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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无然有信,岂心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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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灵之道,皆自为心,我就是万恶之源,其实我本不想这样的。”白衣女人立在那里,洗刀的手随着语气凝重而颤抖起来。

    张青林盯着她在那里自言自语,此时,白衣女人已经越来越激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张青林锁紧眉头,真怕下一秒,她转过头,举着手术刀,冲到自己跟前,扒自己的脸皮。

    “不,是他逼我的,他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竟还羞辱我,说我配不上他,哈哈哈…”白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恐怖,她放下手术刀,晃晃悠悠的跑到那张摆满面具的桌子前,捧起一个面具就冲着它笑。

    张青林不漏声色的瞟着自己脚下,要想办法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他一边盯着对面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白衣女人,一边找尖锐的东西割断绳子,不过现在最期盼的还是勋哥或者吴承安能找到这里来救他们。

    自己的旁边什么都没有,而且他们被绑的椅子距离身前的桌子有一米远,张青林侧着头,又瞅着左边椅子上已经断气的男人,无助的眼神看着那张血脸,不知道他究竟对那疯女人说了什么话,就这样被勒死了,眸光一落,才发现那男人的腿上放着一把剪刀。

    这给了张青林一丝希望,他用力把脚放到地面上,晃动着椅子,想要支撑起来挪到男人那,取上剪刀,但没想到,他的动静惊动了那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捧着人脸面具猛然看向张青林这边,她立刻扔掉手里的人脸面具,快速的从盆里捞出刀,在盆的旁边取了一管药,握着手术刀走了过来。

    眼瞅着白衣女人伸着手臂就到身前,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张青林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椅子抬了起来,身体向前扭动着椅子,一歪,“碰”的一下,撞在了白衣女人的身上,直接把白衣女人撞倒在地。

    张青林也一同摔在了地上,就见白衣女人立刻爬起身,抓起手边的药管,冲向他。

    就在这时,张青林使劲动着椅子,撑了起来,又对准白衣女人撞了过去,白衣女人往后退着,他前倾过去,撞在了那男人的身上,白衣女人被剐倒在地,张青林和椅子上的男人,两个都摔在了地上,放在男人腿上的剪刀也掉了下来,他目光一聚,挣扎着将那把剪刀捡了起来,赶紧用剪刀将绳子剪断。

    白衣女人面目狰狞的从地上挣扎站起,“你们这群坏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乖。”白衣女人咬牙切齿的握紧手术刀冲张青林大声喝道。

    “青林哥,小心…”江昕月清醒过来,被这番巨大的动静整的更加清醒了,她看到之前在坟地里见到的女鬼,正要刺杀张青林,惊心动魄的喊道。

    张青林解掉身上的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听到江昕月的声音,立即转过身,双手抓住白衣女人握着手术刀的手腕。

    却不想白衣女人的力气很大,手术刀缓缓向前移动着,张青林奋力抵制着白衣女人的手臂,眼看手术刀就要插进自己的心脏。

    “啪”的一声,房屋的门被踹开了,勋哥和婉晴冲了进来,婉晴两步上前,一脚踢在白衣女人的肩膀上,白衣女人一动,松开了手,转身就跟婉晴打了起来。

    勋哥也挥拳冲了过来,打在白衣女人的脸上,婉晴见勋哥出手了,赶紧去张青林身边,检查是否受伤,张青林摇着头说没事,然后跑到江昕月身旁,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程澈匆忙的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奔着江昕月去,程澈扶着她问道:“昕月,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受伤了吗?”

    江昕月流着眼泪,不停地摇头。

    白衣女人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依然疯狂的挥着手术刀,对着勋哥刺来刺去。

    婉晴叮嘱他们千万要小心,然后就马上冲上去,帮勋哥对抗白衣女人。

    不知何时,婉晴掏出一把手枪,对着白衣女人打了一枪。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看了过去,就见白衣女人缓缓跪在了地上,最后倒下了。

    婉晴和勋哥走向前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

    “大家都没事吧,刚才我开了枪,应该惊动了警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婉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枪收了起来。

    “唉,老张,吴承安没和你在一起吗?”程澈扫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吴承安,就随口问道。

    张青林看着他,说道:“不好,我们在一个挂满人脸面具的院子里,碰到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吴承安与他打了起来。”

    “走!先出去再说…”勋哥看了看他们,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几人离开了这间恐怖的屋子,就沿着一条小路走着,忽然,吴承安急匆匆朝他们跑过来。

    “快走,警察来了。”吴承安急切道。

    他刚说完,就有警车的鸣笛声。

    张青林瞅着吴承安,见他面色有些不好,急忙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承安推着他,跟在队伍后面快步走着。

    他们跟着勋哥朝东面快步走去,这一路上,好几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应该是刚才的枪声惊醒了他们。

    出了村子之后,大家的警惕性都松懈了下来,吴承安一直捂着腰间,额头也沁出了大颗的汗珠,他缓缓走到一棵大树下,慢慢坐了下来,依靠在那里休息。

    张青林取了一瓶水,看到吴承安一个人坐在大树下,走了过去,站到吴承安的身前,将手里的水递给他。

    吴承安慢慢直起身接过水,张青林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便对他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张青林取来药包时,发现吴承安已经不在那棵大树下面,看向四周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人呢?程澈,看见吴承安了吗?”张青林看到程澈从旁边走过来,叫住他问道。

    程澈一脸茫然的回应道:“不知道,刚才你俩不是在一块的吗,对了,老张,你说你被人追杀,是怎么回事?”

    张青林神色凝聚,刚要说话,就听到村子里传出脚步声和慌乱声,警察应该已经找到了那间屋子。

    片刻后,张青林和程澈跑到村口对面的山坡上,看到远处的村口,高队长和几个警察押着三四个人从村子里走出来。

    其中不仅有受伤的白衣女人,还有那个老婆婆,这个老婆婆不是幻觉,那一定是她手里的油灯有问题,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张青林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就在白衣女人上车的时候,张青林看到她头上的长发居然被扯掉了,长发连同那张极其恐怖的脸一起掉了下来。

    白衣女人紧紧抱着那团脸皮和头发,扭过头怒视着身后的警察。

    张青林瞬间僵住了,瞪着那张白皙俊俏的侧脸,久久不能平复,“她”竟然是个男的。

    勋哥从后面走过来说道:“别看了,走吧。”

    “吴承安受了伤,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没找到他,还不能走。”张青林走到勋哥跟前说道。

    勋哥转过身向前走着,“放心,他在鹏仔那里。”

    回到车上,张青林看到吴承安已经坐到了后座上,正闭目休息,张青林也没有去打扰他。

    所有人都上了车,车子缓缓的开了起来。

    这一路,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说话,江昕月从受到惊吓就一直睡着,程澈倒是碎语了几句,而吴承安从李庆鹏那里回到车上,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婉晴依旧驾驶着车子。

    张青林扭头看着车窗外,阳光明媚,心中却沉重压抑着,看到路牌上“吴州”两个大字,不知是久违的感觉还是那段惨痛的经历,此时一拥而上,眼眶疼痛,眼中满是遗憾和愧疚。

    这么多年竟没有查到一点凶手的痕迹和父亲的踪迹。

    进了吴州市,他们被婉晴带到一家高级酒店,说要在这休息一天。

    张青林敲了婉晴房间的门,开门的是江昕月,江昕月看到张青林一个人,赶紧把他拉进房间。

    “青林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把下河社稷图弄丢了,你不会真的生气怪我吧,当时我太害怕了,我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江昕月抓着张青林的胳膊,委屈的说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没事就好,婉晴呢?”张青林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江昕月告诉张青林,婉晴和她进来以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和勋哥,李庆鹏出去了。

    本来张青林来找婉晴是想问她,他们来吴州做什么,要是与他无关,他就想回老家看一看。

    张青林瞅着江昕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月月,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咱俩之间又没有秘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江昕月拿来两个苹果,把一个放到张青林的手里,说道。

    “月月,江叔的老家是山东吗?那里还有江叔的其他亲人吗?”张青林问道。

    江昕月满脸疑惑的上下扫着张青林,说道:“青林哥,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啊,你从五岁就被我爸带回来一直跟着我们生活,这些你不是很清楚的嘛?”

    “是,但是这次江叔离开的时候,你没有觉察到他有些奇怪吗,我就是想知道江叔除你以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张青林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爸除了我这个女儿,还有你这个干儿子,没有其他亲人了,怎么?你有他的消息了?”江昕月抿着嘴,点着张青林的额头,疑问道。

    张青林小的时候听梅姨说过,江叔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是江叔的奶奶带着他逃荒到山东的,后来奶奶去世了,江叔认识了梅姨,就在山东安了家,之后就有了月月。

    而吴承安却说江叔是他二叔,究竟是谁说了谎。

    回到房间之后,程澈不在,吴承安站在窗户前,望着大街上车来车往,形形色色的人。

    张青林关上门走了过去,“伤口怎么样了?昨天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害你受了伤。”

    “没事,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在矿区的时候是不是他也在。”吴承安注视着前方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我,在我小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追着我不放,他们很有可能跟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是一伙的。”

    “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事情,能说给我听听吗?”吴承安问道。

    张青林侧身看向他,“我不知道我是否继续相信你,我觉得你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告诉我。”

    “你觉得我之前在墓室说的话是欺骗你的吗?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相信任何人,也可以不去相信任何人,但最终还是由你自己选择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就算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可能你也不会完全相信,因为我们彼此不熟悉。”

    张青林听着吴承安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之间没有建立起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