解了这峡谷两端条纹的意思！
那是……得炁之法？
这是入门之法中比较基础的一种，“三车力”。
普通人得炁十分困难，因为心中产生的杂念太多，无法感受到体内的先天一炁。
而这些条纹，霸道地充斥着进入这里一切生灵的视野，让人情不自禁地去注意它，从而产生“炁感”！
如此浩大的工程，是人可以完成的？
不对……不对……
外面的气局，中间的猴子，里面的条纹……有什么用？
如果说外面的气局是为了选择资质优秀的人，理应埋下各种线索和提示，中间的猴子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通过的，里面的条纹……对于炁脉已经成型的异人来说，除了感觉有些不舒服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此外，还有一些条纹是在之后添加的……若是把之后添加上的条纹一并加上去……柳择言试着运转了一圈，隐隐有些停不下来的感觉。
普通人若是练了，只怕会散不了功，走火入魔而死。
就在这时，两只比起猴子更像是猩猩或者狒狒的、体格比起一般人还要健壮许多的两只大金丝猴从峡谷上方疾驰而来，越过了柳择言和陈朵，挡在了那群猴子的面前……
柳择言豁然开朗。
是“引路人”。
这个峡谷，缺了一位“引路人”！
也许是山谷的主人，也许是偶然发现此地气局之人，总之，这个山谷应该有那么一个角色……把心性上佳、资质不足的普通人引领到这里，引导他们修炼出炁感，接着……
才应该是重头戏。
这里面，怕是藏着某个道统的传承！
“不是名门正派，名门正派瞧不起三车力；不是新近建成，应该有些年头；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的……”
若是人为……
先以神仙命脉诱其修炼，次以诸佛妙用广其神通，终以真如觉性遣其幻妄，而归于究竟空寂之本源……
“不会吧……”
“老师，这里的感觉很不好……”
“对，没关系，一直向前就好了。”
只要心猿坚定，哪需借助三车力？
向前、向前、笔直向前！
这座山谷发生了什么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想把那副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画给取出来。
……
“无根生，你应该守的地方不是这里吧。”
“不是……我甚至不算佛家弟子，算半个道士。”
“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甲申之乱么？没什么。不过是一个自诩无牵无挂的家伙发现原来他一直只是自欺欺人，为了那道不可能实现的幻影倒反了天罡罢了……”
“倒反了天罡以后呢？”
“你知道，天师府里有一门叫‘天师度’的秘术么？”
“知道。”
“那一年，那个混蛋第一次明白他并不是无牵无挂，可当他明白时他唯一的牵挂已经死了。那个无私的一生都在为了别人而活的混蛋决定为自己活上一次，他骗了三十五个他倾慕的好友，窃取了天庭的仙术，而后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毁了他原本一直守着的道统……”
“然后，什么都没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