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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分集团策划已经完成。您何时来公司检查?”
这可能是顾煜泽最不负责的时候了,明明是中国分集团建立的策划者,可从始至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可怜王静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电话那头,顾煜泽抬眼瞄了眼关得紧紧的卧室,漫不经心道:“你和轻羽看着办,我现在很忙。”
王静噎了噎,有种想把顾煜泽从手机屏幕里拽出来的冲动。
“顾总,您当个甩手掌柜,可怜我们这些——”
“我在给你制造机会,”顾煜泽打断王静的话,无声微笑,“轻羽他常年在外,这次让他和你一起策划分集团的事,正好给了你们独处的机会。”
王静清了清嗓子,俏脸浮起几分红晕,偷偷瞄着不远处办公桌上的俊美男人,王静装作一本正经的回复:“是,顾总。您放心,这次分集团建设策划,一定完美无缺。”
挂了电话,顾煜泽起身往卧室那边走去。
敲了敲门,拔高声音问:“还没收拾好?你都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还是打算今天不出去了。”
卧室里传来慕南清朗的嗓音儿:“再等等,马上就好。桌上的面包给我留一份啊,甭一个人吃光了!”
顾煜泽很少见到慕南这么忸怩的时候,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卫生间磨磨蹭蹭不知在捣鼓什么,捣鼓完毕后,又闪电似地跑进卧室里,栓了门,也不知在做什么。
顾煜泽耐着性子继续等,顺手拿过电脑,处理一些集团杂事儿。
一等,又是半个小时。
那扇卧室门纹丝不动,如果不是里面有声音,顾煜泽差点想踹了门进去瞅瞅,这小狐狸在打什么鬼主意。
时间一分分流逝,顾煜泽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扭扭脚腕准备踹门。
人刚走到门边,卧室门好像有感应似地,慢悠悠地打开了,一个俏生生的“陌生”女孩水灵灵地出现顾煜泽面前。
顾煜泽的心忽的扑通跳动。
正是阳春四月,乍暖还寒。
她穿着一身白色中袖短衫,浅浅的v领,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及膝浅灰色的小褶裙,越发衬地腿儿修长挺拔。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子,上面是一颗雪白类似狼牙的装饰品。脚上套着黑色皮靴,小坡跟。
及耳的短发被合理地修饰,细碎黑发落在额上,划出漂亮的弧度。肤色白皙,樱唇两片极为诱人。
约莫是第一次穿女装,前面又是顾煜泽,慕南有些不大自在。两只手搁在哪儿也不是,干脆插在衣兜里。抬头朝顾煜泽笑笑,露出漂亮的牙齿,眼睛弯弯,灵气眸子看向顾煜泽。
慕南无意是漂亮的,有种英气和清雅糅合的美感。完全不同于往日里雌雄莫辨的打扮,精致的春装配合她起伏有致的身材,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咳咳,走吧。”慕南不大自在地清清喉咙。把顾煜泽惊艳的神色收入囊中,小小得意了一把。
然后装作啥事儿也没发生,大步朝顾煜泽走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慕南想着,总不能让顾煜泽一直把她当成男人。时不时恢复下女装,洗洗他的眼睛。
结果没走到两步,小坡跟皮靴不适合她的步伐,慕南脚一歪,差点摔了个狗啃。
顾煜泽闷笑着将她胳膊扶住:“小心点,穿这鞋子容易摔倒。”
慕南扬扬光洁下巴,笑眯眯道:“我这不是被自己的美貌绊倒了呗。我今天像个女孩了吧?”
顾煜泽握紧她的手心,凤眸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颔首:“像,除了一些小缺憾,其他地方都像个正常女子了。”
慕南嘴角一咧,顺着顾煜泽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起伏的胸前,当即脸色一垮,恨恨地拧着顾煜泽的手指头质问:“你真喜欢那种大胸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有些条件不是慕南捣鼓一早上就能达到完美的。比如这胸,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小胸脯发育尤为迟钝,塞了棉花进去也没啥效果
顾煜泽耸耸肩,露出遗憾的表情:“没办法,你是什么类型的,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带点小宠溺小暧昧。慕小南童鞋一边愤慨,一边往嘴里塞面包充饥。
庙会在a市南郊。
鲜红灯笼一排排罗列,古老灿烂的文明在这方古朴的地方焕发新机。
大街上人来人往,时尚靓丽的青年男女、衣着古朴的老人小贩、新鲜的老旧传统玩意儿,大大小小的叫卖声。
慕南天性喜爱热闹,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入目,一时间兴奋不已,拽着顾煜泽手到处乱晃悠。
“这个叫花脸面具,这是曹操、这是张飞、这是关羽!”
慕南将花脸面具往顾煜泽俊脸上一扣,一个活生生的白脸曹操,真符合顾煜泽奸诈的枭雄本质。
“你戴上这个红的,很适合你。”顾煜泽伸手,将红脸的关公扣在她的俏脸上。
“为什么要带红色的?”慕南蹙眉,乖乖地任凭顾煜泽的指尖落在自己脸上。
“怕你自夸的话太多,脸红。”顾煜泽如是说,换来关二爷一个大白眼。
其实他是不想让慕南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省得那些不干不净的目光打这只漂亮狐狸的主意。
两人就这么带着面具继续往人群里扎。
“哇!那个毛绒玩具狗好像高加索!我要这个!”慕南拉着顾煜泽来到一处游戏射击场地。
几十个气球挂在大木板上,模型枪一把把扣在旁边。中年老板捻着八字胡,笑眯眯看着眼前的两个“面具”花脸。
“两位,发,打破八个气球就能选一个玩具。可以试打一发,试试手感。”老板眯着精明眼睛,又来了两个没钱花的年轻人。
慕南手指掂量了下模型枪,敏锐地发现恶意松动的保险栓。
她没说话,瞟了眼中年八字胡的小老板,手臂戳了戳顾煜泽:“帮我把那个玩具狗拿过来,这是咋们的东西。”
顾煜泽何等精明,伸手宠溺地揉揉慕南的短发。
老板疑惑:“唉?年轻人,你还没打破——”
话音还未落,啪啪啪一连串的破裂声传来。
老板一回头,气球整整齐齐爆了一排
下一个游戏场所考验速记能力,要求在十分钟内将好几张复杂的曲线图描绘出来。
慕南看上了奖品里的白瓷杯,拍拍顾煜泽的肩膀。
很快,那个白瓷杯落入慕南手里。慕南指着杯子上的恶魔图案,一只黑色小恶魔拿着小叉,笑嘻嘻说:
“你看看这个,特像你。”
顾煜泽挑眉,不大认同:“我怎么觉得,你更像这只小黑鬼?”
“我哪有!我白着呢!顾煜泽你说清楚,我哪里黑了?”
“唔——”
人群中,他低头轻吻她不听话的唇角。
庙会吵吵嚷嚷,两人五指紧紧扣在一起,穿越人来人往的街头,阳光细微,蓝天下的小城祥和美好。
慕南戴着关公面具,笑起来能从缝隙里看到她白皙整齐的牙齿,那种从眼底流泻的快乐,无声暖着顾煜泽的心窝。
他和她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游走着,快乐着,成为千千万万中的一部分。
恍恍惚惚地,好像是个美好的梦境。但是手心真实的触感,让他终于心安。
是的,慕南,真的又回到了他身边。
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到了黄昏还没有尽兴。
慕南和顾煜泽来到了一处人流稍微稀少的角落,眼睛四处打量,最后看向街边摆着的一个算命摊子。
赫赫大字在破烂的旗子上飘啊飘,一个老旧的桌子上,几张沧桑的厚厚八卦,旁边坐了个白胡子老头儿,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慕南眼睛一亮,当即拉着顾煜泽到那儿坐下。
“嘿,老头儿,你还活着没?”慕南敲敲桌子。
顾煜泽还是第一次接触中国古老的算命文化,对这个古怪的老头充满好奇,问慕南:“瞧他这样子,不像巫师,他会用塔罗牌算命?”
慕南神秘一笑:“这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不同于你们西方的什么塔罗牌。我们来算算姻缘,看看以后咋们的生活如何。”
顾煜泽露出不屑的冷哼,他和慕南的婚姻还用一个江湖术士来算?未来自然是婚姻美满,儿女成群,相爱终老。
那位白胡子老头儿睁开眼,神秘地看向眼前一男一女,捋捋胡子,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两位骨骼惊奇,不似常人,想必大有来头。”
慕南眨巴眼睛,勾唇一笑:“你来算算,我和他的婚姻情况如何?”
话毕,又把顾煜泽和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上去,还加了句:“他不是中国人,你要不问问西方的丘比特之类的神?”
其实慕南压根不信这一套,纯粹是好奇,想知道她和顾煜泽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命运由头如何。
白胡子老头神秘摇头,来回打量两人,声音沙哑如古老的史书:“命理中,男为阳,女为阴。男年庚辰为金,女年癸未为木,金克木;庚辰为阳,癸未为阴。”
慕南听得云里雾里,旁边顾煜泽更是一脸疑惑。
“两位天生眷侣,命格不凡。”老头捋着胡子,和蔼说,“我看姑娘你阴阳均衡,有雌雄莫辨之容,英武倔强之姿,是硬命格,且桃花运极广。”
慕南听了这么久,总算听明白了一句,桃花运茂盛
边上顾煜泽斜斜瞥了眼慕南俊俏的侧脸,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而这位先生五官俊朗分明,眉目犀利,一看便是举世风云之才,百年难遇。桃花运自然也丰广。”
边上慕南瞥了眼顾煜泽出众的妖孽脸,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算命老头继续用沧桑的声音说:“你们两人婚姻自然美满。历经分离终会合,历经波折总同归,且珍惜眼前人。将来会女方会遭遇重大波折,历经生死。”
顾煜泽扣住慕南的手心儿,有些罕见的紧张:“生死?她将来还会遇到灾难?”
慕南眨巴眼睛安慰:“你担心个啥,这些算命的都喜欢说些莫须有的灾难祸事来赚钱。你别放在心上,中国算命先生都特邪乎。”
算命老头不悦的看了眼慕南,捋胡子慢悠悠说:“姑娘你可别掉以轻心。你从事危险的工作,随时随地都处于危险之中。稍有不慎,还可能危及你的恋人。若我没算错,近期你的恋人已经因为你,差点身陷险境。”
慕南一下子想起银行劫匪那个案子来,顾煜泽差点
算命这码子事儿,不信时候坚持唯物主义,一旦戳中了你心里柔软的那个坎儿,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
慕南有些微动摇,试探的问:“那我该怎么做,才不让他因为我出事呢?”
算命老头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头,又眯着眼睛摇头徘徊,好半晌才回道:
“婚姻中,总有放弃的一方。姑娘你心中徘徊不定,不知如何抉择。我且劝一句,你应当早日和这位先生成婚,时刻相伴,早生贵子。你从事的行业血光太盛,怨气浓重,不适婚姻。”
说白了,就是放弃特种兵的职业,远离危险,和顾煜泽回圣华。
慕南抿着嘴唇没说话,黄昏柔光洒在大地上,昏黄熹微。
她和顾煜泽相处的日子在慢慢缩短,很快将再次分道扬镳,一个回部队,一个回圣华,即使心头相爱,然而将来遥遥无期。
八年前让他和她分离的,是无可奈何的生死。
现在让他和她分离的,是各自面对的现实。
慕南从顾煜泽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木桌上,拉着顾煜泽扬长而去。
花白胡子的算命老头儿嘿嘿笑着,将桌上的百元大钞收入腰包。
过了一会儿,角落里一身便装的钱管家走进,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做得好,钱我已经打在你账上了。等少爷和小南结婚,再随你一份子钱。”
算命老头:“好说好说。两人天赐姻缘,命里注定是一对儿,您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