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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能在轻易间穿透所有的黑暗与阴冷。也总能让人获取一种心旷神怡的豁达之感。
一人一马徜徉在一片雪白之中,犹入画里。
寒风不仅将大河变成了小溪,还让睡梦中的人,迟迟不愿醒来。
这一人一马都已经挂在了营寨的大门之上,但却无一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只有那此起彼伏的鼾声,无力地宣泄着强敌来袭的惊恐!
这一刻,刘辨终于明白,为啥那个以黄色调为主的骗子敢动了武装暴动之心,为啥那残缺之人敢站在这黄骗子的一方。
不怪那些人太过疯狂,只怪他们刘家已腐朽到了极点!
突然,一声声打熬气力的呼喝声,隐约断续地传来。
刘辨侧耳细听,右腿轻点,烛照便迈开四蹄,绕过营寨,直奔大河上游而去。
……
“呀……嗨!”
一声角力的怒吼,一颗百十来斤的巨石,被一个刘辨生平仅见的黑壮巨汉抛到了十多米的高度。
在引力的作用下,巨石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砸碎河中央的薄冰,直贯入河底。
水花四溅后,水流又恢复了平静。但那巨汉又抱起一块儿同样大小的巨石,以同样的方式再次砸入河底。
来来回回不知疲倦,脸不红心不跳,轻松加愉快!
“喂!你瞅啥?”
多么经典的一句问候语,在马背上满眼生无可恋的刘辨,还真就不敢按套路回怼。
“喂!你聋啊!我问你呐,你瞅啥?”
喝问之声再次传来,刘辨只好一声长叹,露出笑容道:
“富春李永……”
可还没等他说完,一颗八十来斤的巨石便如流星坠地般袭向刘辨。
烛照向旁边一挪,巨石便呼啸着从刘辨的左耳边擦过,但隐藏在其后的一颗四十来斤的石头却显露出身形。
石头挂着呼啸的劲风,直奔刘辨的面门,已让其避无可避。
声东击西、大招套小招,这是刘辨最爱用,也是用得最溜的伎俩。但这一次,大雁终于啄向了他的双眼。
明知打不过对方的刘辨,也只能显露出神技,以求吓唬住对方。
只见刘辨满脸的不以为意,眼露藐视一切的精芒,身躯不退反进,左手扶住烛照的肩膀,右手一记直拳前探,咔嚓一声脆响,石头“粉身碎骨”。
这一记逆反常理的突变,直接让奔到刘辨左近侧的巨汉目瞪口呆。
刘辨转头,送上一记得意的微笑,便在之后的一瞬之间完成了仰倒、右鞭腿爆头、左正踹击胸,借力飞退,平稳落地。
而这个半截黑铁塔,反应也是够快,抬左臂防住鞭腿,右手闪电般抓向刘辨。
再次于腿部作弊的刘辨,还是让半截黑铁塔吃了一记闷亏。
疼痛只延滞了他的进攻,却并未抵消,半截黑铁塔还是抓向了烛照。
但也是这一滞,烛照得以顺利地成功转身,一记神龙摆尾,双蹄狠狠踏在了半截黑铁塔的前胸。
在刘辨全身劲力的蹬踹下而丝毫未动的半截黑铁塔,终于被烛照蹬踹得连退数步。
事实证明,这半截黑铁塔还是个人。
只见其呲牙咧嘴地一顿揉搓后,便睁目张须地扑向了烛照。
烛照可不傻,就连平时那只知斗狠硬撼的主人都选择了逃避,他更不会再傻乎乎地等着挨打被骑。
于是乎,一道奇景出现啦!
一匹白色大马在前面时跑时停,一个异于常人的壮汉在后面追赶喝骂。
最可气的是,那大白马还会时不时地停下来,低头假装捡口草,再回头望望身后的巨汉,满眼的嘲讽神色。
一圈,两圈,足足四十三圈后,半截黑铁塔拄着膝盖,呼呼喘着粗气,放弃了追击。
烛照更是气人,竟然转身一步步靠近那半截黑铁塔,鼻中喷着热气,眼中满满挑衅。
倒过气儿的半截黑铁塔,猛地直起身,凝视着烛照,喘出口郁气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圆心处的刘辨。
刘辨满脸微笑地目睹着事件的发展,就算那半截黑铁塔满脸怒气地走向他,直到全身都被其“覆盖”,刘辨连眼光都没有丝毫改变。
二人对视半晌,半截黑铁塔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是匹神马,但与我无缘。估计我弄死它,它也不会降服于我。
你是它的主人,不仅会武功,还有仙法,我承认不是你对手。
对了,你那能让身体变得比铁还要硬的仙法,能不能教教我?”
言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无厘头地又来了一句,
“你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儿。”
刘辨眨眨眼,噗哧一乐道:
“大哥,你逗我呢?我们现在还是敌对关系,你管我要吃的?咋滴?我给你弄饱了,好让你继续欺负我俩?”
见到其没有回应,刘辨严肃地开声道:
“武技、金钱,对于我来说,皆为身外之物。
但这种赠予,我只会针对我的兄弟。”
半截黑铁塔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不是李谖,更不是那李家之人。方才是我太过激动。对不住啦。
你虽身穿儒衫,但说话和行事风格颇为任侠,我不讨厌你。
因此,我不打了。”
眼看其话声越发无力,刘辨哈哈一笑道:
“饼没有,但有肉。”
半截黑铁塔猛地抬起头,只见刘辨左手一挥,一只被烤制金黄、浑身冒油且香气扑鼻的热腾腾的大肥羊,直接从半空掉入其怀里。
半截黑铁塔仅是一愣,便张开血盆大口,疯狂撕咬起来。
其在口中喊香并嘟囔着肯定是天上仙食的同时,还呜呜地询问着刘辨,要不要一起吃点。
眼瞅着半头羊转眼消失,刘辨再次一挥手,一只容量五百毫升的瓷瓶轻轻落在半截黑铁塔的面前。
一大口下去,半截黑铁塔的眼中便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各种溢美之词瞬间扑向刘辨。
直到这一头羊还剩下一只羊腿时,刘辨才悠悠地开口道:
“壮士身为一豪侠,难道还缺少吃食不成?”
一声轻叹响起,
“小壮士有所不知,只因我偷袭了李永满门,被一路追杀至此。
人情冷暖到不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再胡混日子,而耽误了这一身力气。
可哪曾想这司马赵宠却也是个无良贪官,每天三顿饭,清汤寡水,一泡尿下去,就只剩下了饥肠辘辘。”
言罢,一脸愤恨地又咬下一大块儿羊肉。
“那你为啥不回家?”
又是一声轻叹响起,
“我大哥老打我。”
“哦?难道你家人也虐待你?不给你吃饱?”
“那到不曾。其实大哥打我也是为我好,再说打两下我也不疼。
我就是不爱听他用那些难懂的圣人之话磨叽我。某家听不懂!”
一阵豪爽的大笑后,刘辨也感同身受地说道:
“是!我也不爱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非人之言!
但你说你是被仇家追到这里的,那万一他们去你家寻仇怎么办?”
半截黑铁塔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李谖那厮虽然挺厉害,但其远道而来,他根本就不是我大哥的对手。”
“哦……原来如此。那要是你大哥不在家呢?”
“那也无妨。我们庄里常年都有百十来号的壮汉,再加上其他村民,只要有我大嫂在,李谖那点人掀不起任何风浪。”
刘辨满脸了然地点点头,却轻轻呢喃道:
“那要是你大哥和嫂嫂都不在家,且庄上还没有那么多的人,又会怎样呢?”
啪的一声,瓷瓶落地,半截黑铁塔眼露恐慌地望向刘辨,张口结舌。
只见他猛地蹿起,如飞般奔向远方。
“喂……,壮士,你怎么啦?”
“小壮士,我先走一步,我回家去救我那只知傻读书的弟弟!”
刘辨嘿嘿一笑,轻声呢喃道:
“你个满脑子坏心眼儿的夯货,让你跟我装,还想夺我马,爷吓死你!”
“喂…壮士别急,我刚刚从己吾过来,并未遇到强人,我们可一同前行。”
刘辨的呐喊声响彻原野,心里早已乐开了花!