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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绝随着沈梦菲各自安坐,地上的林菲儿依旧躺在地上没人去管,直等着非也君皱眉沉思做出决定。
片刻之后,非也君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并淡淡的说道:“原是我不甘心,谁知竟是这样的结局,真真的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
刚说完便一把咬破自己的手腕,然后蹲在林菲儿的面前,让血流满了那张沈梦菲一样的脸。
“你……”南风绝突然起身,却是只说出了一个字。
“怎么?想阻止我?”非也君抬头失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有别的法子?”他知道南风绝前面虽然说得不近人情,可是非也君在心里,他是崇拜南风绝的。
一个拥有被世人诟病的出身,一个由于父母恩怨被带到高雄那种歧视外族的地方,却活成了人人口中敬仰的上方公子,这是他办不到的,或者以后他都没法办法到了。
一边想着,他突然瘫坐到了地上,握着已经流了很多血的手腕,然后对着愣在一旁的沈梦菲说:“来啊,还要我求你,来让我弥补这场误会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沈梦菲瞧见这个场面,不禁捂着嘴哭起来。若是能一早想起他,若是能早早的找到他,是不是就不会又现在这样的误会?如今,若真的不是误会倒还好了,起码不用为此付出一个生命的代价。
“呜呜……我不要换了,你不用这么做,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沈梦菲突然大叫,直把旁边的南风绝都吓了一跳。
可是有因必有果,这是非也君做的孽,他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南风绝虽然不忍,但还是尽力的劝说沈梦菲躺倒在了非也君的面前。
而非也君看着闭着眼睛却依旧掩不住那股悲伤的沈梦菲,突然他就觉得很欣慰。
长这么大,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他都享过,美人俊男他也皆可上手,可是真正有多少人能为他的死而悲伤落泪的,只怕是他现在都数不出一个的。
而现在,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被自己误导的恨意所害后,居然在为自己的赎罪而感动,为自己的死亡而悲伤,甚至还想要不顾一切的原谅他的过错,哪怕自己顶着一张仇人的脸。
什么叫死不足惜?为了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死不足惜,只可惜他没有了认识她的机会,所以,如果下辈子他能投胎到一个平凡人家,那他一定要走遍全世界,去寻这样一个女子。
一边想着,手腕的血滴越来越少,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最后突然倒地,却是笑着失去了呼吸。
沈梦菲跟林菲儿暂时失去意识,只剩南风绝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强忍着想要痛哭出声的*,慢慢的将非也君抱到沈梦菲的身边,端正的躺下。
而他在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突然保龄侯府上空传来了一声高雄鹰的尖叫声,他无力去看,只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非来君快步走进来,玄姬跟北木林慧紧随其后,不过他们晚了一步。
三人刚到大厅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三个躯体躺在中央,而其中有一个已经变成了尸体。
“非也君!”非来君赶紧跑上前跪坐在非也君的身前,然后将他抱进怀里,伤心的说道:“为师等了你这么久,你怎能欺骗为师呢?你不是说厌倦了这里,要跟为师去高雄的吗?如今你怎么就后悔了呢……”
非来君的话,句句戳在了南风绝的心上。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徒弟,他为了南疆,为了北昭,甚至都忘记过森林里的非来君,后来又因为沈梦菲的事,违背了非来君的意愿,他的确不是一个好弟子。
而现在他眼中的好弟子,虽然不是因自己而死,可是不管过程怎样,他是在他面前死了。
南风绝牵强的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点,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突然向前,然后拍着自己师父的肩膀,说道:“带他回高雄吧,他恨这片土地。”
说完起身到了自己的两个母亲面前,并一把将她们搂到了怀里。
“你们去了好久。”南风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口的这句话不仔细听,并没有太多的含义,但却将他内心的想法全部表达了出来。
那就是他要将自己在乎的人全部放在身边,一刻都不要离开。因为他觉得他已经再也受不了她们任何人的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眼见着沈梦菲跟林菲儿快醒了,南风绝帮着非来君将非也君的尸体抱上高雄鹰,然后便目送着他们俩离开了。
玄姬来到南疆还不是很久,所以很多事都不明白,可是现在的状况她也不方便问,只能拽了拽北木林慧,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景王府吧。”
“恩。”北木林慧觉得在这儿确实不方便,所以便上前跟南风绝说:“绝,你去弄辆马车来,我们先带梦菲回去吧。”
南风绝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所以便答应一声,出去寻马车了。
玄姬跟北木林慧坐在大厅等两个人苏醒,而保龄侯由于得了非也君的命令不能随意进出,所以一直在自己房里忍着没出来,可是时间那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刚才突然听到鹰叫,所以他便想着偷偷来看看,可谁知这一看,竟见到了已经过世了的慧妃!
“谁!”玄姬感觉灵敏,刚察觉到他的脚步声,便大喝一声,顿时让保龄侯一屁股吓得坐到了地上。
保龄侯不认识玄姬,只能悻悻的往北木林慧的面前来。
“慧妃娘娘安好,真没想到还能再见。”
也许是找不到话说,随口说出来后,顿时觉得有点冒犯,刚要改口,却是北木林慧一个耳光给打歪了嘴。
“保龄侯真是好记性啊。”说完便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地上的保龄侯,啐道:“连女儿都拿来利用,你也是黑了心肝了。”
说完又想到刚才南风怡的死,不禁把这个火气也撒了出来。
“我道我怎么会心软留着你这个老东西,现在惹了这么大的祸,想必绝从心里也要怪我,如今倒不如彻底断了你的念想,也好过天天想着用你女儿的容貌来翻身!”
这话说得保龄侯赶紧跪在地下磕头,他们的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如今要是再背上什么罪名,只怕是要永世不得翻身了。
一边想着一边乞求道:“是我吃了雄心豹子胆,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全是我,希望娘娘别牵连我的儿女,只惩罚我一个人便好了,千万别再让他们跟着我受苦!”
这句话说得一旁的玄姬心软了,刚想开口替他求饶,却是北木林慧一句话给吼了回去。
“南风怡的性命岂是你一个人能换的起的!”北木林慧知道自己有点牵连的意思,可是谁让保龄侯那么讨厌,非来偷听,这时候不拿他出气,又拿谁呢?
而保龄侯似是也知道北木林慧的心思,所以一个劲儿的谢罪,并不辩解,直到林菲儿醒来,见到如此的场面,却是惊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慧慧……慧妃,娘娘?”她刚懵着的状态说出那几个字,却是一掌被她的父亲打的更懵了。
“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慧妃娘娘几年前就仙逝了,这是北爵爷的母亲,是……”说到最后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便只能笑嘻嘻的看着北木林慧,一副请娘娘“赐教”的眼神。
北木林慧气也过去了,便不再难为他们父女,淡淡的摆手道:“罢了罢了,日后你们安安生生的,好自为之吧。”
“谢娘娘,谢娘娘。”保龄侯连忙磕头谢恩,他知道有北木林慧这句话,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即便不好过,但却不会有什么刻意的刁难了。
玄姬看着突然就化解了的怒火场面,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可是既然平息了,那她还是乐于看到这样结局的。
保龄侯得到“谅解”,便拉着林菲儿走出大厅,可迎面就碰上了准备马车回来的南风绝,似是怕他追究,便直接俯首将刚才在大厅里的与北木林慧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南风绝本就知道虽然他们也藏了坏心,可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被利用,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们走了。
在回景王府的路上,南风绝不解的问道:“母亲,你们一路也还平安?还有师父是怎么知道非也君准备赴死,然后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保龄侯府的?”
玄姬解释道:“高雄所谓的正式师徒,是要滴血为盟,建立血液联系的。如果你血液突然大量流失,那非来君也是能感觉到的。”
“难怪师父总能救我于危难之中……”南风绝突然想到自己在高雄那段训练时期,屡屡遇难,却总能被非来君及时赶到,救下小命,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见南风绝苦笑,北木林慧却是突然看向在南风绝怀里,还没醒过来的沈梦菲,像是自言自语似得说道:“这个姑娘跟着你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是时候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说完竟是抬头看了玄姬一眼,然后两人相视而笑,脸上竟是有一种要当婆婆的喜悦。
南风绝还处在自己的脑洞里,见她们笑出了声,便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北木林慧笑而不语,而玄姬是直性子,所以她学着刚才北木林慧的样子,将她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南风绝知道她们说的是婚事,可是沈梦菲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样想着,他回给玄姬跟北木林慧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心里暗道:“等回府了,好好的问问小童。”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突然发现沈梦菲是因为小童跟南风雪的事跟他拌嘴的,而他当时对小童说的话,额……
算了,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